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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5:56 作者: 叫絕世的劍
「還想睡嗎?」商述澤將飯盒放到一邊,湊到原淺身前問。
原淺點頭,兩隻小手伸出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抓著被褥。
「好,你繼續睡,其他的事情有別人幫著解決。」用手背輕柔地貼了下原淺嫩嫩的雪頰,商述澤再才想到要給她抹個嘴。
原淺砸了砸嘴,腦子這時刻不太靈光,好一會兒後她才想起,「不要睡了,要上課。」
說著,便想爬出被窩來。商述澤盯著她,眼底帶上了風Lang,「燒成這樣還想去凍著呢,欠收拾吧你!原淺,給我躺回去。」
語氣明明還是溫和的,卻多了一抹不容置疑。原淺察覺了商述澤冷淡的眸光時只覺得有些小悲憤小委屈,漸漸地心內便是有些堵,「我要上課。」
「少上幾節課死不了。」見這丫頭明明懼於自己的威迫卻還固執己見地翻了衣服就要穿上,商述澤心內一腔熱血堪堪受了阻,幾乎有要逆流的趨勢。
電光火石之間原淺只覺自己的身前罩下了一片陰影,尚未回過神來,她便是雙手被制住,而身上壓著的男人毫不講道理地便指尖翻飛幾下,將她才套了一半的外衣給重新扯了開來。她想反抗,掙扎得愈加劇烈,「商大哥,小朋友們不可以少上幾節課,我要去,你放開我。」
「讓別人去,別耍脾氣,再鬧騰我把你辦了。」原淺吼他,商述澤便吼了回去。他不是不能低三下四把這妞兒捧到心尖上的主兒,不過那也得看情形,什麼事都由著她,那不得什麼都給搞亂套了。
倔著一張臉,原淺雙眼瞪大,就那麼頑固不化地盯著商述澤,一副在控告對方的罪行的姿勢,「你不講理,你怎麼可以不講道理,欺負我,嫌我好欺負,壞蛋……」
也就生了個病,卻連帶著平日裡那些個堅硬冰冷也被磨平了許多,這下子腦中一根筋的,原淺只覺得自己想法沒錯,這男人沒理由這麼拘著她。更何況她來這裡並非享福來的,現在她只是要去干自己的活計,這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可惡,「商大哥,你讓開。」
「別鬧了,不是困嗎,睡下,我去給你上課。」發覺原淺的情緒起伏得有些大了,商述澤不敢再刺激她,只想著快些把她哄好,免得她病著還給氣著。總歸生氣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將自己的手移開了些,只簡單縛住了原淺,「好了,乖,你說說你要給那些小孩子講什麼,我去幫你講,一定把那一群小祖宗給伺候妥當了,可以了嗎?」
邊說著,商述澤還拉過被子幫原淺蓋好了,而原淺的外套,則是被他重丟到了床尾。兩人的目光繾綣交集了許久,原淺終是軟下了身子,垂著眼瞼做妥協狀,悶出了句:「好。」
其實原淺本就寫了教案,商述澤不過匆匆看上幾眼也便打了個ok的手勢。臨走前掖好了被子角,商述澤不放心地對著床上的病人補充了句:「別調皮亂跑,我上完課就回來看你。」
☆、第47章 再也懶得管你死活
原淺這日上午正式起身是十點多了,摸了摸額頭,覺著自己的體溫下降了些,整個人也不那麼難受了,她趕忙穿好衣服去洗漱。
來到教室時正碰上第三節課下課。彼時商述澤的身邊圍了好一群男生,男孩子們大多興致勃勃的,他們臉上的精神勁是前幾日原淺教學時未曾看到的。至於班上的女生們,這會兒要麼趴在桌上休息,要麼便是三兩個在一起玩著花繩。
原淺笑笑,之後才走到了巧巧的身邊。巧巧今天扎了兩隻小辮子,穿一件老舊的棉襖,整一人看著圓滾滾的,很是喜人,「巧巧,怎麼不去和那個大哥哥玩呀,或者和別的小朋友玩?」
見原淺出現,巧巧臉上立馬掛起了甜甜的笑。偷偷勾了勾原淺的衣袖,小丫頭像藏著什么小秘密一般,附唇到原淺耳邊,「淺姐姐,商哥哥長得真好看,巧巧覺得他比電視上那些大明星還要好看很多很多倍。」
原淺聞言樂了,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她笑道:「巧巧覺得哥哥好看,那為什麼不過去陪哥哥玩呢?」
巧巧聞言,眼底染上了小孩子才有的那種對美好事物的憧憬,然很快她則是耷拉下了腦袋,失落地道:「淺姐姐,以前我聽男孩子說,男生都是喜歡漂亮的女孩的,商哥哥那麼好看,一定不會喜歡巧巧這種醜丫頭的。」
原淺聽了這說辭,猛然間輕叩了一下巧巧的額頭,「誰說我們巧巧不漂亮的,巧巧可好看了,淺姐姐就喜歡巧巧。」
小姑娘聽言這才樂呵了起來,這一刻她彎著眼兒,月亮一般明麗的弧度,看著便讓人覺人心溫暖,「淺姐姐,巧巧喜歡商哥哥,不過更喜歡淺姐姐,要是商哥哥也喜歡淺姐姐就好了。」
人小鬼大的一聲感嘆,卻是猝不及防地直衝入了原淺的心底。原淺微怔,好一片刻後才捏了捏小丫頭的臉蛋,「巧巧,不准亂說。」
吐了吐粉舌,小姑娘只當作沒聽見原淺後頭這句話,雙手張開,她踢了踢小腿,撒嬌道:「淺姐姐,抱抱。」
原淺好笑著將小丫頭抱了起來,偏偏就在這時,上課鈴聲響了。原淺於是隨意找了個後排的位置落座,而巧巧便坐在她旁邊,乖乖地將雙手放在桌上,腰杆挺直。
商述澤開始講課,他講的是一首詩----《我驕傲,我是華夏人》!
