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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0:50 作者: 嘉紫升
    真是個他從沒想過的路。

    從沒有人試圖這麼瞞天過海,夏實然二十來年的人生,每次在宗楚面前都是溫和淡雅不爭不搶的模樣,宗楚還真預料不到。

    他陰鷙的說:「追到人之後問問是不是和夏家有關係。」

    當年拿到高額封口費出國的經紀人幾個做賊心虛,賺了這筆生意就丟了身份,不知道潛逃到國外哪個犄角旮旯。

    宗家在國外的勢力追查了幾天,目前也只剛查到馬腳,想把人追出來還需要幾天。

    衛臣低聲應是。

    直到走到病房前,宗楚大步卻忽然頓住了。

    他有點不敢看裡邊的沈余。

    他甚至開始有了點疑問。

    從什麼時候沈余在他身邊,似乎除了受傷就是受傷。

    所以那些廢物究竟有什麼好?能讓沈餘一直惦記著。

    如果他老實點呆在公館,會有這些事情?

    宗楚眼底湧上一片黑意。

    他打開門,病床上的青年隨著聲音抬起頭來。

    沈余說的第一句話,是問宗楚:「先生,夏實然要害我。」

    宗楚頓住。

    心裡還有點隱秘的滿意。

    這件事不用沈余提,他也會讓夏家給出一個交代。

    宗楚從來沒有多餘的善心,唯一的那一點這幾年來也全都交在了沈余身上。

    他視線把沈余包裹其中,全都看了一遍,最後才落在他緊裹著紗布的手指上,視線瞬間越發陰沉。

    夏家養出來的好兒子。

    沈余只是看著他。

    他不會再對宗楚有任何的希望,但唯一有這一點,他只求宗楚能阻止夏實然傷害王笑笑。

    至於他自己,沈余抓緊了被角。

    這條路從最開始,就是宗楚給他堵死的不是嗎?

    但宗楚是個有底線的人。

    他至少,經過這件事不會任由夏實然胡來。

    沈余心底還有對他最後的一絲確信。

    也是唯一的期望。

    他看著男人熟悉的臉,卻恍惚發現,曾經相處四年讓他心動的感覺,在一次次波折中全都消散了。

    宗楚給他只有欺騙和痛苦。

    他想逃,但是永遠也掙脫不開。

    沈余忽然變得呼吸急促,他蒼白的手指緊扣著被子,青色的筋脈沿著手臂一直消失在寬大的袖口中。

    男人眉毛皺起,他往前幾步,想告訴沈余他不會輕易饒了夏實然那邊,但在他開口之前,青年忽然仰起頭來,視線直直的看著他。

    那雙眼睛還和以前一樣淺淡,但是卻清明的可怕,仿佛只是再看一個陌生人。

    這是宗楚第二次在沈余身上發現這種視線。

    他心頭瞬間湧起喲一股無名的怒火。

    青年看著他,說:「五爺,我有證據證明這次受傷是夏實然的做的——他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您最清楚這件事了不是嗎?」

    宗楚視線黑沉。

    他清楚個屁的清楚!夏實然的事他為什麼要清楚?

    他滿腦子都是沈余冷清的「五爺」兩個字。

    宗楚拳頭狠狠握緊,他一雙沉黑的眼睛盯著病床上的青年,抬抬下巴:「你繼續。」

    他倒是要聽聽看沈余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沈余咳嗽了一聲。

    宗楚進來時帶進來一小陣冷風,男人眉頭皺得更緊,但是卻冷著臉沒回身。

    沈余這麼氣他,他還操心他的事情幹什麼?

    沈余咳得有些撕心裂肺,從一開始的悶聲變得控制也控制不住,單薄的身體輕顫著。

    宗楚眼睛都快黑成鐵塊,他冷硬著臉,大步往前走了幾步,把人「粗魯」,實際上動作十分輕的弄到懷裡。

    沈余弓成一隻蝦米,他心肺好像在膨脹的血管下猙獰扭成一團,外表卻看不出來任何不自然。

    他沒辦法理會男人這時候做了什麼。

    沈余忽然湧上來一陣心慌。

    他還能堅持多長時間?這段時間,這段時間他一定要把身邊人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全部。

    沈余忽然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宗楚眉頭皺著,把他手圈在掌心,「叫宋河來!」

    「不,別叫他——我就是沒有緩過來。」沈餘聲音沙啞的說,他緊抓著宗楚,不等男人反應,就快速的繼續說:

    「五爺,你不想自己的伴侶身上有污點對不對?夏實然還想繼續害人,他想把笑笑——」

    「王笑笑。」

    男人打斷他。

    聲音低沉的可怕。沈余頓住,他感覺到抓著自己的大掌在不斷用力,最後堪堪停在一個不會傷到他的界限。

    男人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

    宗楚眼神黑的能滴出水來,他忽然笑了下,啞著嗓子,緊貼著沈余的側臉說:

    「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相信未來我的合法伴侶?沈余,你這已經算是污衊了。」

    沈余全身一僵。

    他眼珠僵澀的看向男人。

    「這是真的——」

    是夏實然想要斷了他的手,是夏實然想要害王笑笑!

    宗楚他怎麼能,他怎麼能連調查都不查一下?

    男人盯著青年的臉,有一瞬間停頓,但是緊接著,話說的更難聽:「你是我的什麼人,啊?只是一個情人而已。」

    一個他自己要求的情人。

    宗楚惡狠狠的說:「你想都不要想,至於那個什麼王笑笑,我倒是看她很不順眼,要是實然做了,我說不定還會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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