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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2:19 作者: 檸檬的貓
    助理戰戰兢兢,這才把話說完:「在裡面……吵架。」

    顧謹言:「……」

    沒再猶豫,顧謹言直接去開門,剛推開條fèng,迎面一摞紙紛沓飛來,顧謹言敏捷把門一合,靜了兩秒才再次打開。

    裡面兩人梗著脖子,對峙。

    周漠雙手叉腰,站辦公桌後,緊蹙著眉,一雙桃花眼壓著,明顯低氣壓。曾堯呢,站一邊,冷冷淡淡的,嘴角噙著抹冷笑,「你好歹一老總,別成天這麼閒,盡操心人八卦。」

    說完,頭不回,踩著高跟鞋登登登離開。

    門被拍上,周漠往沙發上重重一倒,揉了揉太陽穴,聲音難得疲倦,「你也是來嫌我多事的?」

    顧謹言看了眼散落地上的文件,裡面夾著些照片,每張照片裡都有個男人,都是側臉,身材高挑,輪廓很深,刀刻斧鑿般,利落凌厲,單從照片就能感覺到那股孤冷又不好接觸的氣質。

    可相貌又十分的出挑,這麼多年長變了許多,卻不妨礙他認出來那是誰。

    顧謹言彎腰,把照片一張張撿起來,從桌面豎整齊,放回信封里,「別再給人看見了。」

    從始至終他神色都淡淡的,語氣也淡淡,沒什麼情緒。

    周漠不知他在想什麼,但也知道他沒生氣,摸出煙來,朝他扔過去,顧謹言接手裡,敲一支,點燃,又扔還給他,周漠接住,嫻熟的點燃,笑笑,「再給像曾堯這樣的人看見,我這辦公室要給燒了。」

    說著,直接就著信封把一疊照片點燃。

    團起一簇火苗,裊裊的。

    顧謹言又挑著些文件,燒了不少。

    周漠情緒不佳,「我就奇了怪了,你說她反應這麼大做什麼?沖我發什麼脾氣,和不三不四的人混跡一起,做些不乾不淨的事兒的又不是我?」

    顧謹言在他對面坐下,「那是她表哥。」

    「表哥。」周漠短促哼笑一聲,「也就是表哥,整的跟我挖了她家祖墳似的。」

    火勢漸弱,一攤菸灰撲撲朔朔。

    顧謹言在菸灰缸里彈了彈菸灰,一截菸灰落下,震起一簇細灰。

    他眯著眼,沒說話。

    傅容時和曾家的關係,他多少知道些。容意初中的時候,有時要開家長會,她這邊是找不著家長的,那時候傅容時就經常不著家,小姑娘在學校被老師說,沒少躲著哭,後來慢慢告訴他她家裡的事。

    傅容時和容意是同母異父,傅容時跟姥姥姓的,某種意義上跟曾家沒什麼關係。對曾堯並不熟悉,但青春躁動的年紀,多少能看出些蛛絲馬跡,對曾堯來說,並沒把傅容時當哥哥。

    這事他一直沒說,一是沒立場,二是這麼多年了,誰還一定記著誰?

    現在看來,白月光還是白月光,硃砂痣狠狠烙在心口了,大約從沒忘過。

    周漠此舉,無異於揭人傷疤,還往人傷疤上撒了把鹽,怨不得人生氣。

    沉默了陣,顧謹言才道:「傅容時的事兒也先別讓容意知道。」

    周漠瞥他一眼,「我又不傻,招了一個恨不得燒我辦公室的,再招個親妹子,不是要燒我了?不過----」

    語氣一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嗯?」顧謹言慢聲。

    周漠眯眯眼,「當年是寧溪向我保的你,那時候我就很好奇,人一線大腕,幹什麼對你一非親非故,還一身是非的人出手相助,她說你是她好友托著照顧的,我也就信了,直到前些時候突然想起來件事兒。」

    話已至此,顧謹言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卻沒打斷他。

    周漠繼續道:「寧溪是她藝名,她真名容溪。」

    顧謹言夾著支煙,在指間轉著。

    「『容』姓本就不多,我身邊偏偏還就遇到幾個,還千絲萬縷的。」

    說完,好一會兒沒人說話。

    默了陣。

    顧謹言突然輕笑,彎著嘴角,掀周漠一眼,「八卦確實挖的不少,你改行當狗仔算了。」

    他這不痛不癢的態度,讓本想趁機發發脾氣的周漠噎著了,眉一挑,語氣惡著:「我要真改行,就沖這幾個勁爆消息,也能賣個好價錢!」

    說完不解氣,拿手指他,「你說你,你你你,叫我說你什麼好,還好兄弟,你說你瞞我多少事?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就想趁著這機會帶著人女兒去見丈母娘了?」

    顧謹言淡淡睨他一眼,自己翻了茶杯,倒杯茶,「都以前的事了,有什麼好說的。」

    喝口茶,眼睛越過杯沿,瞥周漠一眼,輕嘲一笑:「見丈母娘?我可沒那膽?當初說好離人女兒遠點,現在直接拐了當自己女朋友,你說我見還是不見?」

    周漠驚訝的「啊」一聲。

    顧謹言卻是不說了。

    當年的事兒他跟誰都沒說過,容意最難熬那陣兒,也是他最難熬的日子,本想陪著她把最艱難的日子度過了,可不止一個人跟他說,別讓他繼續呆小姑娘身邊。

    那時候他沒覺得小姑娘對他有什麼心思,也沒覺得自己對人有什麼心思,卻偏偏在別人看來就是不合適。

    二十幾歲的男人帶著個十六歲的姑娘,非親非故,合適嗎?

    那時候他不止一次問過自己,誰來說,曾堯、寧溪,他都覺得沒什麼,你們不照顧,還不允許我照顧了?可偏偏傅容時自己都說,那就不一樣了。

    傅容時可能更多的是為他打算的意思,畢竟是因他才落的那些是是非非,還拜託幾乎斷了聯繫的母親拉自己一把,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可他給的理由是無可反駁的,如果那時候他一直都在,或許這輩子都不能坦坦蕩蕩像現在這樣站在她身邊。

    那時候最不容易的是容意,一夕之間所有親近的人都沒了。

    心疼嗎?心疼。

    卻有沒有選擇。

    現在有能力選擇了,只想給她最好的,不想她再受半點委屈。

    就想寵著她。

    寵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交代不少當年事啦~

    不虐不虐,信我信我╰(*′︶`*)╯

    ☆、第26章 同住

    一直到收拾完所有東西,坐床上看著豎起來的行李箱, 容意都還沒真實感。

    顧謹言說帶她出去玩。

    出去?

    玩?

    他一大明星, 帶她出去旅遊,這事兒也就敢想想。

    萬一被人認出來, 然後要像電視劇里拍的那樣來一場被成千上百粉絲追跑的「大逃亡?」

    電視裡看起來很浪漫,可現實中只令人害怕, 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她雙腿交疊著, 手拄自己腿上,還托著下巴恍恍然, 不知該開心還是該怎樣,忽的, 門口響了響。一抬頭,顧謹言正雙手環胸, 一腳踮著, 後跟抵門上,倚門框,含笑看來, 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容意看進他眼睛, 愣了三秒, 才反應過來,猛地站起來, 「你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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