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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2:49 作者: 關城樹色
    薊和依舊垂首站著不說話。

    他看著薊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可能你忘了,我們之前見過的,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薊和不由自主身子一顫。

    鹿鳴:「……」

    老子真是日了你祖宗。

    第27章 橫死  都和其他人有過不正常的接觸……

    山谷中寂靜非常, 不遠處傳來嘩嘩的水流聲,以及玉簡門內微微有些喧鬧的說話聲,鹿鳴不動聲色往前側了下身子, 衣角拂過一叢乾枯了的花枝。

    向庭蕪抬眸看他,在他臉上停留片刻,轉而又看向薊和,道:「你是來協助玉簡門除妖,不是跟鹿宗主來做客的, 這個事情你要認清楚。」

    鹿鳴攥緊了拳頭,剛要開口,薊和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站定在向庭蕪面前。

    向庭蕪微笑:「這才像話。」上下打量他幾眼,「雖然跟小時候比長高了不少,不過模樣卻沒怎麼變化,看來絕青宗將你養得很不錯。」

    「是。」薊和順從點頭, 「大伯好。」

    向庭蕪:「……」

    鹿鳴偏過頭:「……」噗。

    後面眾人全都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礙於情面又不好說出來,因為薊和這話細分析又沒什麼錯, 向庭蕪確實年長他很多, 他們互相對視幾眼, 然後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向庭蕪用一種犀利而凝重的目光注視著薊和,鹿鳴面上平靜無波, 伸手把薊和往旁邊一拉,道:「向宗主莫見怪。這孩子被我嬌縱慣了,說話一向隨心,還望見諒。」

    他看似歉意,字裡行間卻沒有一絲一毫要道歉的意思, 也沒有訓斥薊和再讓他說話,向庭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狀似無意道:「……罷了,我以為絕青宗規訓一向嚴苛,卻原來如此寬縱,是我低估了。」

    「不,向宗主誤會了,」鹿鳴道,「絕青宗待下自是整肅嚴苛,不容情理,只是,」他轉頭瞥一眼旁邊的人,「薊和這孩子是我門下最小的弟子,自小在我身邊長大,我對他總是格外不同些。」

    向庭蕪與他對視,他本來眼底有一種萬事盡在掌握而產生的懶洋洋的倨傲感,此時聽見這話眼神微妙地變深了一些,淡淡道:「十八歲也不算小了,再說之前鹿宗主不是還提到過尋到了道陵君的後人嗎?那孩子似乎比薊和還小兩歲,他入了絕青宗,就要讓薊和擔負起師兄的責任,怎可還是如此莽撞……」

    鹿鳴道:「向宗主怎知,道陵君的後人入了絕青宗?」他摸了摸衣袖,「實不相瞞,那孩子倒比薊和還要莽撞一些,入宗那天言語衝撞未能拜師,我便讓他作為一個外室弟子修行了。」

    向庭蕪眉稍跳了跳。

    鹿鳴略微疑惑地看過來:「我尚未決定將他收入門下,向宗主倒未卜先知。佩服,佩服。」

    向庭蕪:「……」

    向庭蕪冷漠道:「許久不見,鹿宗主越發會說笑了。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門內已備好了茶點,還請鹿宗主移步大殿。」

    身後眾人幾乎聞到了空氣里一觸即發的火|藥味,聞言連忙將鹿鳴往裡面請,邊走邊客套寒暄,鹿鳴滿臉高冷,領著薊和漫步走進了玉簡門。

    「鹿宗主上一次來玉簡門,似乎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向庭蕪走進裝飾華貴的大殿,斂身在主位上坐下,沖兩邊一擺手,「二位請坐。」

    確實是好幾年前了,準確來說應該是七年了,這七年間絕青宗與玉簡門井水不犯河水,門下弟子也互不通信,絕青宗更是嚴禁修習水系術法,除妖奸邪各行其道,如果不是這次西關浦出現了妖祟,鹿鳴覺得他們甚至會老死不相往來。

    「絕青宗除魔衛道護人間太平,玉簡門專治水上邪祟,保一方水土,兩方互不相通,是以不常來打擾,」鹿鳴看著外面進來一個裝扮素淡容顏卻十分嬌美的女修走到他面前,在他桌上放下一杯茶盞,俯身時偷偷瞥了他好幾眼,鹿鳴只裝看不見,故作矜持地點了下頭,沖向庭蕪道,「若非此次西關浦一事確實蹊蹺,連玉簡門都對付不了,我絕情宗必不會前來打擾。」

    「鹿宗主言重了,」向庭蕪靠在身後的座椅中,聲音懶散而平穩,「確實是這次妖祟邪惡非常,怪異非常,玉簡門才前去打擾。此次事件若能徹底解決,我必登門致謝,此後必不再踏足絕青宗一步,還鹿宗主一個太平。」

    「向宗主說笑了。」鹿鳴微欠了欠身。

    兩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眼神卻直直對視,空氣里似乎三言兩語間又充滿了某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兩人語氣都十分和緩,神情也是平淡,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們臉上神經卻都是略微緊繃著的,當然向庭蕪坐得太遠不清楚,鹿鳴卻就在旁邊,薊和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們倆,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啜了一口。

    鹿鳴感覺到旁邊炙熱的視線,努力不轉過頭去,對向庭蕪道:「不知此次妖祟到底怪異在何處,還請向宗主告知一二。」

    向庭蕪道:「半月前,我門下一名弟子回鄉探親,回來路過西關浦,恰巧撞上當地一少年公子向族長的女兒提親。」

    鹿鳴道:「婚嫁求親本是喜事,何怪之有?」

    向庭蕪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凝重道:「喜事……只怕現在人都已經過了頭七了。那小女子才十七歲,生得花容月貌,本與當地另一望族的公子定了親,只是還沒嫁過去未婚夫就死了,年紀輕輕成了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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