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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3:20 作者: 小夜微冷
才剛把柜子打開,庭煙就聽見房樑上傳來聲重重地咳嗽聲。
「不好好睡覺,起來翻箱倒櫃做什麼!」班燁有些生氣。
「我,我,」庭煙向來不怎麼擅長撒謊,低頭怯懦道:「褥子跟我鬧脾氣,哭啦,我不和它好了,要重新換。」
「是不是尿床了?」~
班燁的聲音頗有些無奈,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這丫頭小時候愛尿床,可是怕他和貞打罵,不敢說,就縮在被子裡睡了一夜,硬生生將濕褥子給捂幹了。第二天早上他發現了這事,打了她十下手心,罰她站在牆根,並且下了條死命令,下午吃過飯後就不許喝水,再尿床就拿戒尺打一百下手心。
「大伴,別告訴阿娘好不好?她會拿錐子扎我的。」庭煙低頭杵在衣櫃跟前,可憐兮兮地求。
「哼。」
班燁從梳妝檯上端起小油燈,走過去,在柜子里取出塊乾淨褥子,隨意瞅了眼身邊站著的女孩。
她披散著頭髮,兩隻手緊緊捂住胸口,不讓人看見。呵,還真是個傻孩子,只記著奶娘的話遮上面,卻不懂女孩子底下更要緊。
就在此時,班燁發現女孩寢衣上好像有東西,他忙蹲下去,舉起小油燈,湊近了仔細看,是血。
也就是今年吧,小丫頭身子如雨後春筍般長起來,有時候他瞧見了,心竟然會跳得激烈,耳根子也發熱。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班燁皺眉,忙走向床邊,一把將被子掀起,果然看見褥子上有塊巴掌大小的血跡。
她……終於長成大姑娘了。
「大伴,你怎麼在發呆?」~
庭煙拉了拉班燁的袖子,哭喪著臉:「我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
班燁笑了笑,悶頭將床上的褥子換下。隨後,他將庭煙拉到浴桶跟前,從水裡擰了個手巾,遞給她,給她解釋了半天怎麼洗,以後再來了怎麼處理。
可是這丫頭非說自己快死了,嚇得直哭,連動都不敢動。
被這丫頭哭的心煩,他只有把燈熄了,閉著眼,頭撇到一邊,摸黑給她擦洗。
「好冰啊,不要擦。」庭煙怕冷,一直閃躲著。
「別亂動。」
班燁有些生氣,大手直接抓住庭煙的胯骨,不讓這小東西跑了。等擦完後,他讓女孩重新換上寢衣,教她底下墊上乾淨的月事布,把她抱到了床上,蓋好被子。
做完這些事,班燁走到梳妝檯前,拿銀簪將油燈的心挑了下,屋裡登時亮了很多。他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小瓷瓶,裡面裝著「十三寒」,這種藥是用十三種秘藥配製而成,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只不過裡頭有兩味是虎狼藥,至陰至寒。
「十三寒」早在兩年前就配好了,他一直戴在身邊,只等著在合適的時機給庭煙服用。
燕國皇女來了葵水後,臉上的胎毒就會隨著宮血慢慢排出體外,大約一兩年就可恢復貌美好顏色。若是在初潮時服用十三寒這種至陰至寒的毒,容貌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但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女子可能會大量失血而亡,也可能會就此失去生育的能力。
那要不要給她吃呢?
班燁恍了下神,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多想?他是一把沒有感情的劍,殘缺的連人都不算,自然是主子交代下什麼,只管執行就是。皇室女子的命運,向來沒有幾個是能善終的,如果庭煙當真貌美,那她就是男人發泄.欲望與交換權利的東西,這就是宿命。
而且,他也不想丫頭給其他男人生兒育女。
想到此,班燁從桌上翻起個茶杯,倒了杯半冷不熱的水,將十三寒的藥粉摻進去,藥不苦,甚至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
「丫頭,想不想喝糖水?」~
班燁端著杯子,坐到了床邊,他的手很穩,藥汁沒有撒出來半點。
「想啊。」
庭煙立馬坐起來,手剛碰到茶杯,立馬縮了回去,有些畏縮道:「還是算了吧,你以前不讓我在晚上喝水的,我都記得。」
「臭丫頭,讀書寫字記不得,這事倒忘不了。」
班燁笑的溫柔,他輕撫著庭煙的頭,將茶杯送到女孩口邊,幾乎是半強迫半哄地讓庭煙將藥喝完。
他是個殺手,所以對關乎血腥的事情都很興奮,慢慢的,他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腥甜味兒,刺激著他的每寸肌膚,讓他心癢不已。
垂眸一看,床上躺著的女孩頭上冒著豆大的冷汗,口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她的唇色發白,臉上的紅色胎記似乎變淡了些。
「大伴,肚子疼,快叫阿娘來救我。」
庭煙身子不由得蜷縮,手緊緊地抓住被子,她感覺身下濡濕不已,血沿著大腿往下流,再這樣下去怕是小命不保。
「丫頭,只要忍過疼,我就給你買烤鹿肉吃。」班燁微笑著,柔聲誘惑著女孩。
一聽見鹿肉二字,庭煙臉上的痛苦之色仿佛少了一大半。
鹿肉這種珍饈,她長這麼大就吃過一回。
去年過年的時候,貞向御膳房的胖廚子求了塊,拿回來後賞了她幾片肉,那味道實在太香了,她捨不得一次吃完,於是在院子裡的大槐樹下挖了個坑,埋進去,搬了張小板凳坐在旁邊等,希望第二天從樹上能長出來十隻二十隻小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