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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8:11 作者: 李李翔
趙蕭君微嗔說:「這裡風大,吹的人站不住,還是上去再說。」說完往回走。下岩石的時候,成微探出身,老遠就伸出手。趙蕭君拉住他的手,大著膽子往石階上一跳。成微一用力,趙蕭君喘著氣重重的摔在他的懷裡。可以感覺到柔軟的碰撞,激盪人心。趙蕭君的臉微微紅起來,忙掙脫開來。成微也怔了一下,隨即拉住她的手,笑問:「冷不冷?這裡的風特別大。」趙蕭君忙退開一步,說:「還好,不怎麼冷。剛才倒是有些害怕,很怕一不小心掉海里了。」成微看著她似有深意的說:「你怕什麼,一切都有我呢。你掉進海里,我拼了命也會跳下去將你拉上來的。」趙蕭君有些迴避的說:「是嗎?可是大冷天的掉進去總是不大好,不死也大病一場。」成微倒沒有再說什麼話。
兩個人隨著人流往航母上走去。一進去就是販售小飾物的商販,跟著導遊參觀了飛彈,魚雷等物,趙蕭君轉了半天也弄不大清楚。探頭下去,只見細長的欄杆里尖銳的飛彈頭冷硬的矗立在眼前,下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頗有些駭然心驚。倒是過道上擺放的刀劍等飾品外形古樸,頗有遺風,很是喜愛。走到上一層,是諸多的潛艇,靜靜的停在一邊,光線昏沉,半明半暗,幽幽的發出冷光。人多聲雜,裡面寒濕濕的,有些冷。也沒有什麼心情仔細參觀,快步走到最頂上的甲板,還沒有走出來,就打了個寒戰,頂著海風冒出頭,眼睛差點都睜不開。頭髮簡直被吹的豎起來。
成微見甲板上的工作人員都穿上厚厚的軍大衣禦寒,於是脫下自己身上的風衣蓋在趙蕭君的身上。趙蕭君也不推辭,實在冷的牙關打顫,顫抖的問:「你冷不冷?」成微臉色有些白,唇色還好,笑說:「有些。不過不要緊,這點冷算什麼。你快穿上吧。」趙蕭君伸進手去,袖子長了一大截,衣服直到膝蓋下面,對著成微甩了甩袖子,笑說:「像不像戲台上的水袖?」成微看著她,忽然說:「蕭君,你有許多小動作,是其他人學都學不來的。」趙蕭君歪著頭看他,眯著眼睛認真的說:「哦,是嗎?比如說----」成微笑起來,說:「比如說現在這個樣子。」接著又說:「你自己難道不知道麼----或許是我看錯了也說不定呢,唉----」不知為何對著湛藍的天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趙蕭君眼睛看著冷寂的大海,渾身顫抖。風聲「嘩嘩嘩」的吹的甲板上的旗幟「獵獵」作響,她也沒有聽清楚成微到底在說什麼,只是湊過頭去,漫不經心的「恩,哦」了幾句。
只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趙蕭君實在受不住,用力喘氣大聲說:「風太大了,我們還是下去吧。」成微點點頭,兩個人再不流連,快速的出來。走到下面,風忽然小了很多,趙蕭君臉和手吹的冰冷冰冷,用里搓著臉回頭看,有些遺憾的說:「上面的景致是很好的,可惜風太大了些。」放下手,衣服的袖子空蕩蕩的晃悠。成微笑起來,抓住她的手,將袖子一截一截的挽起來,直挽了兩大截,才露出趙蕭君細白的手腕,青紅的血管隱約可見。換了另一隻手,挽到袖口的時候,成微忽然彎下腰,對著脈門的地方親了一下。有些冰涼的嘴唇貼上搏動的脈門,感覺異常清晰,如一道溫熱的泉水流過全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蘇麻軟熱。趙蕭君不敢亂動,也沒有掙扎。
成微立即得寸進尺,牙齒輕輕的在她手腕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痕印。趙蕭君紅著臉抽回手。成微心情大好,牽著她的手不放,一直到坐進駕駛室,又要拉她的手。趙蕭君故意笑罵:「好了,好了,便宜還占的不夠麼?」成微才笑著發動車子,開到大路上,看著她說:「我是特意約你出來的呢。怕你拒絕,所以才找藉口說要你請吃飯。」趙蕭君心裡莫名的嘆氣,有些恍惚,表面上卻笑說:「我心裡也在這麼猜想呢。難道吃頓飯,要巴巴的跑到天津來吃?」成微轉頭看她,笑說:「你現在不打算拒絕了?」趙蕭君丟回給他:「你覺得呢?」成微似乎十分快樂,大聲笑起來,說:「你看著吧!」
