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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2:19 作者: 檸檬的貓
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可馬上有微信消息進來,是個定位。
周漠一邊點開, 一邊伸手招了輛計程車,車停下, 他伸手拉車門, 可還沒進去,一路熱風呼來,有人搶先一步鑽了進去。
周漠愣了下, 待看清裡面的人更是懵逼了。
司機以為是搶車的, 扭頭準備說話, 可搶進來的姑娘已經挪著屁股,靠窗子左邊坐去了, 還拍拍手邊,「上車啊,你不急了啊。」
周漠還愣著, 一瞬間想起顧謹言的交代,這事得瞞緊了,這下可好了,人直接跟來了。
「你來幹嘛?」周漠覺得心底有一萬隻糙泥馬奔騰而過。
可人姑娘眼神乾淨,特無辜看她,「給你幫忙啊,你不是來抓人的嘛,多個人多雙手,多把勁兒。」
「……」
周漠邊思索著對策邊上車,突然覺得這姑娘看著乖巧安靜,其實是個人精,來這麼一招,直接殺了個措手不及。
兩人坐上車,沒人說話,司機有點無語,扭頭:「去哪兒啊?」
容意看周漠。
周漠看看手機,點開地圖,瞅了眼旁邊,放大,在小紅點附近隨便找了家酒店,報了名字。
不能真帶去,就算跟來了,只要沒見著就還有轉圜的餘地,畢竟答應顧謹言的,不能轉個身就食言。
所以當車子停下的時候,周漠難得一本正經說:「有點公事,挺正經的,不適合帶著你。」
容意心底翻了個白眼:「帶著我就不正經了?」坐著沒動。
周漠:「……」這姑娘今天有點不好對付。
還沒來得及說話,容意已經拿出自己手機,點開了定位,遞給前面司機看:「去這兒。」
周漠眼尖的看見,那定位跟他手機上一樣。
還都是謝唯臣發的。
艹。
忘了叮囑,一個不小心,就被鑽了空子。
周漠神色有點一言難盡,容意看看他,明明知道,還故意說:「不知道你要去哪,不過我就在這附近,我先去了,再送你過去,啊。」
「放心,我不跟著你。」
周漠:「……」
其實容意一開始也只是懷疑,曾堯聯繫不上,只得聯繫謝唯臣,謝唯臣知道幾人關係,沒什麼不方便說的啊,要地址就給唄。
這點周漠真沒想到。
誰能想到,這姑娘這麼精?一想就想到曾堯?
車子最終停在一家酒吧前,四五點鐘,還沒正式開始營業,兩人進去的時候裡面空蕩蕩的,光影昏昧,經過吧檯也沒看到人。
周漠走環視一周,拿出手機,正準備撥電話。
突然,「啷噹」一聲鑼響突兀的響起,嚇了人一跳。
隨之而起的,亮了一盞燈,這才看見遠處舞台上有人,坐在一堆樂器前,像是個樂隊。
看著挺正經。
可不知誰打了個口哨,就突然不正經起來,「喲,今兒可真熱鬧,這還沒開張呢----」話音一轉,那人往前探了探身子,「咦」一聲,「又來個美女呀!」
說話的功夫,「啪啪啪」,裡面的等接連開了好幾盞,不是晚間醉生夢死半昧半明的光影,是正常的日光燈,瞬間鋪滿碩大的大廳。
五個人,T恤背心,頭髮各式各樣,一看就是玩重金屬的,還有紋身。
即使坐著,身體也沒靜著,或扭或歪著。
周漠不著痕跡皺了皺眉,聲音還是很禮貌,「麻煩告知一下前面來的美女在哪兒?」
「來我們這兒還流連忘返的,九成九都看上我們老大了,」是先前說話的人,盤坐在舞台邊沿,人家都有樂器,就他一個看客,這會兒百無聊賴的伸了個懶腰,「在包廂等我們老大唄。」
年紀也不大,就長出黑茬的光溜溜的頭,配上膀子上的紋身,有點叫人不敢接近。
「方便告我在哪一個包廂嗎?」周漠耐著性子問。
那人還沒說話,就被人突然的一聲響鑼打斷,冷哼一聲:「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時哥不在,也說了不認識這些人,小八,還沒營業,把人請出去。」
說完,認真打起節奏。
其他人也跟著,拍子響起。
小八站起來,懶懶散散的,卻是沒理他,朝兩人一歪頭,指了個方向,「喏,1038.」
周漠說了謝謝,直接拽著容意進去。
外面響起說話聲,「就你熱心,瞎給時哥招人什麼人?」
「別介啊,萬一哪個真是大嫂呢?我瞧有個挺眼熟啊……」
聲音漸小,周漠眉頭擰得更緊,容意卻是早早就大腦空白。
從聽見那聲時哥開始。
不會有別人。
一定是他。
心甚至都跳得有點慌。可是為什麼周漠還準備瞞著呢?已經將近兩年沒見過面了……
她一路幾乎機械的被周漠拽著走,又機械的跟著他停下,當包間的門打開的時候,瞬間瀰漫出一股濃濃煙味,一抬眼就看見曾堯坐在沙發上,交疊著腿,指間一支細長的香菸,菸頭白煙裊娜。
她神色平靜近乎淡漠,沒任何情緒浮顯。
相比之下,立一邊的謝唯臣就顯得很心浮氣躁了。也抽著煙,卻抽的兇狠,曾堯那是透著股冷漠的優雅。
謝唯臣確實很煩躁,明天早上九點就要進組了,好不容意擠進的大製作,名導大腕雲集,第一天就放人鴿子、遲到,像話嗎?以後還想合作嗎?
曾堯抬頭淡淡瞥了眼門口的人,沒看周漠,視線停在容意身上,頓了一秒,又垂下去,彈了彈菸灰。
不痛不癢的說:「一一也來啦?」
說完又自嘲一笑:「你來,他大概不會躲著了吧。」
周漠一直沒說話,他怕一說話就發火。他即使再不上心也早就發覺了不對勁,上回只是查了傅容時一點消息,曾堯就發了大火,這回直接撂下一切,不管不顧找人門上,要說中間沒點不同尋常的關係,誰信?
謝唯臣叫了聲「周總」,沒應,他便知這老闆心裡也窩著火,識相的不再說話。
空氣是極安靜的,各自較著勁兒,等著。
容意卻是極緊張的。
那是她哥哥啊,兩年沒見,也聯繫不上的哥哥。
現在會願意見她嗎?
也未必。
曾堯的話,像纏繞的絲線,漸漸收緊,勒著心臟。
這一坐就是三四個小時,九點的時候,酒吧已經熱鬧起來,外面燈光閃爍,昏昧不明,舞台上響起音樂,有人演奏,是那個樂隊。
小八擠到舞台上,湊架子鼓後面的人耳邊,說了句什麼,他停下敲擊:「什麼記者?」
小八指人,「你看,就那個,白天的時候就鬼鬼祟祟在外邊,一直到營業就進來,坐在那兒,我剛讓人去推銷酒,偷偷查看過了,那包里是相機。」
男人一看,眯起眼,鼓棒一扔,鐺一聲刺耳響起,好在酒吧里音樂震天,客人醉生夢死,少有人注意到,同伴們見怪不怪,自己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