極其有耐心,這一首詩,商述澤先是朗誦了兩次,之後便一字一句地告訴孩子們詩句代表的含義。從容,穩健,清朗,令人熱血沸騰……原淺從未想過,這個男人竟還有這這般的號召力,竟能讓一個班的學生均被他的情緒帶動。最後,當所有的孩子一同站起,看著黑板屏幕將整首詩念出時,原淺覺得自己骨子裡某些熱烈的情感正破土而出。一剎那,看見光,看見希望,看見那黑壓壓雲層盡頭的峰迴路轉,看見孩子們臉上升騰起的冉冉輝芒,看到祖國未來的風生水起,強勢浩瀚!
「……
我是莫高窟壁畫的傳人,讓那翩翩欲飛的壁畫與我們同行。
我就是飛天,飛天就是我。
我驕傲,我是華夏人!我是華夏人!」
一節課圓滿落幕,而不知何時,那教室外頭竟是站了好一群的學生家長。當所有的孩子們神色肅穆地朝著講台上的人敬了個禮,家長們不約而同地雙手擊合,掌聲----響起來!
便是在這番熱火朝天希冀騰飛的情緒感染之下,原淺也跟著鼓起了掌,眼底的笑意輕柔並悠遠。
及至所有的學生都離開了,商述澤這才來到教室後頭,語氣稍稍冷硬,「病好了?讓你歇著,你倒好,非要跑出來湊什麼熱鬧?」
原淺心頭忽地一跳,只覺這般心口不一的商述澤有種特別的可愛之感。搖搖頭,她掩下自己的異常,只悶悶說了句:「商大哥,你教得真好,辛苦了。」
「不辛苦。」似是有意和原淺抬槓,商述澤淡淡地回了一句,之後便率先轉身離開,全然一副「我再也懶得管你死活」的模樣!
原淺便這麼呆呆地看著那人離去,也不知要拔腿去追。其實,也是找不到理由去追上。這些時日他們都有意迴避了過往那些曖昧不明糾纏不清,而今,他們只是對正常不過的陌生人。或者該說比陌生人好上一些,但不算朋友,不算兄妹,更妄論情人。
這一刻,原淺心內驟然清明----商述澤,他和夏弋陽是不一樣的!夏弋陽可以暫且退而求其次與她維持著一段所謂普通朋友的關係,可商述澤不行,他要的,打一開始便清楚分明。是以她要麼全力給予不給他任何遺憾,要麼便接受兩人從此一刀兩斷毫無瓜葛,不給他任何機會。
不愛,便訣別,該說他太固執,還是太任性?又該說她太狹隘不願付出,還是說她從一而終,忘記了要多愛自己一點?
「淺淺,你怎麼還在這,去吃午飯吧。」商述澤走得太快,沒等原淺慢悠悠地跟上,他便已沒了痕跡。此時來喚原淺的,是那藍。
原淺恍惚點了點頭,跟上了那藍的步子。才到了教學樓下,便聽天上轟隆一聲,烏雲更密,風更寒。地上的雪融了些,路上有水,一不小心便會濺人一身。原淺抬眼,看到食堂的位置越來越近。
「原淺,對不起,都怪我啦,我知道自己睡相不好,沒想到起床時才發現你的被子被我給捲走了,要不是這樣你一定不會凍到的。原淺,你罵我吧,要不再打兩下,我一女漢子,不怕這點疼的。」一路上那藍嘰喳復細密的話,原淺有些聽進了,會應上一兩聲,有些沒聽進,則嚶嚶嗚嗚含糊不清地應付了兩句。這會兒那藍談到了昨夜的事情,原淺倒是聽了個全。
「沒關係,那藍,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唇色還有些白,小臉上也帶著幾分病態,為了說明自己無礙,原淺刻意加大了些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