兩人在路邊的餐廳里吃海鮮。趙蕭君剝著一隻螃蟹笑說:「我們那裡的螃蟹,如果是雌的,打開來就有鮮紅的子,顏色像石榴。吃完了,有一層膜,像圓錐形。用刀切開的話,取出來,只要完好如初,就有一個羅漢模樣的東西,甚至看的清面目身形,是坐著的。像打坐的和尚,據說是法海,躲在裡面避難的。」成微笑說:「一聽就知道是假的。法海什麼時候有的?螃蟹存在的時間大概比人類還長呢!」趙蕭君蘸醋吃的津津有味,笑說:「就說是傳說呀!本來就是附會的嘛。」
成微嫌弄的滿手油膩膩的,只隨便吃了些特產魚,見她吃的有味,不由得的說:「你裡面蟹黃弄一點給我吃。」趙蕭君看著盤子說:「不是有麼?你自己不會剝!」成微就是不動手,趙蕭君又說:「我用手剝的,你別嫌髒!」成微盯住她手裡的蟹黃,說:「你吃的我就吃不的?」趙蕭君只得伸出手,正要找勺子的時候,成微忽然湊過來,含住她的手指,把手上捏住的一點蟹黃吞了下去。趙蕭君滿臉飛霞,指腹上還殘留有唾沫,低聲呵斥:「成微,你幹什麼?」成微一本正經的說:「吃飯呀!」趙蕭君對他這種手段實在是防不勝防。
開車到市區逛了一圈,趙蕭君有意無意的離他遠一點,成微自然也察覺了,此後倒是規規矩矩。到著名的洋行市場逛了一回,人潮比天津的海潮還擠。趙蕭君上上下下走了一遍,笑說:「怪不得別人說咱們造假厲害呢。」成微笑說:「要不要吃天津著名的『狗不理』包子?」趙蕭君有些意興闌珊的說:「剛吃完海鮮,有點走不動了。再說我也不怎麼喜歡吃包子。」兩個人隨便在大街上走了一圈,成微拉住她笑說:「這裡是正宗的『十八街』的麻花,帶一點回去吧。」率先走進去,稱了一段手臂粗長的麻花。趙蕭君笑:「你準備吃到何年何月?」成微又不老實,斜著眼笑說:「吃到你動心的那一天為止。」趙蕭君當面啐了他一口。
時間還早,天氣又舒服,兩個人又到外灘上走了一走,建設的很有西歐風情,高高的台階幾乎望不到頭,一路伸到海底去,看不見底,仿佛直通到東海龍王的水晶宮,令人遐想無限。到處是潔白的大理石裝飾的建築物,盤旋著各種植物,還有些盆栽的花擺成大大的心型,很壯觀很有意思。港口上有很多搬運的貨船來回穿梭,忙著裝貨卸貨。只隨便走了一走,外灘上的風大,吹的頭有些暈沉沉的,兩個人於是回到車裡。
成微發動車子,伸著手轉了轉,然後說:「好了,該回去了。晚上輪到你請我吃飯了。」趙蕭君笑著搖頭:「我以為你早忘了呢。」成微笑說:「忘?我到死都記著呢。」趙蕭君「切」了一聲,說:「就這麼點事?值得麼?」成微盯住她,挑眉說:「當然值得。」趙蕭君不理他。
回到市區,趙蕭君問:「你想在哪裡吃飯?」成微徑直將車開回他的住處,然後在附近的超市停下來,笑說:「你做行不行?自從上次你做了一次,我直到現在還沒有吃過別人做的飯呢。」趙蕭君笑說:「就當是請過你吃飯了?」成微點頭說:「當然----不過,你可要做的我滿意呀。」趙蕭君大喜過望,省了一大筆就餐費,立即興致勃勃的問:「那你想吃什麼?」成微看著她,又笑:「隨便----不過要好吃的。」他這一天總是笑,似乎很快樂,很盡興,眉眼間那股隱藏不散的疲倦化去不少。
趙蕭君嘀咕說:「那我怎麼知道做出來你覺不覺得好吃?」然後進超市買了許多材料,當真有做滿漢全席的心理準備。成微忽然跟在後面說:「就像你上次那樣就很好。」趙蕭君大鬆一口氣,埋怨說:「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故意折騰我來著。」還是鄭重的準備了幾道大菜,紅燒鮭魚,啤酒燒鴨之類的,香味引得成微不住伸頭朝廚房裡看,連聲催:「好了沒有,好了沒有?」趙蕭君被他催的煩了,連聲說:「沒有,沒有,看餓的死你!」
端菜的時候,成微這次居然主動幫忙。又從酒櫃裡拿出一瓶上好的紅酒,倒在趙蕭君的酒杯里。趙蕭君忙說:「我酒精過敏,你忘了?」成微從抽屜里拿出藥,笑說:「當然沒有忘,這不是藥麼?」趙蕭君無語,有些無奈的說:「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嗎?為什麼一定要喝酒?很難受的。」
成微忽然說:「今天是我生日呢,你難道一點都不願意喝?」趙蕭君吃驚的說:「真的嗎?為什麼不早說?連生日蛋糕都沒有買,禮物也沒有準備。」成微輕輕的說:「不要緊。」趙蕭君有些著急的說:「難得過一個生日,形式上總是要的。我有一個弟----」,沒有說完,笑了一下又接上去:「年年提醒我給他訂生日蛋糕,買生日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