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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0:50 作者: 嘉紫升
    他不覺得自己錯了,但卻學會了壓抑著,一點一點的讓沈余再重新靠近。

    衛臣的電話中途來了兩個,第一個,說沈余去了一趟明美冉那裡。

    宗楚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沈余還是沈余,他不會捨得下那幾個「親人」。

    宗楚問沈余去做了什麼,衛臣卻沒有調查出來。

    明美冉就是個瘋女人,她耍起瘋來什麼也不畏懼,她只是對著來人,呵呵笑著,拿起桌子上的小包轉身出門。

    衛臣攔不下人,宗楚黑著臉,但是卻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有關於沈餘一切在乎的東西,都成了扎在他心口結結實實的一根刺,時刻警示著他小心不要妄動。

    不過第二個電話就找到了人的蹤跡,偵探通報沈余上了去南邊邊城的長途公交車。

    長途公交車會查身份證,上車查一次,下車就不會再查。

    宗楚開始覺得不妙。

    他握緊了手機,沒有再理會對面偵探的小聲試探分析。

    他視線像暗夜中的鷹隼一樣,透過車窗,一眨不眨的盯著路燈下的泊油路。

    天已經黑透了。

    南邊。

    沈余去南邊幹什麼?

    他沒有親戚,也沒有去過南邊的經歷。就連拍戲他都只在宗楚的允許範圍內,沈余這一輩子除了高中時參加過的兩次比賽,沒有再離開過北城。

    所以他現在去南邊幹什麼?他目的地能是哪裡!

    事情開始失控的感覺已經讓宗楚沉下臉,他咬緊了牙,陰鷙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查他高中兩次比賽時去過的地方。」

    衛臣的通訊來得很快,他說:「大少,沈少爺之前去過的兩處地方,一處是s市,一處是a省,都不在南邊。」

    全都不在南邊。

    宗楚直愣愣瞪著車窗外的黑夜,司機察覺到車裡氣氛變化,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衛臣安靜不語,寂靜的兩邊只能聽見呼吸聲,過了半晌男人喑啞的聲音才傳來:「給我查,現在就給我查!所有記錄全都給我調出來!就算他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挖出來!」

    衛臣:「是。」

    電話被掛斷。

    司機現在行駛的路線正是沈余的第一班公交車的路線。

    北城歷史悠久,雖然現在現代化進程已經基本上覆蓋到所有周邊城市,但是涉及到個別地方,尤其是往南,小路比較多,一路上的攝像頭也多半都是擺設,衛臣他們第一時間就調查了監控,但是根本查不到。

    短時間內要沿著這條路線找到當時的乘客調查是一件極其耗費人力的事情,而且效果多半不會很顯著。

    宗楚的人用了一天的時間,最後將範圍鎖定在南邊f縣城的入口。

    而這條路線中沈余已經轉了五次車,他像是漫無目的一樣,隨便走到哪裡算哪裡。

    宗楚手裡是沿途調查沈余路過途徑的信息。

    他沉默的翻著,直到最後一頁。

    在路人的描述中,沈余是個長相精緻,開朗的性格。

    開朗?

    宗楚甚至有些想像不到這個詞出現在沈余身上是幾年前的事。

    如果沒有重生這次意外,三四年前的沈余是不是還偶爾會和他撒個嬌示弱的年紀?

    他視線有些恍惚。

    手指死死蜷縮起,把調查報告揉的稀爛,在最後被撕扯的關頭卻又鬆開。

    負責這件事的經理腰背挺直的坐在下側,額角又豆大的汗珠流下去,眼睛卻一眨都不敢眨,仔細看他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的手不受控制的在微微顫抖。

    男人似乎還很平穩,宗楚把報告扔在桌上,抬眼看向他,「除了這些還有什麼信息?」

    那人汗留的更快了。

    他咽了口吐沫,保持鎮定的答道:「這就是全部的信息了,大少。」

    「全部的信息……我給你一次重說的機會。」

    男人話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語氣卻瞬間變得陰鷙。

    經理坐不住了,他立刻站起來,死死低著頭,快速的說:「大少,我們一定會用盡全力的!但是希望真的渺茫……沈少爺他根本都沒有任何信息使用記錄,他把手機扔了,身份證也沒用過,一直就往南邊走,但是最後一個沈少爺經過的地方是個偏僻的縣城,是今年年初剛開發的,我們實在是——」

    「閉嘴,我讓你閉嘴!」

    男人忽然大罵道。

    宗楚極力讓自己控制著理智,但他沒辦法。

    他沒辦法再眼睜睜的看著沈余從他身邊離開!這次他甚至連個蹤跡都沒有!

    沈余是故意的,他是早就算計好的,他勢必選了一條自己永遠都找不到的路。如果沈餘四五年甚至七八年都不用身份證,他帶了足夠的現金,改頭換面。

    天南海北,他能去哪找?!

    又什麼時間能找到!

    男人暴怒的站起,一腳踢翻了結實的茶几,巨大的碰撞聲響斥在宗氏集團總層,辦公室內的保鏢齊齊低下頭。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代價,都得把人給我找出來!」

    —

    「阿嚏。」

    遠在邊北境地的一處私路上,沈余裹著羽絨服,坐在柴火堆上打了個哈欠。

    他慫了慫凍得通紅的鼻尖,淺色的眼睛微微睜開打量了一圈四周。

    這是一趟拉乾柴的車,是邊北一處小縣城的當地住戶,當時沈余從最後一輛公交上下來,直接扔了身份證,他身上只有現金,沒有手機,沒有一切現代化的產品,但是沈余卻頭一次,感覺到陌生的活著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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