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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19:12 作者: 康楚
徐佑林追了出來,心疼地摟著我。我聽見他在衝著我的父母大喊:「我愛樊曄,我們在一起已經五年了!」
我大驚失色地捂住他的嘴,卻還是遲了一步。我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倒地昏迷,父親心急如焚地將她送往醫院。
這就是我一直揮之不去的夢魘。因為爸媽在那次出門之後,就再也沒能回來。我與徐佑林是間接害死他們的兇手。
靈靈和阿昕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一直安慰我說那只是一場意外,可我卻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從那以後,我努力地忘記徐佑林,積極地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就在我自以為可以重新開始的時候,他卻再次闖了進來,輕易打破了我辛苦築建的防護。
不知從何時起,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幫他。不斷地告訴我有關他的事,不斷地告訴我他在如何如何為我付出。這讓我覺得十分煩躁,如同找不到出路的困獸。而徐佑林也毫不懈怠地糾纏於我,執意讓昔日的愛戀死灰復燃。
也許,我從未停止愛他。只是為了逃避,而把怨恨當成了隱藏愛意的手段。所以,我才會在知道他和原野的事情後,感到憤怒不安,或者說不安遠遠大過憤怒。
我是如此的不安,原野的事就像在提醒我,我和徐佑林的關係隱患太多。
我是真的害怕,當自己真的決定拋開一切顧慮的時候,仍然求不到永遠。
就這樣心煩意亂的過了幾日,我決定先不去想這些事。於是,我先到S城,打算解決工作的問題再說。前些日子,我的大學老師為我推薦了一份工作。
一周以後,我終於安頓了下來。其間我打了個電話給靈靈,她說徐佑林沒有再找過她。我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悵然。
酒吧里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交談變得十分困難,我扯開喉嚨外加指手劃腳才從酒保的口中問清楚阿昕的位置。穿過擁擠的人群,我七拐八拐才找到酒吧後面的休息室。
今天我本想打電話告訴阿昕我的情況,叫他不用擔心,可是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找不到他,只好到他工作的酒吧來碰碰運氣。
我的運氣不錯,他的確在休息室里。
輕輕扣上門,我用力貼著牆壁才不至於跌倒。付雷霆與阿昕怎麼會……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順過氣來,付雷霆已經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們出去談。」
「阿昕他……」
「他不知道你來了。」
我不再說話,跟著付雷霆走出了酒吧。
「我和樊昕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這件事。」付雷霆點了一根煙,打火機的火光一閃,照亮了他擰起的眉頭。
「你們……」我把雙手插進了褲子兩側的口袋,儘量讓自己站直。
「我們在一起四年多了,在你們回老家之前。」
我大吃一驚,居然那麼早!
「其實你早就察覺了,只是一直不敢確認吧。」付雷霆突然扔掉了手中剛剛點燃的香菸,直直地看著我,說:「你和徐佑林經歷了這麼多事,應該也明白感情的事沒什麼道理可言。所以,我決不會和樊昕分開,希望你不會阻攔我們。」
「兩個男人,怎麼可能一直在一起?」其實,我根本沒有立場去阻止他與阿昕在一起,他大可不必那麼擔心。
「一直在一起真有那麼重要嗎?如果不相愛,在一起也沒意思。所以,只要在相愛的時候努力去珍惜每一秒就夠了。」
「你既然愛阿昕,為什麼娶靈靈?」雖然沒立場阻止,可該問的還是要問。
「樊靈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那只是權宜之計。反正我和樊昕都是男人,婚姻的對我們不重要。」
「你就不怕阿昕懷疑你變心?」
「相愛的基礎是信任,如果你不信任對方,如何去愛他?」付雷霆的表情很嚴肅,我知道他在爭取我的認同。
「如果你是真的愛阿昕,就和靈靈離婚吧。」
「我正有此意。」
我對付雷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S城的夜晚幾乎見不到星星,我對著漆黑的天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我有付雷霆一半堅定,也許我和徐佑林就不會多受這許多磨折。
佑林,你現在在哪裡?如果我告訴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還會不會要我?
