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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13:07 作者: 羲玥公子
    這村子裡總共也只有十幾戶人家,走了許久難得見到了一個人,頗為偏僻。

    聽以前與老胡常來往的同村人說:「老胡啊,說起來又要好長了,十多年前還是鏢局的一個總鏢頭,也算風光。後來厭惡打打殺殺也就退了出來,和他青梅竹馬的女子結為了連理,那以後老胡做了個採藥師,靠著賣藥材賺錢,兩口子雖然沒生個孩子,但是一開始日子也過的甜潤。但是,過了幾年,他那娘子也不安分,經常就跟老徐家的大兒子混得很近,老胡還說沒事,他相信。哪知,半年前,老胡的娘子不知怎地就死了,老胡受了打擊一時瘋癲,不曉得後來去了哪裡。」

    我和祈軒對視一眼,皆無奈嘆氣。他的娘子其實就是被他殺了的,所謂的瘋癲也確實是了。而他時好時壞,若是見著與他妻子外形和作風相似的女子便會激起他的癲狂,他若是癲狂便會大開殺戒。加之他曾做過鏢局總鏢頭,武功自然是不容小覷的,所以衙門那般小羅嘍就眼睜睜看著作為誘餌的女子被殺。

    雖說,我對老胡的事情頗為同情,但是畢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他死了或許對所有人都好。

    離開了那個村子,我和祈軒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聞著香噴噴的街邊小食,我咽了咽口水,之所以咽口水是因為我想吃,之所以想吃不能去買是因為沒銀子。方才摸了摸懷裡,荷包不見了,想必是昨天和採花大盜糾纏的時候掉了出去。

    祈軒停住了腳步,對著我說:「在這等著。」

    我哦了一聲,他便提步走了。我看著他的藍色身影進了一家藥房,不曉得要買什麼。

    身子被撞了一下,身旁連忙有人道歉,「對不住了,可有傷著姑娘了?」

    我看著撞到我的人,是個中年男子,留著半臉鬍子,身後背了個竹簍子,看上去十分憨厚,我搖了搖頭,「不打緊。」

    他笑了笑,一嘴的鬍子中露出了幾顆白牙,「那就好。」

    他提步離開,我也沒再說什麼。

    「拿著。」旁邊一個好聽的男音。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是祈軒,他伸出的手掌紋路清晰,指節修長,掌心躺了一個紅蓋瓷瓶,我抬頭,「是什麼?」

    「金瘡藥。」

    我不解,拿過他手心的瓷瓶,微微狐疑,「拿這個作甚?」

    「肩膀不是受傷了了麼?」他說完便提步走。

    我一手覆上肩膀,因著昨天挑了六趟水,所以這兒紅腫了起來。我微微笑著看著手裡的瓷瓶,再看一眼已經走了好幾步遠的祈軒,收了瓷瓶,拔腿跟上。

    與祈軒並肩而行,我說:「我覺得你給我買金瘡藥還不如給我買個肉油餅。」

    祈軒停了腳步看我,我想到他是因為面子問題所以不好去買,所以我道:「要不,你給銀子給我,我自己去買也行。」

    祈軒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交到我手上,我掂量了一下,少說也有五兩。做丫鬟半年也就五兩銀子,於是我弱弱開口,「要是收了這錠銀子,契約會不會延長?」

    「什麼契約?」祈軒問我。

    我道:「就是我做丫鬟的契約。」

    祈軒蹙眉,「若是你不願意,沒人會勉強你。」

    我鬆了一口氣,十分爽快道:「這錠銀子算是我借的,等有銀子再還給你。」

    祈軒沒說話,我當他默認,十分歡樂地去買肉油餅去了。

    吃了香噴噴的肉油餅,我和祈軒便一路徒步回到了花神醫的屋子。方侍衛和幾位捕快已經在那裡等候。想來是今日一早祈軒飛鴿傳書給了方侍衛,而後方侍衛便趕了過來。

    見了祈軒,方侍衛彎腰握拳道:「公子,屍體已處理,已遣人去衙門結案。」

    祈軒點了點頭,我也鬆了一口氣,這事終於完結,這個地方的女子也有個安樂日子過。

    我突然想起一件大事,揚聲對著祈軒道:「對了,昨天我幫你煲了雞湯的!不曉得現在糊了沒有!」

    花神醫笑眯眯地說,「這你放心,那雞湯沒糊,味道剛剛好。」

    我黑線,昨天我在和採花大盜在往死里搏鬥,他卻在這裡喝雞湯!但是介於他還要繼續救祈軒,所以我擠出一個笑,「你喜歡喝就好。」

    祈軒今日也要泡三個時辰的藥水,過後還要喝下催汗的藥。今日有方侍衛和祈軒的幾個侍衛在,挑水這項重任就有人做了。

    除了挑水,幾個侍衛被糟老頭使喚得團團轉,劈柴的劈柴,曬草藥的曬草藥,修補屋子的修補屋子,而我還是做回老本行,洗衣裳。

    說句實在話,經過昨日的驚嚇,我對那條小溪的印象實在不大好。好在方侍衛要去挑水,我便讓他在旁邊等我。

    方侍衛雙手環臂在我旁邊站著,看著水裡,「昨天可是嚇壞了?」

    我心裡一愣,抬頭看他,「莫要告訴我,昨天你在某個地方看著我被採花大盜欺負?」

    方侍衛笑了笑,「自然不是,今日收到公子的傳書後立馬趕了過來,在採花大盜的旁側發現了你的外衣。」

    我沖他一笑,「那衣裳你可是還幫我撿了回來?」

    他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個荷包,「接著!」便向我拋了過來。

    我伸手去接,看了一眼手心的荷包,確實是那個繡了孔雀的。我仰頭,「多謝。」

    洗好,晾好衣裳。太陽也快下山了,糟老頭坐著搖椅扇著扇子,半眯著眼睛看我,語氣慵懶:「時候不早了,也該是時候去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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