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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2:49 作者: 關城樹色
    站在走廊里,薊和跟沈棠揮了揮手:「那我就先進去了。你也別想太多,師尊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沈棠望著他道:「師尊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薊和道:「也沒多久,大概就是晚飯之後吧。」

    沈棠問:「他回來後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薊和裝作天真的樣子,「是啊,他跟我說了你們在山上收服野人的事,然後就遇見葉師叔喝醉回來了。」

    「野人……」沈棠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師尊有沒有跟你說……」

    「沒有,」薊和打斷他,沈棠沒有直接把疑慮問出來,但薊和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麼,盯著他的眼睛道,「師尊沒有說過,你不要多想,真的,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沈棠沒有說話,他知道醒來並不會什麼事都沒有,那些讓人不安的人和事,線索和因子,到了明天依然會存在,甚至可能會露出它更殘忍的一面,但是此時薊和用溫和又篤定的目光看著他,告訴他不要多想,他就真的不願意去想那些事了,心裡漸漸地平靜下來,對薊和輕聲道:「好。你也回去休息吧,你風寒不是剛好麼。」

    薊和道:「嗯。」

    進到房間裡後,薊和下意識地就要拴上門閂,但是手摸上那塊橫木又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垂著眼,像是發了會呆,然後鬆開了去拿門閂的手。

    鹿鳴推門進去的時候,薊和正趴在桌邊寫著什麼。

    他慢步走過去,在他身後道:「這麼晚了不睡覺幹嘛呢?」

    薊和感覺到他靠近,結束最後一筆,慌忙把紙面遮住,鹿鳴問道:「是不是寫我壞話呢?」

    薊和又瞪起眼睛:「你還知道你讓我不高興了,我要在背後說你壞話。」

    鹿鳴似笑非笑:「我知道你不是真生我的氣,你要是真不高興了又怎麼會給我留門兒呢?」

    薊和裝腔作勢地挺著胸膛,把紙筆收起來,寫了字的白紙折了兩道,渾不在意地說:「我那是給狗留的。」

    鹿鳴:「……」

    他看著他又冷又嬌的小模樣,心裡樂得快死了,在腦海中怎麼才能說服他跟我結婚的十種辦法里又多添了一種,然後慢條斯理走到榻邊坐下,笑道:「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不可能把沈棠趕回去睡覺,把你留下好吧?兩個徒弟必須一視同仁,不然搞得我對你有什麼想法似的。」

    薊和捏緊了手裡的紙張:「你沒有?」

    「……」鹿鳴被噎了一下,清淡的眸子望過來,「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薊和道:「可能是。」他把紙張又翻折了兩次,疊成一個方方正正的鼓包,「誰讓你之前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鹿鳴:「我說什麼了?」瞥眼看到他手裡的紙,上面一道熟悉的竹葉的花紋,「哎……那不是你昨天晚上說要給我寫的信嗎,寫完也沒給我,今天又多加什麼了?」

    薊和道:「什麼也沒有。」

    鹿鳴試探道:「既然沒有的話,那你該把它給我了吧?」

    薊和抿著唇沒有立刻回答,他擰了擰眉頭,眼神里暈出一絲明亮的色彩,他抬起頭來,答非所問道:「葉師叔怎麼樣了,你問出來什麼沒有?」

    「……沒有,」鹿鳴知道他明顯是在轉移話題,便沒再繼續追問,嘆息著說道,「他醉得那麼厲害,根本就什麼都問不出來。」

    薊和道:「可是如果等明天他酒醒了就更難辦,他肯定不會對我們說實話的。」

    「所以我來找你,」鹿鳴看著他,神情鄭重起來,「我知道你有一種獨特的水系術法,以任何一種液體為媒介,能夠通過人的血液筋脈探尋到他的記憶,如果記憶太過深刻,甚至能看到他過往幾十年的人生經歷。」

    薊和驚訝道:「你要我去探知葉師叔的內心?」

    「我知道這樣做不太好,」鹿鳴遲疑了一下,「甚至有窺探他人隱私的嫌疑,可是現在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不能讓它斷掉。這樣,我們只看葉清玉這幾天的記憶,弄清楚他查到了什麼,其他的那些,等他醒了再問,他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好不好?」

    薊和靜默地坐著,他明白這是最快的做法,不然照之前的進度,他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完主線劇情。

    他把紙筆收起來,沉重道:「……好。」

    兩人來到了葉清玉的房間,看他端正躺在床上,眉頭卻緊皺,鹿鳴在房間外設了陣法,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薊和坐在床前,割破自己指尖,道一聲「得罪」,將滲出來的血滴進葉清玉嘴裡,低聲默念一句咒語,正要進入葉清玉的記憶時,鹿鳴湊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兩人同時脫離客棧的房間,出現在了一處熱鬧的長街上。

    眼前燈火幢幢,熙來攘往,仔細一看,身邊打馬而過的貴族公子老爺們,十個有九個都是往一個地方去的。

    兩人走近了方看清,正是客棧老闆口中盛譽的清風苑。

    虛境中沒有實質物體阻礙,薊和拉著鹿鳴循著記憶的路線直接進入了一個裝飾朦朧清雅的隔間。

    中間一道婉約的碧色紗簾,有一人側躺在簾後,看樣子正百無聊賴地等下一位客人進來。

    薊和心裡頗有些複雜,他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就算是在更為開放的前世,他心裡知道自己的取向,一直以來都避開所有尷尬的場合,但是也從沒有去過酒吧等娛樂場所,更別提是什麼同性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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