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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顧珩也不過是初嘗了些甜頭,本該是最容易哄騙的時候,竟還能生生扛住了這香料的作效,想必是今日之事真的惹了他不快。
況且顧珩本就對她尚有戒心,如今這事若不給他一個說法,他是萬不會輕易放過的。
她已費了這些心力在顧珩身上,還未獲得她想要的,連娘親都還在秦國公手裡,這讓她怎能甘心就此罷休。
她且忍了今日,待來日定要找顧珩秋後算帳,也讓他嘗嘗這般卑微求全的滋味!
秦觀月平息了心中怨火,只輕輕柔柔地抬起眼,顫著眸底水光,哽咽問他。
「丞相要怎樣才能信我?」
顧珩默了會,指尖在書台上輕輕劃著名圈,似是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屈起食指,叩了叩眼前冰涼的金絲楠木書台,發出清泠的兩聲響。
「過來。」
奇石林之事非但沒能扳倒秦觀月,還得了顧珩一頓批諷,淑妃一回到寢宮,便氣得摔碎了三枚玉杯。
玉書今日已然暴露,不能再在秦觀月處做事,這枚棋子,算是廢了。
淑妃於銅鏡前描著長眉,心中便有思量打算:既已是無用之人,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
當夜,玉書便被兩個內侍送出了行宮,此後便再沒了行蹤,不知是死是活。
她布置許久的計劃便這樣被顧珩一句話輕描淡寫地代過,淑妃心中滿是不甘,好在今夜燕帝要到她的寢宮,分散了她的心力。
淑妃早早地就沐浴更衣,化上了當下最時興的妝容,在寢宮外等候燕帝到來。
「陛下到----」
王內侍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淑妃滿面歡喜地上前迎接燕帝。
「陛下~」
「愛妃怎穿得這樣單薄?」燕帝的目光在淑妃身上逡巡著,落在了她情誼流轉,笑意繾綣的臉上。
淑妃佯作嬌羞,半倚在燕帝懷中,邊說話邊引燕帝入內。
「既知陛下要來,妾怎能不好好裝扮?」
燕帝被她哄得喜笑顏開,宮中的女人雖多,但也如流水般來了又去,而淑妃是后妃里年歲最大的,還曾是個孤孀,但卻如常青樹般久得燕帝歡心。
無因其他,只因闔宮之中,唯有她最盡心侍奉。
對於淑妃來說,便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怕燕帝,她也是不怕的。
燕帝只是常有些特殊的癖趣,故尋常女子不敢與之行樂,可她曾嫁過人,什麼場面沒見過?
比起往日飢餓窮困的日子,如今的錦衣玉食簡直堪比仙境。
所以她恨透了每一個可能威脅到她的女子。
淑妃眼波流轉,別有一番成熟風味,她輕輕湊近燕帝的耳朵,悄聲道:「陛下,今夜妾還為您準備了一份大禮。」
「噢?」燕帝聞言後眼中一亮,便忙不迭地揚眉發問:「既是如此,愛妃何不快呈上來?」
淑妃見燕帝龍顏大悅,就知拿捏了燕帝的性子,於是循循誘導,嗔道:「陛下,且用了膳,妾才好將這大禮呈上。」
燕帝已是迫不及待,拉著淑妃的手便向裡屋去:「好、好,那便快用膳吧!」
淑妃知道燕帝喜新厭舊,生怕自己成為了被燕帝遺忘的舊人。
之前蘭貴人得寵時,燕帝就好些日子沒往她這裡來。如今蘭貴人死了,卻還有個儷貴妃。
儷貴妃雖尚未得燕帝寵幸,但燕帝早已對她起了興趣,三番五次地指名道姓要她侍奉在側。
若非這儷貴妃入宮時身子不爽利,現又遇上這顧相提出的「一月之期」,恐怕儷貴妃早已成了燕帝的榻上常客,夜夜承得龍恩,屆時,燕帝哪還能想起她來?
今日城陽王與儷貴妃之事沒能讓她徹底完敗,但好在淑妃早有準備,她有信心,這次燕帝一定會喜歡她準備的這份大禮。
席間,淑妃又擇了幾件趣聞同燕帝說笑,引得燕帝發笑稱好,興致高處,連伺候吃食的奴僕也受了打賞和恩賜。
用完膳後,燕帝興致頗盛地倚在軟榻上,任由幾個婢女捶打著小腿:「愛妃,大禮何在啊?」
淑妃笑了笑,將一粒葡萄餵到燕帝的嘴裡,神情故作忸怩:「陛下可知,何為天下一家春?」
「嗯?」燕帝嚼著葡萄,細一思索,頓時眼中流光,身體也不知覺地前傾起來:「愛妃,快與我說說?」
淑妃使了個凌厲的眼神,屏退了在捶腿的婢女,又登了一派柔情款款的眸色,看向燕帝。
淑妃嬌笑著靠近燕帝懷中,悄悄地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密語,哄得燕帝唇角越發上揚。
「好、好!便依愛妃的!」
顧珩坐在書台後,像是一隻不染俗世塵埃的青鶴,又如披覆霜雪的松。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這看似高潔平靜的外表下,內里已是怎樣的洶湧澎湃。
顧珩沒有與她發火,但他那不冷不淡的語調卻更讓秦觀月感到害怕。
秦觀月不知道顧珩的心思,卻也不敢在此時悖逆顧珩的意思。
她赤足踩在玉磚上,她渡過冰冷的玉磚,惴惴不安地走過去,站在顧珩的身前,卻一時不敢坐在那書台上。
顧珩看著她,似是輕笑了一聲:「怕了?」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