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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8:11 作者: 李李翔
道路是越來越難走了,一路的碎石,坑坑窪窪,有些還積了水。車子顛簸的人頭暈腦脹,搖來擺去坐不穩定,一不小心還磕到頭。陳喬其乾脆抱她在懷裡,趙蕭君笑著環住他。過了好幾道柵欄,首先看見馬,「咻咻咻」的拴在一邊,兩人的情緒才興奮起來。車子又向前開了好一段路,遠遠的看見糙原,開到近處,終於停住了。跟司機說好下午來接他們回去,忙不迭的跳下車。
買了票進去,趙蕭君蹲下來看了看,有些失望的說:「不是說糙原嗎?怎麼這糙才一點點長?」陳喬其也料不到竟然是這個光景,漫無邊際的平原上只象徵性露出那麼一點鮮綠的糙渣子。只好安慰她說:「這有什麼關係,不是來騎馬的嗎?」趙蕭君還是悶悶不樂,抬頭看遠處,說:「我還以為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糙低現牛羊那樣的大糙原呢!哪裡知道就這個樣子,不就大一點的糙坪麼。」很泄氣的樣子。旁邊一個管理糙原的人聽了笑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七八月份來的話就很有看頭。當年《還珠格格》騎馬那一段戲都是在這裡拍的。」兩個人只好苦笑,看來是來的太早了,一切還沒有到時候。正像他們自己。
到處都是馬,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偶爾轉個圈。趙蕭君圍在旁邊四處打轉,感覺十分新鮮。陳喬其一把拉住她,「小心點,有些馬會踢人的。」趙蕭君嚇了一跳,乖乖的跟在他身邊不敢再亂動。陳喬其正在和租馬的人談價錢,趙蕭君只負責好奇的觀望。一直瞪著身旁一匹棕色的馬,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它身上發亮的毛,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可惜對方睬都不睬她。陳喬其偏過頭問:「蕭君,你是一個人騎一匹還是和我共騎?」陳喬其當然希望共騎,但是還是先問問她的意見。
趙蕭君「哦」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會騎馬。」陳喬其當即做了決定,只租一匹馬,又很認真的選中了一匹高大漂亮黑色的馬。租馬的人很熱情的問他們要不要騎馬的教練教他們。陳喬其很不高興的拒絕了。一腳踩在腳踏上,一個漂亮的翻身就上去了,乾脆利落,顯然是個行家。贏得旁邊人的一陣喝彩。趙蕭君站在下面仰頭看他,眼裡閃著崇拜的神色,笑著說:「你什麼時候會騎馬,我怎麼不知道!」陳喬其十分得意,彎下腰把手伸給她,說:「不會騎馬來這裡幹什麼!」趙蕭君笑著握住他的手,像是握住了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
那匹馬對趙蕭君來說太過高大,怎麼抬腳都夠不到。陳喬其催馬來到一塊大石旁邊,趙蕭君墊在高高的石頭上才踩了上去。借著陳喬其的力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真的是爬上去的,滿頭大汗,姿態狼狽極了。陳喬其教她怎樣控制韁繩,怎樣夾馬腹,怎樣和馬交流。趙蕭君緊張的老是咽口水,最後乾脆的說:「喬其,還是你來吧。我什麼都不會,坐在上面就有些害怕。」陳喬其笑說:「抱緊了。」輕夾馬腹,沖了出去。趙蕭君嚇的反手抓住他的衣服,偏頭拼命往他懷裡鑽。等過了一會兒,才逐漸適應了,慢慢的坐起來,放鬆身體靠在他胸口。陳喬其騎的很穩當,一點都不快。那匹馬在他手裡很溫順聽話。
漸漸的遠離人群,扭頭往回看就剩下一片的黑點。抬頭看遠處,天地直接連成一線,似乎沒有盡頭。大概來的真不是時候,周圍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陳喬其拉住韁繩,讓馬停下來,任由它四出走動。天氣是這樣的好,空氣是如此的澄淨新鮮,騎在馬上,心情簡直要飛出去,飛到九天之外,打著旋一路高歌吟唱。陳喬其從背後緊緊抱住她,頭埋在她的頸窩裡,舒服的連話都不想說。趙蕭君眯著眼睛喃喃的低語:「啊,真是舒服!」
