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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5:56 作者: 叫絕世的劍
    不知是否錯覺,商述澤覺得原淺身上的氣息一瞬間變化詭辯。她那些刺蝟刺,似乎都在這一刻被激發了出來。

    一隻小手收成了粉拳,原淺低埋著頭,身子僵滯地朝商述澤走去了,「商大哥,你來了呀,有事嗎?」

    有事?商述澤挑了挑眉,這丫頭在和他玩什麼彆扭?感情沒事他就不能來找她了?

    商述澤打量的視線讓原淺有些戚戚然,想要退開幾步,卻又覺小題大做了些,因而一時之間她立在了原地,進退不得。

    「有事,跟我走。」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原淺難做,商述澤終是淡淡然說了一聲,之後示意原淺跟上他。

    段欣忱隱約覺得不遠處的男子看著有些眼熟,然而妹妹在一旁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她一時也沒能靜下心來細想。的確,看著熟悉呢!

    「姐,你怎麼愛理不理的呀?你真的是來找我的嗎?」段瑩瑩見自家姐姐這番表現難免耷拉了臉,她就說這個三天兩頭睡在部隊裡不回家的姐姐怎麼會來找她,感情逗她玩兒呢?

    「嗯,哦,瑩瑩,抱歉,剛剛有點走神了。」發覺了妹妹的不悅,段欣忱不敢再耽擱了,這才趕緊扯了點別的把話題拉了回來。她和妹妹的關係自小便是說熟稔親密不足,說互不關心也不至於,可不管怎麼說,她到底是做姐姐的,也不能這麼忽略了這丫頭。

    段瑩瑩朝著段欣忱目光所向的方位望去,卻只看到蔥蔥一片綠,是枝頭的樹葉在顫抖。壓根,沒什麼嘛,真是!

    原淺一邊行進一邊看著自己的腳步,一下一下,幾乎是全神貫注。商述澤一直望著她,她只恍若未覺。

    終於,兩人停下,是在學校的小咖啡廳前。

    「商大哥,你吃飯沒有?」見商述澤有往咖啡廳邁進的意思,原淺潛意識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無辜怯怯的,「空腹不能喝咖啡的。」

    縱有再多的疑問不滿,也全都軟化在了這句話中。商述澤另一隻手抓住了原淺搭在自己鐵臂上的小爪子,直至糾纏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淺淺,你關心我?」

    聽著像疑問,然卻是肯定的成分要多一些。商述澤說罷看向了原淺正欲別開的眼,接著道:「淺淺,想我沒有?」

    原淺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些曖昧不明的話。想嗎?以什麼樣的身份想?眸光在一剎那間冷冽了下來,原淺強迫自己將商述澤的手推開,「商大哥,請你不要說這些會讓人誤會的話好不好?淺淺不想聽,不願意聽。」

    這是她第一次以這般強橫的姿態跟他說她不喜歡自己這些類似調情的舉動。若是兩人彼此不想熟,這樣的做法的確顯得輕浮了些,可他以為,她該知道她對自己而言是不一樣的。商述澤心頭一顫,並伴生出無盡的澀然。

    「商大哥,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喜歡我,像哥哥喜歡妹妹一樣。我不拒絕你這樣的喜歡,可我希望你對淺淺的喜歡不要逾矩,真的就像哥哥妹妹一樣恪守本分就好。商大哥,淺淺只把你當成大哥哥的,你該知道的對不對?」還未等商述澤反駁她的話,原淺已是冷聲再度啟口。

    罷了,罷了,一次說清楚就好。說清楚了,就不會再有那些不該滋生的念頭和貪奢了。商大哥,淺淺不能喜歡你的,不能……

    「淺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第39章 算計著傷害

    饒是一向打心眼裡寵著這丫頭,然這時刻原淺這般擺明了要和他劃清界限的話語仍舊讓商述澤變了臉色。一聲怒斥,伴著幾不可查的驚痛,自商述澤口中迸發了開來。

    原淺聞言瑟了瑟身子,做錯事一般退縮了一步,然不過多時,她又是仰起頭,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商大哥,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想讓商大哥不要對我做那些不該做的舉動,也不要對淺淺說那些不該說的話。商大哥,你就單純把淺淺當成一個小妹妹好不好?淺淺不想,不想讓我們的關係超出這個界限的。」

    越說到後面了,越是在商述澤研判的眸光之下失去了勇氣。原淺才說完,已覺背上有冷汗冒出。原來,這個歷來對自己溫和如斯的男子,也會有這樣強勢得令人發怵的一面的。好在,她想說的話,還是說完了。

    商述澤一遍一遍在心底重複著原淺才說過的話,怎麼……是這樣的呢?明明原淺說的每個字他都聽懂了,可偏偏,所有的字加在一起,他反而是不懂了。不懂,也不想懂。他能不能……裝作沒聽到?

