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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銀簪子握在掌心掂了掂,便知道是不值錢的玩意,觀月冷冷一啐,將那清寒簪子隨手扔在桌上,換了套淺粉色的裾裙,往後院去了。
青石路兩道春和景明,途徑一段茂林時,觀月看見林前停了一輛青簾馬車,那馬車見著眼生,由白馬牽引,通處透著氣派,卻又無人看守。
觀月心中好奇,正想上前多瞧兩眼,卻猛地被一隻手拽進了竹林。
竹林上空的飛鳥被驚起,撲棱著翅膀飛遠了,觀月尚未出口的呼救被那大手堵了回去。
「月娘,是我。」
看著觀月因驚懼而起伏的豐致的雪脯漸漸平靜下來,男人喉頭一滾,緩緩地鬆開了手。
觀月轉過身,指尖佯裝不滿地指往男人心窩一戳,眼若彎月勾,嬌嬌嗔怪:「世子怎麼在這兒躲著?嚇人一跳。」
秦小世子也曾見過不少姑娘,可無論是高門士族的貴娘子,還是勾欄樂坊的美姬,都不及觀月身上那種天然的風情。
只是秦小世子心底有氣,刻意冷聲道:「這些日子我去找你,為何你都推拒不見?難道你便這樣迫不及待,要入宮去當娘娘。」
此處竹林茂密,鮮有人至,看來秦小世子是算好了,今日必要向觀月討個說法。
春風拂動,竹影婆娑,觀月半是懶冶地抬起那雙霧蒙蒙的漆眸,靜靜地望著他不語,露出眼底無盡曼妙的柔波,盪進了秦小世子的心間。
不消會兒,觀月的眼中便泛起了水光。
秦小世子一把握住觀月的小手,滑若綢緞的肌膚,溫吞地蠶食了他的那點兒惱火。
他軟了語氣,「月娘,你若有什麼委屈,大可同我說。」
觀月含泣垂眸,不動聲色地將雪指從男人手中抽出,背過身去捻帕拭淚,聲音婉轉纏怨:「奴自知卑微,即便往日仰慕世子風姿,也不敢妄想有什麼名份。大娘子對奴有恩,如今大娘子發話讓奴入宮,奴怎能不去?」
話音一頓,觀月在帕子後微微側眸窺探男人神色,續又道:「這些日子,奴不敢與世子相見,只不過是怕觸景生情……」
美人淒婉陳訴,秦小世子三魂被勾去兩魂,他望見觀月衣領處露出的一截勝雪的玉頸,又不免心生綺念。
「月娘,只要你的肚子爭氣,母親定會允你進門為我做妾,屆時只須再從府中香姬里另選一個,替我姐姐入宮,這樣你便不用獨自在宮中受苦了。」
秦小世子說著話,便向觀月身前逼近,觀月心底一驚,忙抬手抵住他將要貼覆上來的胸膛,語氣也有些不耐起來。
「世子,今日不行。」
往日在國公府中,觀月沒有辦法,不得不假意順承於秦小世子。他是秦國公獨子,隨便伸伸指頭都能碾死她這隻螞蟻,她怎能得罪得起?
可如今她就要進宮當貴妃了,日子大不似往前。燕帝雖已年邁,但天底下哪有男子比他地位尊崇?
觀月分得清輕重緩急,於是前些日子找了各種理由推脫,恨不能向天下昭示她與秦小世子毫無瓜葛!眼下更沒心思與他賠笑賣乖,只想著如何才能脫身。
「今日怎麼不行?月娘,難道你便不想嗎?」秦小世子一把搦住觀月楚楚纖腰,慾念的目光落在觀月身上。
男人急不可耐的指頭探上觀月的領口,觀月白嫩的肌膚下透出了一層誘人的薄紅,額角急出一道香汗,順延流入墨黑的鬢角,幾縷碎發凌亂地沾黏在頰側,反倒衍生出別樣張揚的冶媚。
「陽郎,你莫心急。」一聲情意繾綣的陽郎,喚的秦關陽骨軟筋酥。
染著蔻甲的筍指在空中俏俏一勾,勾來了那心急的少年郎。
觀月湊向他耳畔,呵氣若遊絲地緩訴著淳淳誘語:「不如再等幾日,等我成了貴妃…屆時陽郎便可嘗嘗當天子的滋味。」
「你說的可是真的?」秦小世子果然心動,但仍有些猶豫,「那時你已成了貴妃娘娘,還能記得我?」
觀月微偏嬌靨,仿若海棠低垂,眼底清泉煙波蕩漾之間,滌動盈盈春帶雨:「陽郎既想嘗些別致的,如何連這點膽魄也沒有。」
「就依你說的來。」秦小世子不願被她低瞧,且那場景的確十分誘人,他最終下定決心鬆了手。
秦小世子整理著衣冠邁出竹林。若他回頭張望一眼,便能看見觀月銳如針鏑的目光,恨不能戳透他的脊背。
他剛走出不遠,觀月也行色匆匆地也走了出去。
那輛青簾馬車仍靜靜停在竹林外,觀月瞧了瞧四處無人,竟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馬車前。
觀月正欲伸手挑開那抹青色綢簾,誰知此時,綢簾先她一步被人挑起。
一名如玉無暇的白衣公子俯身而出,懷間拂塵似雪風翻湧,身姿癯淨若雲鶴臨世。
那道眸光清寒至極,四目相對之際,觀月只感到通身猶似墜入冰窖般刺骨的寒。
第2章
觀月並未料到轎中有人,驚訝與窘迫漸漸淡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後怕。
這轎子在她來時就停在了這裡,離竹林不過幾步距離,他是一直坐在轎里嗎?適才她與秦小世子的事,又被他聽去看去了幾分?
顧珩孤身而立,如蒼松般的背脊沒有一絲晃動,他居高臨下地站著,目光沉沉地掠過觀月些微鬆散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