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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13:07 作者: 羲玥公子
    「即便御河城和郢國如今勢不兩立,祈軒是你腹中孩兒的爹爹,你擔心也是正常,說出來也是不打緊的。」

    我低頭摸了摸微微有了些形狀的腹部,「或許,這個孩子就不該來這個世上。」

    金銀坐到了我旁邊,攬過我的肩膀,輕聲道:「別這麼想。」

    啟程十二日之後,我們一行人便安全的出了御河的境內,抵達郢國的國境。按照行程,還有半個多月才會抵達郢國的皇宮。

    在途中,遇上了正好要來與我們接應的郢國御林軍。因著郢國公主和昊國王爺在御河城刺殺了城主的消息天下皆知,郢國皇帝為了保護闌珊便派了御林軍來與我們接應,一路護送我們回宮。

    我一路卻不安心,雖然是回到了我這副身子主人所屬的地方,但於我來說卻是陌生得不能在陌生。若不是金銀一直在身邊,恐怕我也不會有勇氣一路走下去。

    如今正是戰亂時期,有些地方因為徵兵一事弄得人心惶惶,太平的日子過得太久,誰還願意提著腦袋上戰場上面?只是迫於無奈,不願去的終究還是要去的。

    與家人離別時總是淚眼相向的,這一別,再見的機率少之又少,戰場上面一個不留神便會喪命。古今被征去充軍的,又有幾人能回?

    怪不得故人都喜歡用詩詞感懷疆場生死無常。

    半個月後,我們一行人抵達了郢國的京城鎬京。

    我心中忐忑不安,雖腦海中又闌珊的記憶碎片,但是始終不是她,怕會被識破。

    金銀則安撫說:「你若是擔心,那便假裝失憶罷。」

    「若是大夫過來看了並沒有這回事如何是好?」我擔心問道。

    「你只管放心罷,這皇宮裡的太醫沒這個本事,只要你堂堂闌珊公主說了,那便是失憶了。」

    金銀這話我倒是能理解的,因著闌珊的那一雙爹娘十分疼愛這個公主,在皇宮之中,闌珊公主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假裝失憶未必不是一個好辦法,總比我在眾人面前露了餡的好。

    闌珊離開將近一年,如今回來了。宮中的幾乎所有人都來了宮門前迎接,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郢國的皇帝和皇后,即闌珊的爹娘。

    金銀站在我身側,陪著我向他們走去。

    宮門口的人一雙眼睛都直直地看著我,皆是怔愣的表情。

    我過去,在皇帝和皇后面前站定,兀自鎮定地福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皇上指著我,有些訝異道:「你,你是……」

    皇后在一旁道:「皇上,這,這是闌兒吧。」語氣之中還帶有幾分不確定。

    金銀則在一旁解釋,「微臣該死,沒能照顧好公主,請皇上賜罪。」

    皇帝看向我旁邊的金銀,「這,金銀,你怎的……」而後又看向我,還是不確定問道:「這真的是闌珊那丫頭?」

    金銀拱了拱手道:「啟稟皇上,這正是闌珊公主。」

    皇后很是著急地看著金銀,「金大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說說。」

    「是這樣的,公主與我本是四處遊歷,體恤民間疾苦,卻不料,公主中了毒,昏迷了二十多天,醒過來的時候便瘦了許多,有些記憶也失了。」

    聽金銀這麼一閒扯,皇帝和皇后都瞪大了眼睛,「這麼大的事怎的沒像朕稟報?!」

    金銀拱手做了一揖,「微臣該死。」

    我連忙道:「父皇,此事不怪金銀,是我讓他別告訴你們的。」

    皇后十分心疼地看著我,過來握住我的手,「闌兒,在外面定是吃了不少苦罷。」

    我搖了搖頭,「雖然在外面的日子比較苦,可是兒臣也曉得了民間疾苦,如此算來,還是不枉此行的。」

    皇后一汪淚眼閃啊閃,看著我便十分欣慰,「闌兒可總算長大了。」

    皇上再看向金銀,「那刺殺御河城城主之事又是怎麼回事?」

    金銀道:「回皇上,此事乃遭人陷害,公主手無縛雞之力又怎會刺殺得了御河城的城主。」

    皇帝點了點頭,覺著這麼說來也確實有理。再加上本來郢國和昊國就要聯合將御河城滅了,此事挑起了戰事反而順了他的意,所以,即便真的是我殺的,他亦不會怪罪。

    我入了宮之後,便住進了闌珊以前住的錦繡宮。

    腹中有孩子的事還未跟他們說,本來剛回來,許多事都需要編故事來圓謊,若是再說出我有了身孕的事,怕他們一下子接受不來。

    如今三個月的身孕,也只是看得出一點形狀,穿一身寬大的衣裙便可遮掩。但是這是並非長久之計,必須要儘快讓父皇和母后知道。

    皇后時常過來看我,因著金銀說我有些事情不記得了。她每每過來便是和我談及以前的事,雖然有些事情我是曉得的,但是有些事情卻完全不曉得。

    皇后握著我的手說:「闌兒出生之時,本宮便說闌兒長大之後定是個絕色美人,你看,這不久成真了麼。」

    我只是陪著她笑,就如女兒待母親那般。她待闌珊向來都是寵溺的,因著他們只有這麼一個公主。闌珊便是他們心尖上的寶。

    有時我會有些衝動地想要告訴她有了身孕的事,想來,她這般疼愛闌珊,即便未婚先孕也不會責怪於她。只是,每次想要說的時候,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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