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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20:50 作者: 嘉紫升
    「哎,這就對了,還不趕緊敬我們陳總一杯。」

    劉更笑了。

    老男人粘滯的視線讓沈余噁心的想吐,血液在封閉的不甘心的開始沸騰,帶著幾乎想從他身體裡闖出來的劇烈疼痛。

    沈余咬著牙,把手裡的整杯白酒一飲而盡。

    「哦呦。」

    「好!」

    包廂瞬間傳來虛假的捧場聲,光頭笑嘻嘻的抿了口酒,視線緊貼著少年嘴邊的酒汁,慢吞吞的說,「真是個血氣方剛的好年紀啊。」

    他似乎真的滿意了,移開視線和別的知情趣的調情。

    劉更也兌現了他剛剛說的話,接下來就像完全不再在意他這個不知趣的人,撇下沈余又回到周璇場中間。

    沈余覺得自己要死了。

    他有病,這個病從確診開始就沒停下折騰過,仿佛對他這個掙扎苟活的垃圾很不滿意,時不時捉弄一下,讓他生不如死。

    有明美冉的先例在前,雖然沒辦法根治,主治醫生也琢磨出來一套壓制的藥方,只不過價格也和它的稀有性成正比,高得離譜,明美冉忍了十幾年,偶爾忍不了了才會讓宋河開幾片,沈余自然也沒有錢拿藥。

    這杯酒似乎點燃了壓抑的血液。

    沈余直挺挺的腰背在升騰的劇痛中逐漸變得彎曲。

    他圈住手臂,身體開始發抖,視線似乎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耳邊是放大的吵雜粘膩的嗓音,灼熱的感覺在身體裡蒸騰著,若隱若現的帶出幾分不對勁的感覺。

    這不正常。

    沈余本能的察覺出來一點不對。

    他迷濛著眼睛,勉強抬起頭來,視線中幾個被劉更帶來的人其中有一個甚至跨坐在了一個男人身上,他表情是過分的『灼熱』,動作也是不自然的豪放。

    沈余視線聚焦在晃蕩著的酒水中,身體不自主的湧上來一股灼熱,他卻感覺全身發冷,如墜冰窟。

    『砰』

    包廂十幾個人的視線瞬間匯聚在站起來的少年身上。

    沈余掐著掌心,努力尋找著劉更的身影,直到盯上那張似乎帶著嘲弄和滿意的臉,才壓著幾乎湧出來的灼熱說:「劉哥,我,我想吐---我去趟洗手間。」

    少年挺直的身軀這會兒些微佝僂著,神色迷茫的好像一隻迷路的小鹿。

    光頭看得心痒痒,說:「小沈是不是醉了?要不叫服務員先開個房去歇歇。」

    沈余咬著牙,滿嘴的血腥味,他啞著聲音說:「不用了,可能剛剛喝的有些快,我出去涼一涼就行,謝謝陳總的好意。」

    劉更瞥了眼他,見他看著真有點坐不住的樣子,料想他也翻不出什麼花樣,於是笑眯眯的答應下來:「我給你叫個人。」

    說著點了桌上的按鈕,包間專屬的侍應生很快敲門進來,劉更指著少年,說:「喝多了,扶著去趟衛生間,務必『好好』的照看著給扶回來。」

    侍應生顯然對這種情況很熟悉,他笑著應下,雙手扶住沈余。

    那雙手甫一接觸到皮膚,沈余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刺癢,刺激得他瞬間雙目紅潤。

    沈余皮膚溫度高的嚇人,侍應生隔著衣服都感覺出來,他看沈餘年紀小,忍不住多嘴了兩句:「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別把身體搞壞了啊。」

    那些大老闆就喜歡玩這些花樣,再過分一點的侍應生也不是沒見過,只不過這樣出色的少年還是在少數。

    做個什麼不是賺錢?說得不好聽點傍個富婆都比這強,那些人的手段可不止這點。

    沈余洗了把臉,他雙手撐在水池邊上,仰起頭看,視線透過鏡子看向門外的侍應生。

    透徹的水珠從少年濕潤的發尾上滴落,砸在水池邊緣,「砰」地炸開一朵水花。

    「哥,哥?」

    侍應生猛的回過神來,他瞪著眼睛,手腳慌亂的捏了把鼻子躲著視線悶悶問:「唉,怎麼了,你說。」

    少年笑了下,他臉蛋白得透明,這時候不知道是因為空氣悶還是喝酒喝的,皮膚浮現一點淡淡的粉色,看得讓人手痒痒,想戳戳試試手感。

    「哥,您能幫我拿個醒酒藥嗎?我稍微有點難受……」

    鏡中的少年做了個為難的表情。

    侍應生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少年想走,但是待會兒又不得不繼續應酬下去,他瞬間湧上來點打工人共鳴的憤憤不平:「行,我去給你那一點,你在這等著我,別亂跑啊。」

    沈余:「好,我在這歇一會兒等您回來,謝謝。」

    少年溫順的模樣讓侍應生沒有一點猶豫,他快速的說,

    「哎不客氣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

    隨後急匆匆的去後廚找人拿醒酒藥。

    他一走,沈余就控制不住的漏出一聲喘息。

    他死死掐住自己的手,修剪整齊的指甲幾乎戳進肉里。

    沈余視線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的盯著鏡中那張熟悉的臉,然後把自己扎進大開的水龍頭底下對著腦袋沖了個透心涼。

    刺骨的冰涼讓他瞬間短暫清醒,沈余用力掐著手心以保持清醒,腳步虛浮的往外走。

    算他運氣還好一點,碰到一個業務不算熟練的新人。

    他得離開這裡。

    後果什麼的沈余現在沒辦法清晰的思考了,他只知道包房裡那群人噁心透了,他絕對,絕對不能現在落在那群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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