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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5:56 作者: 叫絕世的劍
很多時候,選擇無動於衷,是因為畏懼受傷。
原淺早晨起來時便自發收拾了房間,之後下樓去做了早餐。再看到商述澤時,她明顯帶上了防備與冷漠。也許臉上還帶著笑意,可眼底已然一片荒蕪。
看到原淺的眼神那一瞬,商述澤便知她又是封閉了自己,也謝絕了他的接近。說不清是心痛莫測還是懊惱自責,道不明是心生牽掛憐惜還是痛恨她這般的被動消極,總之商述澤這剎的興致並不多高。
送原淺回了學校後,商述澤出發去送了蔡良。蔡良雖說昨日裡喝了酒,然這下子他已是精神倍兒足,倒也不勞商述澤擔憂。
「行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送到這吧,再說我要去的是京城,你得告訴我你爸媽在哪,改天我還準備去拜訪他們呢。」笑哈哈地捶了一把商述澤的肩頭,蔡良語氣豪邁,整一個氣勢輝煌的。
商述澤拿了筆刷刷幾下便在紙上寫下了家裡的地址,「行,等著你去幫我看看我的家人。」
「好了,我也快登機了,希望下次咱見面的時候你已經拿下你那個小女朋友了。別說兄弟不幫你,我告訴你,哥兒們,女人啊,有時候你低三下四好脾好氣地寵著溺著沒有用,還不如直接軍法處置,扛到床上解決了,促進部隊和諧健全發展。反正在我看來,能在床上解決的事都不叫事兒,你沒事也得尋思著振興夫綱,別真讓一個女娃娃給踩得死死的。」蔡良一談到這方面是理論知識多實踐經驗少,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長篇大論的發揮。
「好了你快走吧,這事兒不麻煩你操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聽蔡良越說越離譜,商述澤額角隱隱有青筋暴起的趨勢。
「但願你真知道才好。」蔡良收住了自己的無厘頭,忽地認真看向了自己跟前的商述澤,「小商啊,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我在女人手裡吃過虧,說的話未必沒用。不過感情這東西,如人飲水吧,如果真確定了一個自己喜歡的,那麼但望你好好珍重她,好到她不捨得放下你。女人是情感動物,容易動情也容易絕情,你好自為之,我走了。」
商述澤走出機場之時天上下起了小雨,毛毛細雨,然卻讓人冷得發慎。心尖霍然間滋生了種不好的預感,待要細想,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日上午原淺才進到班裡便覺班上的氣氛有些詭異,也不多加關心,她找了位置坐下,徑直開始自習了起來。
「喲,某些傍上大款的人都還得學習,更何況我們這些小透明呢,大家趕緊看書呀,咱考砸了可沒有個有錢有勢的男人讓咱們容易出頭些啊。」高數課本翻到第三頁之時,原淺身周不遠的地方便有人意有所指地出了聲。
原淺也不搭理,只當作沒聽見。漢大之中哪樣的人沒有,至於剛才那女生說的傍大款,和她也沒什麼干係。
「是呀,哎,同人不同命啊,誰讓我們沒能長副討人喜歡的狐媚相貌呢?不過還真看不出來,有些人平日裡正兒八經的,私下生活不知道得多放蕩呢!這叫什麼什麼?哦,對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當面一套背面一套是吧?」另一個女生接了口。原淺離得較近,多少被這嘲弄的聲線影響。仔細一聽,她也便知曉是班上那兩個和她不對頭的女生在討論著誰。
「璐璐,說那麼好聽做什麼?其實某人不就是個綠茶婊嘛,敢做就不要立貞潔牌坊,免得讓人噁心。行,咱學習吧,這題可真難。」那譏諷的聲音慢慢淡了下去,原淺權作一笑置之。
有些事,越計較越麻煩,不如當個睜眼瞎。
☆、第36章 這便是命
並非原淺敏感,事實上,從今早開始就不時有人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的。至於那些風聲流言的來源,據林涵說,昨晚有人看到她大半夜地和一男人外出。
男人,有車,大晚上的,確實挺容易讓人聯想到那三個字----傍大款。
唇角浮起一抹苦澀笑意,原淺手頭抓著筆的力道也大了許多。過了片刻,她又是靜下了心來。無關緊要的人,理他們做什麼?
