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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0:50 作者: 嘉紫升
    沈余忍不住笑,他說:「如果是前輩的話,那還是要聽的。」

    他低頭看了下時間,還不到八點,正好能吃一頓夜宵。

    他看向賀之臣,提議:「賀哥,我請一頓夜宵,去嗎?」

    賀之臣笑:「有人請吃飯怎麼會拒絕,稍等我一下,換個衣服。」

    沈余應下,出去外邊等他。

    今天劇組的戲份結束的早,場外已經基本看不到人了,沈余裹在棉服中呼出一口白氣,他看著天上的星星,極小的淺笑了下。

    他現在的日子很好,以後---一定會更好。

    「哎,小沈啊!還好你還在這,賀老師在嗎!」

    導演的大嗓門在不遠處響起來,沈余連忙回頭去看。

    他們整個劇組都盤踞在拍攝場地一邊的酒店,離這就五分鐘的距離,導演突然出現也並不奇怪。

    等導演拖著沉重的身軀走近,沈余看著他身後的人,愣了下。

    那人倒是很自在,神色自如的和沈余招了招手,漂亮的臉一如既往的掛著『溫和』的笑容:「沈哥,好久不見。」

    「夏實然…」

    沈余微微出神了一秒,他倒是忘了當初在宗家老宅夏實然說的話。

    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夏實然的出現讓沈余忽然想到他。

    他低下頭,看著腳邊的石頭,沒有再說話。

    導演有些尷尬,宗五爺和夏家小公子要訂婚的消息靈通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讓這倆人見面屬實是有些尷尬,他都想趕緊離開這了。

    還好賀之臣出來的很快,他說著「我幫你拿了件外套,外邊可能會有些冷。」一邊出門,見到導演和他身後的夏實然,也稍微愣神了下,隨即嘴角彎起。

    夏實然因為他剛剛說的話神色怔鬆了一會兒,半晌才朝他笑叫了句:「…師兄。」

    導演如臨大赦,拍著腦袋說:「既然你們都互相認識,那我就不打擾了啊,明個晚點開工,你們有什麼需要討論的儘管先討論。」

    說完,他逃似的跑走,肥胖的身軀從來沒這麼靈活過。

    賀之臣捅了捅沈余的肩膀,示意他看導演滑稽的身影。

    沈余隨著他的力道抬起頭來,勉強笑了笑。

    這倆人的小動作處處透露著熟稔,夏實然挑了挑眉。

    他看著賀之臣手裡的外套,想著他剛才喊得話,忍不住輕笑一聲:「看來我來的不趕巧,師兄,沈哥,那我們明天再見?」

    沈余不太想見他,但是夏實然叫的是賀之臣,他安靜站立著,沒有說話。

    賀之臣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爽朗笑著說:「的確不是太方便,實然,改天我親自請你。」

    「沒關係。」夏實然抿著嘴笑,他看著兩人,狀似無意的調侃:「不過未來或許你的確該請我吃頓飯。」

    沈余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皺起眉頭,不過還沒等他張口,賀之臣就接過話頭:「實然,你可別這麼說,沈余是我的至交,要是讓別人誤會了他可不會再請我吃飯了。」

    夏實然頓了下,他嘴角笑意僵了僵,聲音輕不可聞:「是這樣嗎?那倒是我誤會了,畢竟沈余他,很喜歡和師兄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什麼樣的人,有錢的,有權的?

    這話的針對再明顯不過,賀之臣聽出來不對,他皺起眉頭,攬住沈余的肩膀,聲音極其嚴肅:「實然,我希望你說話能注意一些,有些事情不適合作為話題談論。」

    說完,他不等夏實然再說些什麼,拉著沈余離開。

    沈余動作僵硬的跟著他離開。

    夏實然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控制不住恐懼地發起抖來。

    流言蜚語的力量他從小時候開始無時無刻不在體會。

    有些事實浮於表面,哪怕內里有其他原因,別人也並不想細看,他們只是想有些調侃的話頭。

    而他和宗楚,在外人看來是一段無可否認的包養關係。

    別人的看法他從來都不會在意,但是賀之臣不一樣,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賀之臣對於他來說如師如友,甚至是將他重新帶到這條路的引路人。

    他會怎麼看他?

    是不是明天他就不用再去導演室了?

    「沈余,小余!」

    男人稍顯急促的聲音叫醒出神的青年,沈余眨了眨眼,他眼珠僵瑟的抬頭,賀之臣的表情有急促和心急,但是完全沒有嘲諷和鄙夷。

    他吸了吸無知覺的鼻子:「賀哥---」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親自接觸過的,我有自己的判斷。」賀之臣打斷他,他注視著神情怔楞的沈余,一字一句地說:「沈余,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每個人的過去,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去斷定。」

    更何況沈余是什麼人,他在六年前就知道。

    沈余愣著神,他忽然抿唇露出了一個像哭的笑。

    賀之臣神色漸深。

    沈余是藝術界隕落的一顆新星,當年關注國內比賽的人,沒有人不知道『S』所代表的的意義,甚至A大早早就向他發出了橄欖枝,但是沈余婉拒了,他需要高考,高考成績頂尖,他會得到學校的一筆獎學金。

    當年沈余沒去A大,其中絕對有內情,只不過那時候他只能惋惜失去了一個對手和知己,但是卻沒有任何立場去調查一個人的底細,賀之臣的家教不容許他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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