不知不覺中,我走到了四年前與徐佑林一起居住的小區。我們供的那套房子,也許早就被他賣了吧?我這麼想著,卻還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房門口。
地fèng里有光線透出來,我低著頭,呆呆地看著那一道光影。
突然,門開了。徐佑林就站在門口。
他說:「你回來啦。」
我三步並做兩步,撲到了他的懷裡。
尾聲之徐佑林篇
我牢牢地抱住樊曄,生怕他下一秒又從我的身邊溜走。
「很累嗎?」我問。
「嗯。」
「那回房間去休息吧,」我抱起他。
「我想洗澡。」
「好,我去放水。」
我將樊曄放在床上,走到浴室去幫他放水,試水溫的時候我的手都在抖。
「曄,醒醒,可以洗澡了。」當我放好水出來,樊曄已經睡得迷迷糊糊了。
「你幫我洗。」樊曄沒有睜開眼睛,卻把手伸了過來。
我抱住他,用額頭蹭了蹭他的臉頰,應了聲「好」。
上次樊曄這麼對我撒嬌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們之間是真的雨過天晴了?
小心地幫他褪去身上的衣物,我輕輕地把他放進浴缸里。
氤氳的水氣把他原本白皙的臉熏得粉紅粉紅的,我跪在浴缸旁邊,將沐浴辱倒在手中,仔細地幫他清洗身體。零距離的接觸,卻不帶一絲情慾。不是我自制力好,只是單純的不想打破這夢境一般的溫馨感覺。
樊曄仍然閉著眼睛,把頭埋在我的頸邊,任我撥來撥去,偶爾會因為觸到癢處而扭動一下。
折騰了半個小時,終於洗完了。我把他抱回了臥室,用被子嚴嚴實實地包了起來。
當我轉身離開時,他突然睜開眼,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去哪兒?」
「我去把浴室收拾一下。」
「你衣服濕了。」
「我一會兒就換。」
「濕衣服穿著不好。」樊曄用力將我拉到床前,跪在床上來解我的扣子。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有此舉動。
樊曄解開最後一顆鈕扣,將我的上衣猛地脫了下來,然後問我:「你想不想要我?」
我有些吃驚,一時沒說上話。
「不想就算了。」他垮下臉,整個縮進了被子裡。
我用力扯開被子,看見他正用雙手擦眼睛。
「怎麼哭了?」我趴在他的身上,心疼地捧住他的臉,吻去那些突然滑落的晶瑩。
「不要你管。」樊曄拼命扭來扭去,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我仍有些搞不清狀況,但身體卻很迅速地起了反應。火熱的部位抵著他的小腹,讓他瞬間僵硬下來,臉一直紅到脖子根。
「你現在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了吧?」我揶揄他。
他看著我,憋了半天才罵了句:「流氓!」
「呵呵,是啊,專對你耍流氓而已。」我笑著吻上他的嘴唇。相觸的一剎那,他的眼角又濕潤了。我知道,他想起了原野。
「對不起,不會有第二個原野了。」我說完這一句,就勾住他的舌頭,不讓他發出半點聲音。
慢慢的,他摟住了我的脖子,似乎在用行動告訴我,他不再介意這件事。
感謝上帝,他終是沒有遺棄我。
雲雨過後,樊曄疲倦地趴在我的胸口,卻遲遲不肯入睡。
「你為什麼在這裡?」他問。
「我聽樊靈說你在這邊找到了工作,所以就過來。」
「她說你沒去找她。」
「我不讓她說的,我怕你知道我要來,又跑了。」
樊曄撐起身,看了我一眼,又重新趴了下去。「這麼追著我,你不累嗎?」
「不累,我願意追你一輩子。」這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寧可綁住他,讓他哪兒也去不了。
「那我就留在你身邊吧,省得你跑來跑去的。」
「曄……」我翻了個身,把樊曄壓到了身下。他溫潤的眸子裡閃動著淺淺的笑意,曾經停駐在眉宇間的憂傷已完全沒了蹤影。
「你願意一直留在我身邊?」我的聲音有些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