「淺淺,你不要管那些人的胡說八道,我們問心無愧就好。」拍了拍原淺的肩頭,林涵很是鄭重地說著。沒有人願意被當作眾人唾棄嫌惡的對象,更何況,淺淺本身便是無辜。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真是做得夠了!心底的小宇宙爆發開來,林涵著實沒表面上那麼冷靜。
原淺聞言回以淡淡一笑,很快也便釋然,「我知道的,謝謝你,林涵。」
不得不說,流言蜚語的確是一厲害的殺傷武器,不過半日功夫,學校之中已是流行起了眾多版本的「女大學生不思進取,劍走偏鋒,取勝於旁門左道」的說辭,當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很多人興許不認識原淺,然而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造謠之下,「獎學金得主是否真有內幕」「學校獎學金審核是否真正落實到了實處,大學生價值觀培育存在缺漏」等眾多介於新聞與謠言之間的說法一時風行了半個校區。
原淺傍晚時出了門,是去食堂吃晚餐。到底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只是沒想到她連吃個飯也不得安心。在賀知微反應過來之前,原淺的身上已被淋了一盆的湯水。黏黏膩膩的,這麼一盆湯倒下來,燙且不說,衣服較厚,對原淺的傷害還不太大,然而那濕答答的感覺,就真讓人不敢恭維了。
賀知微趕緊抽了紙巾出來要給原淺擦拭,而對面的肇事者卻卻已先一步開罵了起來,「你就是原淺吧?哼,我還當是誰呢,居然敢搶我的男朋友?不過是個不乾不淨的狐媚子,我警告你,從今往後給我離會長遠點,否則下次這湯就是潑到你臉上了。」
經過這麼一遭後,飯堂里的氣氛變得詭異莫測了起來。四面八方都有人在竊竊私語,一時之間食堂里看熱鬧者有之,嘲諷鄙夷高貴冷艷者有之,漠不關心自娛自樂者有之,亦有些想上來聊表關心卻還是礙於群眾壓力沒有什麼動作的。
賀知微忽地冷冷笑開,對著那些圍上來想趁機拍照的人便是一番怒斥,「拍什麼拍?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人心的冷漠病態,淺淺沒有錯,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堪,她是個好學生好朋友好女兒好女孩,你們有什麼資格這樣欺負她?那些惡意中傷毀謗欺辱她的,我送你們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說完眼底的寒芒仍未褪去,賀知微看向旁邊默不作聲的原淺,忽地便是心酸難過,「淺淺,我們回去吧,不吃了,什麼心情都沒了。」
原淺沒有附和她的話,反而是在擦好了身上的濕漉後繼續拿起了筷子。淺淺一笑,她有些不明所以一般,「知微,為什麼不吃?不要Lang費糧食,我們吃飽再走。」
說罷,便真的努力開吃了起來。眼中無波無瀾的,仿若之前的一切不是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原淺偶爾會撩一下自己耳鬢的發,以防他們落到餐盒上。
賀知微陪著她吃,也只是不想讓她孤單。有時候淺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諸如此時,她該心痛她這般固執堅強,還是無奈她的罵不還口。
也許,別人的世界,真的與她毫無干係吧!可是淺淺,這樣的你,我不喜歡。不喜歡你什麼事都一個扛,不喜歡你臉上笑著,卻偷偷在心裡落淚。
賀知微嘆了口氣,恢復了一貫的無厘頭。
「淺淺,蔥給你,我不吃。」或者也只是想找個話題罷了,賀知微說著將菜裡頭的蔥都給挑了出來,「人家說吃蔥會聰明,淺淺,聰明都給你,我笨笨的就好。」
眼底有溫暖的光在醞釀開來,原淺沒有拒絕。
周圍看熱鬧的人,包括挨了一頓罵的人,這時刻都難免有些悻悻然。沒有了可以當作談資的笑料,眾人不多時也便各回各位了。別人的故事,永遠都只能看看,其實這些事,和他們本也沒多大幹系。
回到宿舍洗漱過後才發現衣服上的油污不易清除,原淺拿著刷子一下一下地刷著,罔顧了那冷得刺骨的水流的侵蝕。
「淺淺,別再洗了,要不不要這件衣服了好不好?」林涵見原淺這般執著難免有些擔心。不過是件衣服啊,淺淺,你這又何苦?
後面的話林涵自是沒有說出來的,當了原淺兩年零四個月的室友,她知道----眼前這件衣服,是不一樣的。大抵,這衣服是淺淺的一項紀念,是以哪怕它舊了,甚至袖口處早就起了毛球,淺淺還是這樣愛惜它。今天聽賀知微講了在食堂發生的事後,林涵便隱隱覺得不好,如今看來果不其然。淺淺,哪怕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有時候她們另外三人依然看不懂她。
水換了一遍又一遍,洗衣液一次次漂過了這件外套。等到原淺停下來時,衣服上的油漬終於去得七七八八了。可到底,還是留下了印子。難看的一片印子,原淺看著看著便忍不住委屈難過。雙手早已被冷水凍得僵硬,甚至還稍稍滲出了血,可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