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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13:07 作者: 羲玥公子
    楚煜領著我進了屏風,而後,他徑直去移動了放在高几上的花瓶,地上的一大片地磚移開了,露出了裡面有些火光的地下室。

    他走著下,我也跟著下了去。

    下了去之後,下面早已經有人在等著,站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有差不多□個,第一眼我便見著了那個丫鬟,方才去把我換出來的那個丫鬟。

    我一時驚訝,便指著她道:「你……」

    楚煜則偏頭替我解答,「這位與你見的那位是同胞姐妹。」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後,聽到一個聲音,「風月。」

    我抬眼向著那邊等候的人看去,正見到一名男子扶著一名瘦骨如柴的男子,而那男子正是金銀。我一時興奮,立即快步上前去,扶住了金銀的肩膀,「金銀,真的是你!」我激動道。

    金銀抬頭看著我,點頭,「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是假的不成。」

    我有些欣喜,對旁邊的人說,「我來扶他。」

    旁邊扶著金銀的男子讓開了,而後便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金銀,雙手扶住他的肩膀,「太好了。」

    金銀則抬手撫了撫我背後的發,「嗯。」

    旁側的丫鬟道:「闌珊公主,敘舊的話日後再說罷,趁著現在還沒有暴露,我們先離開。」

    我穩住金銀,回頭看一臉平靜的楚煜,「我們怎麼離開?」

    楚煜提步過來,在我面前站定,「這地下通道能直通城主府外。」

    我點了點頭,想來這城主府與古代有些宮廷的構造差不多,在地下有著十分發達的地下通道,便於逃難。

    雖然我不曉得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是見到金銀被救了出來,我總算相信楚煜是真的要帶我離開。

    方才他殺了城主,現下城主府的上上下下都在前庭的婚宴上,沒人會注意在瀾園會發生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趁現在走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

    前面有兩個男子拿著火把,我走在楚煜的身後側,而楚煜則由一名男子背著,自上一次受了劍傷,也沒有好好調理,加上被關在地窖,溫飽一直得不到保障,所以他的身子十分虛弱。

    這一條陰冷潮濕的地道十分長,我們走了大抵半個多時辰才看到洞口。洞口被設置在一處不起眼的山丘上。出了雜草叢生的洞口,外面便有馬車在等著。原來,早就做好了打算了的。

    今日的是晦月,即便萬里無雲,墨空之中星星點點無數,若是沒有火光,則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因著我們一大幫人一起出城實在顯眼,所以要分批,我與金銀自然是要在同一批的。金銀說要我去與闌珊帶來的侍衛匯合,而後回郢國。

    楚煜備了兩輛馬車,一輛他自己用,一輛則是給我和金銀準備的。兩個黑衣的侍衛扶著金銀先上了馬車。

    雖然時間匆忙,我還想與楚煜道個謝。

    卻是楚煜先過來攬住我,有些突兀,動作卻輕緩,他在我耳邊道:「後會有期了。」

    我任由他攬著,他的體溫還是那般低,觸手便覺著涼,「為什麼要救我?」

    「你是第一個待我為知己的。」

    僅此而已?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是闌珊的?」

    「一開始,第一眼。」

    「你見過我?」

    「見過畫像,便記住了。」

    我抿了抿唇,他一早知道我的身份,卻沒有揭穿,而是讓我主動接近他,那到底是為什麼?我鬆開了他的背,看著他的眼睛問:「你給我的謎團太多,可否給我個答案。」

    楚煜也鬆開了我,火把將他的眸子照得清明,「時辰不多了,你現下最該與我說的是保重。」

    他不想回答我的問題,一方面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實是迫在眉睫,一方面是他或許不想說。

    我不再問,對著他拱了拱手,「多謝救命之恩,日後再來報答了。」

    我與金銀向著東邊離開,楚煜將他手下的兩名侍衛給我,護送我們一路離開。而他自己則是向著西邊走,兩個全然不同的方向,是不是證明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我穩住金銀的肩膀與他並肩坐在有些顛簸的馬車上,因著沒帶保暖的東西出來,金銀的身子十分冰涼,我便儘量用自己的體溫給他保暖。

    金銀倚在我的身上,我低頭問:「冷不冷?」

    「不冷。」

    或者是,已經習慣了,被浩轅囚禁在地窖一個半月,還是在天寒地凍的時候,長時間處於冰冷狀態,或許已經麻木了罷。

    我單手摟著金銀,挑開了馬車的帘子看著外面,外面的夜黑得幾分陰森,幾分神秘,肅殺的氛圍撲面而來,讓我在心裡不禁打了個寒戰,而後,迅速將帘子放下。

    耳邊只有馬車輪子匡匡的聲響,敲擊著心靈深處。以後的我該何去何從,這是自己也不能左右的。

    我的這幅皮囊還是闌珊的,我便要回去做那金枝玉葉的公主,每日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卻與所愛之人勢不兩立。

    祈軒也好,楚煜也好,挽袖也罷,這些人或許就已經成了我在這個世界裡的過客,過客過客,擦肩而過之後便不再有交集。

    耳邊依舊是清脆之中有些刺耳的馬蹄和車輪聲,現下,我只希望可以和金銀好好地回到昊國,也希望楚煜能夠平安。

    說到底,對他,我越來越混亂,以前總以為他很簡單,只是一個長得傾國傾城,被昊國君主當做貢禮送給了同為男子的御河城城主的苦命人。身在此種境地的他孤苦無助,明明不是斷袖卻被破嫁給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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