    寒眸一閃,再看向兩步外那丫頭時,商述澤的聲音有些哽,「淺淺,這就是你今天要和我說的話嗎?」

    「是。」她也許是怕了的,卻還是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說了出來。這些天間或思及兩人的關係時,她總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無力感。也不是不曾想過不如就這樣,不要去管了,順其自然,可是,終究是不能的。她無法放任兩人的關係朝她設想到的那種情況發展,若真是如此了,她如何能對得起自己心底的那份羈絆。

    那份情,在她心底存在的期限,也許是----她的一生!

    忽地狂絕笑開,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以至於他不多笑幾聲太過對不起自己聽到的言論。商述澤唇角勾著,是那樣好看眩魅的弧度。原淺這樣看過去時,枉然間竟是想到了這樣一個優秀傑出的男子,該是有很多人喜歡的,她不該,也不能去湊熱鬧。

    她不想,也不配----若是喜歡一個人,便要做到全心全意,可她做不到,所以更不能給對方希望。這樣一個她,連她自己都不喜歡,又如何能讓別人為她付出?終歸,是沒那個資格的!

    「淺淺,告訴我,為什麼?」笑夠了,也不理會路人那異樣的眼神,此刻商述澤心心念念看得到的人,不過便是眼前這小丫頭。

    原淺驀然間噤了聲。該想一個怎樣的理由,才能讓他從此放手而去,對她再無其他想法?突然間發覺,原來她也是這樣殘忍的,殘忍得……可以這樣算計著要怎麼去傷害一個在乎她的人!真的,好殘忍!

    對不起,可是,「商大哥,因為淺淺永遠都不會愛上你,所以不想讓你做些無用功。商大哥,淺淺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的在意,對我來說不是好事,反而會成為困擾。所以,如果你對淺淺有不一樣的感情,那麼請你收回去好不好?」

    不知因何,說到此處時,原淺的喉口有些發哽。收回去?然後如何呢?把所有的感情給另一個女子,然後他們可以雙宿雙棲,而把她遺忘在天涯海角?這,就是她希望的嗎?

    可不可以容許她也笑一笑,笑自己的天真痴傻,笑自己的愚不可及?原淺身子微微晃動了下,幾欲站立不穩。

    「那個男人,是誰?」心有所屬,這就是原因嗎?他是不是該感謝她這般坦誠相告?商述澤的眼神漸漸釀成了清冷的月光,遺世獨立一般,孤寒寂寞。

    原淺不敢再去看他,也許心裡也是明白----看到了他此刻的模樣,或者她會心軟。她以前怎麼就不知道,原來她也是這般容易心軟的呢?心底某處有口名為痛苦的泉眼在往外侵覆著泉水,一點一點,漫過了她的全身,她的心,她的所有感官。

    手上的勁道一松,原本握著的餐盒就這麼墜於地上。『碰』的一聲,也不知伴隨著誰人的心裂開了一道fèng。

    「是夏弋陽嗎?」原淺不答,商述澤便問。這麼執著於一個答案,是想明白自己輸給了誰,還是只是不甘?商述澤別開了眼,不再去看原淺的神色。對於她,他從來便有些束手無策,以為小心翼翼地寵著溺著就是好的,到頭來她還是貪戀著別人的溫暖。長這麼大第一次動心,卻是這樣的結果。可能不甘不是主要的,最多的,還是痛。

    像是海底的游魚被置於大太陽底下暴曬,離開了水,它會死,此刻的商述澤便是覺得難以呼吸。每一下吐息,都是痛意深深。

    原淺無意拿誰當擋箭牌,可若是不給出個結果,商大哥是不是會追問到底?沉默,退卻,真厭惡這樣的自己。真的,不喜歡!

    沒有正面回答,原淺轉了話題,「商大哥,我現在還沒有能力把欠你的錢還清,也許還要過幾年我才能賺到這樣一筆錢,不過,我會很努力地把欠你的債填清的。」

    她這麼說,是想和他劃得一清二楚了嗎?商述澤一隻手在背後捏緊,周身的冷意彌散。還清?在她看來,他們之間原來只存在那麼二十多萬的羈絆?呵,好,真是好得很呢!他以前真不知道,原來這丫頭還有這樣把人逼瘋的本事。他怎麼就……那么小瞧了她?

    原淺能感覺出來商述澤的氣息變化,窒息,這是她此時此境唯一的感受。而這一切,不都是源於她的過分,她的壞?她真的好可惡,怎麼可以……這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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