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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2:49 作者: 關城樹色
    他斂衣站了起來,整個人沉穩而內斂,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們一眼,緩緩開口道:「你們倆修為都很不錯,靠著自己摸索也能到如此地步實屬難得。只是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我打算只收一個弟子上山。」

    葉清玉和張道陵聞言皆是一愣,同時抬頭看住了他,接觸到他的目光,張道陵眼皮狠狠一墮。

    應仍清冷淡道:「絕青宗修心,最容不得髒污。」漆黑眼眸盯住張道陵蒼白的臉,「你是不是修道途中,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第59章 情書  一個小小的番外

    關於薊和在客棧寫的那封信。

    剛開始, 它確實是一篇十分隱晦的情書。而且寫得很官方。

    內容如下:

    師尊親啟,

    見信如晤。

    人言遠隔千里,方以尺素寄相思。你我時時見面, 卻仍寫信相慰,實在是親密之語無法坦然宣之於口,唯書信兩張,訴諸筆墨。

    我在這個世界一切都好,如你所說, 雖沒有現世之便捷,但也有許多可愛之處。從前沒有暴露身份之時,師尊多以冷淡面目相對, 雖近在咫尺,卻仍感覺心隔千里,不知書中鹿鳴薊和是如何所處,大約細節里亦有動人之處, 非你我能懂。

    從前未能坦誠相待之時,我一向認為,即使如師尊這般清冷淡漠之人不好相處, 心意不能通達, 亦不能與那等粗鄙之人相處, 其言語之淺薄,舉止之粗俗, 思想境界更居於人下,欲與常人等不可得,安求其能相慰相知也?

    遇到你之後,此前種種,皆被推翻。

    身形面貌全未改變, 神情舉止卻大不相同,又兼之時常言語輕薄,行動亦有下流之處,真是叫人嫌棄也嫌棄壞了。此之謂初印象。

    可是你雖是這等形狀,眼裡口裡,身上心間,哪一處不是我?

    原主遭人玷污,你言清白非那等珍貴之物,唯有真情可辨人心;我在玉簡門與邪祟搏鬥,你不顧身受重傷趕來救我;最可貴在於,我提過一句想吃火鍋,你竟時時記著,想盡辦法圓了我的心愿。

    想自己孤單這麼多年,從未被人珍重相待。亦如春花冰雪綻於枝頭。

    所謂君子有德,不在形狀,人品高低,全在心間。

    你當是配得起。

    此信專報我之心意,不必費心再復,祝您身體康健!

    徒薊和。

    這封信傾吐真心,但是又因為薄羞赧然,所以他寫得半文不白,既希望鹿鳴能看懂,又希望他全然不必懂,彼此情意,都在心裡。

    第二天鹿鳴就跟沈棠上山了,他到底沒有送出去,心裡反倒鬆了一口氣。

    過了一天,他又在信後加了幾句話。

    你明明喜歡我,但是你為什麼就是不說呢?

    那次我問你,我不只是你的親傳弟子,那還是什麼?你欲蓋彌彰,只說我們是一起做任務的隊友。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你還問我有沒有想過以後,劇情都走完之後,想沒想過回去?

    當然想過,這是廢話。可是如果我回去了,我們再也見不到了怎麼辦?

    也對,你頭腦清醒,思路簡單,大約是沒想過這個遺留問題。

    唉。這些話我怎麼對你說得出口呢?

    估計問了也是白問。

    這信也不必回復了。

    這回他心裡有些困惑,著急不知怎麼發泄,所以寫得比較直白,可能也想著對方看不到,便有什麼說什麼了。

    又過了幾天,他找出信封想再加幾句,上面已經沒空了,便翻過一頁來繼續寫:

    不知是不是我聽錯了。他居然說了一句「如果我喜歡,等我們結婚時就用汾酒」。

    雖然我很感激他肯定我的口味啦,但他居然想娶我!

    心中萬分驚恐,他是不是這段時間為道陵君的事發愁,把腦袋愁壞了?

    可我聽了心裡竟然也沒有十分的憤怒,出乎意料之餘還有點兒發臊,可那是

    不能實現的事,大約我的腦袋也壞掉了。

    這件事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計劃了多久了?

    嗯。嗯……

    我的那麼清冷的一個師尊,他總是想娶我?

    我感覺我的處境有點危險,這個師尊已經壞掉了,可以不要了嗎?

    至此,信的內容已經完全發生變化,從一張情真意切的情書變成了吐槽對象的垃圾桶。

    之後可能還會有新增內容,屆時再添加。敬請期待。

    第60章 離合  我與小師弟你,似乎在哪裡見過……

    那天晚上, 葉清玉被應仍清叫去房間裡談了好久的話,張道陵一個人陪著老闆娘收拾狼藉的客棧大堂。

    收拾完後,老闆娘臉色仍然蒼白, 應該是被驚嚇到了,張道陵便讓她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站在門口吹著晚風。

    春日的夜晚總是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有一隻新燕從檐角掠過,張道陵緩緩呼出口氣,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外面細細凝視遙遠的星空。

    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路過二樓拐角處的房間時他歪頭朝里看了看,裡面有隱約的燭光, 葉清玉就在裡面,他堅持要和絕青宗宗主解釋,表情決絕而冷漠。

    也許他能說服那位仙君呢,張道陵默默地想, 別看他平時總是一副沉默靜斂的樣子,重要時刻很有手段的。

    他本來以為葉清玉不會回來了,就自己獨自躺在了床上, 聽著外面的更夫打了梆子, 剛闔上眼, 房門就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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