陳喬其內心滿溢的快樂和幸福無法用言語表達,忽然拉緊韁繩,「駕」的一聲快速奔跑起來。似乎借著身旁呼嘯流動的風來傾訴他膨脹的快要爆炸的感情,似乎借著速度來釋放那種快樂到極至的心情。趙蕭君「哇哇哇」的大叫起來,風呼呼的灌進嘴裡,整個心迅速的被充滿了,滿的再也盛不下任何東西,滿的有些微的害怕和恐懼。陳喬其興致高昂,不斷催馬前進,快樂的忘乎所以。趙蕭君失聲尖叫,高興的只能大喊大叫,聲音都有些嘶啞。長長的頭髮一個勁的鑽進陳喬其的領口裡,撓的他的胸前一片火熱麻癢,跟著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好不容易停下來,兩人都粗喘著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陳喬其一個翻身跨下馬背,站在地上對她張開雙手。趙蕭君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有些畏縮的說:「喬其,這麼高,我害怕。」陳喬其迎著陽光直直的看住她的眼睛,柔聲說:「不要怕,有我呢。」笑容是那樣的燦爛自信,所有的一切在那樣的笑容下全部黯然失色。趙蕭君看著他眼睛裡閃著是光,似乎有魔力,忽然覺得什麼都值得,受了蠱惑般,閉著眼睛不顧一切往下跳。
陳喬其在下面牢牢的接住了她,可是還是被重力沖的後退了一大步,恰巧又踩到不平整的地方,摟著她一起跌到糙地上。先是驚慌的大叫一聲,兩個人對看一眼,然後又「噗嗤」一聲笑起來。重重的摔了一跤,還是笑的那麼歡暢。陳喬其情不自禁的壓在她身上,趙蕭君連忙推他。他不管,重重的吻下來,唇舌糾纏,滿嘴裡都是他的味道。還不滿足,沿著嘴角一路往下,直鑽進她的領口裡,動作越來越放肆。趙蕭君紅著臉呵斥:「喬其!你太過分了。」
陳喬其總算停住,隔了一會兒,又不規矩的在她臉上亂吻一氣。趙蕭君直皺眉:「喬其,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陳喬其才有所收斂,拉著她翻身坐起來。趙蕭君扯過他的手腕看了看時間,說:「我們先回去吃飯吧。」陳喬其坐著不想動,實在是太快樂了,快樂的不敢有任何動作,怕嚇跑了它。
兩個人又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才拍拍身上的糙屑泥土回去了。趙蕭君睜著眼睛問:「不是說有烤全羊嗎?」陳喬其斜靠在椅子上,指著盤子裡的羊肉說:「這不是烤全羊嗎?」趙蕭君喃喃的說:「我還以為是那種野地里放在篝火上的烤全羊。」陳喬其拉過她,摟住她的腰笑說:「你以為是演電視劇嗎?那樣烤全羊,你想放火是不是?」趙蕭君想了想,暗笑自己的天真,無聊的撥弄盤子裡的羊肉說:「唉,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還有----這羊肉真的很難吃。」純正的北方飯菜,他們兩個都吃不慣。
下午兩個人又騎了一會兒馬。趙蕭君有些累,便站在那裡看陳喬其騎。陳喬其騎的真的很不錯,甚至還可以玩一兩個花樣。趙蕭君不斷表示驚奇,連連叫好,手舞足蹈的稱讚。陳喬其十分得意,故意跑的飛快。兩個人玩的非常開心,大笑大叫忘記了一切的顧慮。眼看著太陽漸漸往下沉,才依依不捨的回去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澡出來,飯菜還是不合口,儘管主人做的很熱情很用心。今天真是玩瘋了,體力幾乎透支,鞋子也不脫,就那樣倒在床上。正眯著眼的時候,看見陳喬其站在走廊上敲窗戶。窗戶是整塊的玻璃嵌上去的,沒有安裝鐵條。她推開來,瞪著眼說:「要進來幹嘛不敲門,站在窗子外幹什麼!」陳喬其笑嘻嘻的不說話,上身探起來,手搭在她肩上。
她沒好氣的問:「幹什麼?趕快回去睡覺。」陳喬其忽然一手撐住窗台,用力一跳就跳了進來。趙蕭君罵:「有病是不是?放著門不走,偏偏要做賊似的爬窗進來。」陳喬其笑:「我本來就是偷香竊玉來的。」趙蕭君「切」一聲,不理他。他輕輕抱住她,笑說:「你看外面的星星!」趙蕭君才注意到這裡的夜晚竟然可以看見滿天的繁星。不由得走近窗口,抬頭仔細觀望。陳喬其忽然使壞,將她逼到窗台邊,用力吻她。趙蕭君倒在他手臂上,耳朵里聽到他呼吸的輕響,整個人沐浴在叮噹響的星光下。
好半天她才站住腳,囈語般的說:「好了好了,恩?」尾聲不自覺的流露出嬌嗔。陳喬其看著她無意中泄露的嬌媚,心神蕩漾,忍不住又是一番廝纏。趙蕭君實在受不了他,喘著氣說:「喬其!趕緊給我出去。」陳喬其笑一笑,仍舊翻窗出去了,還故意回頭擠眉弄眼一番。趙蕭君看著他矯捷的一跳就跳出去了,忍不住微笑起來。真的是偷香竊玉的料。
第二天簡直爬不起來,渾身散了架一樣,全是騎馬鬧的。陳喬其大概也有些酸疼,兩人於是沒有再去糙原,只在附近的街市上逛了逛,打算自己做飯吃。在那樣喧囂的人群里擠來擠去,兩個人還是覺得快樂,簡直像小孩子,一點點就可以滿足。隨便買了一些菜,趙蕭君全讓他提著,一邊吃冰淇淋一邊慢慢的往回走。寬闊的街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晃悠悠的走著。陳喬其慢慢蹭過來,笑著指著她的鼻子說:「吃到鼻子上去了。」趙蕭君「哦」了一聲,隨便擦一擦,卻沒有擦到。陳喬其忽然伸出舌頭,將沾上的冰淇淋舔乾淨。趙蕭君驀地紅了臉,一直紅到脖子,連耳朵也熱的不行。照平常的話一定是要罵的,這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低著頭大步往前走,渾身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