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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情緒激動了起來，臉上也都是悔恨交加，痛不欲生。

    自從凌爾嵐出事以來，他每天都呆在家裡把自己關在書房，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語芙年幼時的照片，每看一次心底就混亂一次。

    時而覺得她就是穆青亦，時而又覺得不是，就在自己矛盾不已的時候，孟容拿來了一張DNA的化驗單，直到看見穆青亦的名字和夫婦倆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數字時，他才徹底的從矛盾中解脫出來。

    他再也沒有理由懷疑她就是語芙的真實性了，當真相大白，解除猜忌的時候，他羞憤了。

    因為自己的卑鄙，因為自己心底的陰暗，他竟然懷疑自己的親生女兒，懷疑自己心心念念最愛的女兒，之前的種種做法變成了最大的嘲諷，時刻的提醒著他，原來他並不是一個好父親。

    他已經無顏以對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所以他叫來了白浩宇，他希望他罵醒自己，也想多了解一點她這些年的經歷。

    她的經歷越是殘酷，他就越是愧疚，他已經做好了被字字誅心的準備，他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懲罰自己對她的猜忌和懷疑。

    第932章 他也不容易

    薛牧聽著他的話，心底很是苦澀，他知道他的不易，不忍心看他這麼自責。

    「主席，您千萬別這麼說自己，大小姐已經離開這麼多年了，她長大了，樣子也變了不少，認不出來也情有可原，而且她的回歸又是以殺手這麼不可思議的身份，您有猜忌和懷疑也是正常的事，誰讓申屠毅是這麼卑鄙的存在呢。」

    「您就別再自責了，這麼多年以來，您沒有一天不想大小姐，也沒有一天不自責的，越是愧疚，您對申屠毅的仇恨就越大，之所以恨的那麼深，也是為了時刻警醒自己，別忘了幫大小姐報仇。」

    「您對冥血的一切懷疑和猜忌也都是為了夫人和爾嵐小姐著想，您哪裡有錯，您就從沒料到大小姐還在世啊，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就算大小姐知道您曾經對她有誤會，她也不會怪你的，她那麼懂事、那麼乖巧，一定會理解您的。」

    「況且您的誤會並沒有對她造成傷害啊，看穆小姐的樣子，她應該什麼也不知道吧，白浩宇保護著她，您就算有誤會，也並沒有影響到她啊，主席，都過去了，別再自責了！」

    薛牧一口氣說完了心底的話。

    「真的可以過去嗎？」他怔愣的說道。

    「一定可以的，您千萬別悲觀，一切都會好的。」

    倆人正說著，白浩宇朝這邊走了過來，薛牧看見後對凌天雄說道：「主席，白浩宇來了。」

    他聞訊，迅速的收拾了一下情緒，轉身看向他的方向。

    「主席，薛秘書。」

    來到倆人面前，他禮貌的和他們招呼道。

    「來了，我們隨便走走吧。」凌天雄語氣溫和的說道。

    白浩宇看著他今天的樣子，覺得他有些憔悴，一點也沒有幾天前的盛氣凌人。

    「好。」

    雖然心底充滿了疑惑，可還是恭敬的應道。

    「那就勞煩白總先替我照顧一下主席了，我去停車場拿點東西。」

    薛牧找了個藉口離開，他知道主席和他有很多話要說，自己在的話有些不妥。

    「薛秘書只管去忙，有我陪著主席。」

    「好，謝謝。」

    薛牧頷首示意後便離開了，凌天雄已經走出去有些距離了，他見狀快步的跟了上去。

    倆人並肩走了一小段路之後，凌天雄先開口說話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約你來這裡？」

    「比起約見的地方，我更好奇的是主席的約見目的。」

    他直接道明了心底的想法。

    他的語氣還有些生硬，凌天雄能聽出他對自己還帶有埋怨的情緒。

    「夫人已經把親子鑑定的結果給我看了，她是語芙這件事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是嗎？這個不得不接受的事實，恐怕讓您很為難吧！」他略帶嘲諷的說道。

    面對他的諷刺，他並沒有生氣，而是付諸一笑，停下了行走的步子。

    「謝謝你浩宇，謝謝你這些年以來對她的保護和照顧，你做了本應該是我做的事，我沒有保護好她，讓她淪為申屠毅的殺人工具。」

    「我覺得自己欠你和小亦一個對不起，我的猜忌和懷疑讓你們受到了傷害，我知道對不起並不能抹去傷痛，但卻能表明我的歉意，我為自己之前的做法向你道歉，那些傷害你的行為，傷害她的話雖然無法收回，可我會好好彌補的。」

    他說完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第933章 他的私心

    白浩宇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不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趕緊伸手扶起他。

    「您這是幹什麼，您是長輩，就算有錯也不用行此大禮，我受不起的。」他面帶惶恐的說道。

    他實在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帶著如此深的誠意。

    「作為女兒的救命恩人，你完全受的起，我知道冥血的殘忍和冷酷，小亦失蹤的這十幾年要是沒有你的庇護，恐怕早就遂了申屠毅的心愿，成為冰冷的殺人機器了，你的恩情勝過我們短暫的養育之恩，沒有你，就沒有我們今天的家人團聚，你的恩情對我們全家人來說是無以為報的。」

    他看著他的眼睛，說的很誠懇、很認真，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感言。

    「主席言重了，說起來小亦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要是沒有她，我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和她一直都是互相扶持的關係，論起輕重來，她的幫助遠遠大於我給她的庇護。」

    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以凌天雄今時今日的地位，還能做到如此誠懇的道歉，已經讓他欽佩不已了，他又怎忍心再怪他呢。

    原本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只是暫時迷失而已。

    「那你介不介意多和我說說小亦這些年以來的經歷呢，不管多殘酷，我都想知道。」

    「可是，小亦在冥血的經歷很可能會讓您更加自責的，您不怕嗎？」他有些擔心的提醒道。

    他知道他一直因為沒保護好她而愧疚和自責，如果再知道她在冥血的殘酷經歷，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不怕，我就是想用這樣的自責來懲罰自己，懲罰自己對她的愛不夠多，懲罰自己沒能夠一眼就認出她，更沒有無條件的相信她。」

    「您這又是何苦呢，您並沒有傷害到她，她現在什麼也不知道。」

    他忽然有些心疼他，作為父親，他已經做的很好了，而且之前的猜忌和懷疑也並不是發自內心的，他相信他也是很矛盾的。

    「我並不是有意和自己過不去，我之所以選擇在這裡和你見面，是帶著私心的。」

    「私心？」

    「這裡是語芙失蹤的地方，也是我十三年以來再沒來過的地方，因為這次的誤會，我重新回到了這裡，我想看看自己還有沒有當時失去她的那種心情，那種心被抽離出身體的感覺，那種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痛，因為愛得深，所以才那麼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