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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9:54:28 作者: 阿姜呀
    後來某天夏夜,顧嶼深從外面回來。

    16歲時的顧嶼深個子已經很高,他黑衣黑褲,身材挺拔,只是臉上表情淡漠,看不出絲毫情緒,皮膚冷白,不太像這個年紀男生應該有的樣子。

    他在步行回家途中經過南知住的那幢樓。

    那是顧嶼深第一次見到南知。

    她父母似乎是還沒回來,她又忘帶了鑰匙,被關在屋外。

    懷裡抱著個淺藕粉色的書包,站在門口路燈下,時而踮腳,時而旋轉,自顧自玩得不亦樂乎,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纖長。

    她繃著腳尖輕輕旋轉,扭頭時忽然看到了站在晦暗處的顧嶼深。

    少女歪著腦袋打量他,巴掌小臉,眼睛大大的,飽滿的粉唇,盤起的長髮剛剛放下,有些卷,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光澤,長長地垂在胸前。

    然後她小跑著到顧嶼深面前:「你也是住在這裡的嗎?」

    仗著身高優勢,顧嶼深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淡淡「嗯」了聲。

    「我叫南知,東南西北的南,知識的知。」少女一點不怕生,笑著自我介紹,「你叫什麼名字?」

    他沒回答。

    而南知一低頭就注意到他擦傷的手背,掌骨處有乾涸的血,其中一道已經淌到了無名指的指節處。

    她皺起眉,去拉他的手,想仔細看看傷口:「你怎麼受傷了?」

    顧嶼深沉默地將手抽回去。

    小南知絲毫沒察覺眼前少年的冷漠,眼睛還盯著他手的方向,然後想起今天剛聽說的,朧湖灣的那些孩子們個個都是惹不得的主兒。

    小南知舔了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去打架了?」

    16歲的南知臉上有些肉,粉嘟嘟的,滿是膠原蛋白,也還未經歷過任何風波,從小在父母無微不至的愛意下長大,就連說話嗓音都有些模糊年齡的稚感。

    她那模樣有點好笑,表情豐富,好像打架是件多了不得的事兒。

    顧嶼深看了她一會兒,半晌,勾唇:「怕了?」

    算是承認了。

    她抬眼看了顧嶼深一眼,誠懇地點頭:「有點。」

    顧嶼深輕嗤一聲。

    聽她又自言自語地說:「怪不得人家說住在這裡的孩子不好惹呢,原來是真的。」

    顧嶼深沒那個耐心聽陌生女孩說話,轉身就準備走,又被她喊住了。

    「喂!」

    她不知道他名字。

    顧嶼深回身。

    她食指指了指他的手:「你不包紮一下再回家嗎?」

    南知剛剛從芭蕾舞老師那兒回來,包里就帶了跳舞要用的東西,其中有為了保護關節和腳尖的繃帶,倒也能用來包紮。

    她坐在花圃旁的台階前,從書包翻出繃帶,又往身側拍了拍,仰頭:「你坐呀。」

    顧嶼深坐在她身旁。

    兩人身高差距大,遠遠看著一大又一小,還挺和睦。

    小南知將他的手拿到自己膝上,他們就連手掌的大小都差很多。

    她低著頸,額前的碎發落下來,被風吹得有些擋眼,她很小心地檢查了上面沒有殘留的髒東西,而後拿繃帶認真地纏繞上去。

    包紮完,少女笑起來,露出兩顆淺淺的梨渦:「好啦。」

    她歪著腦袋,問:「作為我給你包紮的回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顧嶼深。」他回。

    -

    一曲舞結束,台下響起鼓掌聲。

    南知欠身致謝,抬起頭時掃過顧嶼深的臉,他也認真注視著她鼓掌。

    不知是不是劇院內燈光晦暗,她覺得此刻顧嶼深的目光都溫柔到了極致,像春日微雨。

    南知從側面下台,換下芭蕾舞服,正打算去找顧嶼深卻被人叫住了。

    是另一個芭蕾舞團的女生,跳的是雙人芭蕾舞,還有個男舞伴。

    女生之前通過《舞姬》認識了南知,後來又從網上搜了很多南知的參賽和演出視頻,愈發佩服,於是趁這次機會有些問題想請她指教。

    其中一個問題便是與男舞伴合作時要在男舞伴托舉的動作下完成一個大跳的動作,那個動作她總是做不到完美。

    南知:「我沒有跟舞伴一起跳過,但是這種動作主要應該還是核心力量和腰腹部力量,力量不夠就會做不標準。」

    那女生問:「那能不能請你稍微演示一下發力點呀?」

    「可以啊。」

    男舞伴就在旁邊,南知走到他身前,男舞伴雙手放到她腰側,沒碰到,只是演示。

    南知做了個蹬腿的動作,說:「你不要等他托舉了再用力,這時候就應該蹬地,這是第一個發力點,他的托舉是第二個,這樣你在空中做大跳的動作會省力漂亮很多。」

    女生在腦海中演示一遍,覺得的確是如南知說的那樣,感激地說:「謝謝,謝謝你。」

    與此同時,門口一道冷冽的聲音:「南知。」

    顧嶼深站在門口。

    女生立馬說:「你有事就先去忙吧,謝謝你啊。」

    南知應聲,走過去:「你怎麼來後台了?」

    顧嶼深問:「結束了嗎?」

    「嗯。」

    「那走了。」

    南知說:「我東西還在旁邊休息室,我去拿一下。」

    她剛走進休息室,就被顧嶼深扣著手腕抵到牆壁。

    他嗓音有些低,氣息滾燙,低聲:「還真是不能讓你一個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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