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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5:56 作者: 叫絕世的劍
原淺埋著頭,到底是把那些排骨給啃了。她的吃相很斯文,連喝湯時都是小口小口的。
摸了摸肚皮,原淺只覺得自己趕得上要撐死的節奏了。原來她想說不吃了的,可偏偏那頭的男子就那麼瞪著她,擺明了是在監督她有沒有Lang費糧食。她也會想問若是她不在,教官買的這些東西要怎麼辦,然最後她還是懨懨地閉了嘴。
原淺不傻,雖然商述澤的關心方式有些笨拙,可她感受得出來。正因明白,所以更加害怕,她不敢----不敢去聽他口中可能吐露出來的關懷。她是淺淺啊,不能貪心,不該依戀別人的淺淺……
上午的事有商述澤攪局,這會兒原淺頗為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去思姐的店裡工作,可她的確需要錢。
商述澤突然取出了一幅畫來,畫中的正是半裸著背部的原淺。
原淺在看到畫中情景的第一眼,臉色便是紅得蝦子似的,熱辣辣的。
「很好看。」商述澤突然評判了一句,甚至帶著些小惡劣地把手探到了畫中人兒粉嫩的肩頭處,有意無意地摩挲著。
原淺不知該如何應付眼前的情形,肩頭熱得發燙,她暗惱自己的敏感。臉色微冷,她眼裡原先蘊著的那些感激則是慢慢冷卻了下來。仰頭,對上了商述澤俊朗絕倫的臉,她不解,「教官,你什麼意思?」
商述澤突然將原淺拽於身前,再是強迫她看向了畫中的自己,「淺淺,你說,畫裡面的你漂不漂亮?嗯?回答我。」
聽出了商述澤話語裡的不容置疑,原淺心下懊惱,更多的則是不明所以。她不懂,不懂這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問,不想懂……
「淺淺,覺不覺得畫裡面的你很勾引人,會讓人有想犯罪的衝動?」那個思姐當真極會抓鏡頭感,不過寥寥幾十筆便讓一個女子躍然紙上,風情盡顯,活靈活現的。
問題至此原淺已是忿然,不能移開身子,她索性便閉了眼,「教官,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你說人家要是買你這幅畫,是為了這幅畫的藝術價值,還是對畫中的人起了什麼意yin的心思?你看,畫上的人這麼好看,會讓人有想要掀開那層披肩,把你整個身子看個清楚的衝動呢。」說到此處便是有幾分惱怒,這個女人的腦袋裡到底在想著什麼,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難道畫了這些畫讓別人去瞎肖想就有那麼好?
原淺覺得話題已是變了味,顫著眼睫,她的語氣帶上了不肯定,聲音低低的,「沒有人知道那是我。」
「我知道。」商述澤驀然間在原淺耳邊吼了一聲,「以後不准你去幹這樣的活,脫光了讓人打量有那麼好是嗎?好在這次是個女的,要是換成個男的畫手,你是不是也要一絲不掛的,在人家的眼底任人點評鑑賞?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世道艱辛人心不古?」
這般恨鐵不成鋼的責斥讓原淺瞬間心頭一疼,低下了頭,她看著畫裡頭那個妖嬈的自己,唇齒間兀然地全是苦澀綿延。眼眶裡有深深淺淺的瑩光閃動,可她不哭----哭太懦弱,這本就是她自己選擇的,怨不得誰,她不要哭!
商述澤將畫收了起來,之後才是將原淺的下頷抬起。素淨精緻的小臉,此刻顯得有些無神而疲倦,忽地便不忍心再說什麼傷人的話了,「丫頭,你需要錢,我知道,但是沒必要搭上自己的……」『身體』二字多少不合適,商述澤沒有說出來,反而是道:「你有沒有想過向學校求助?」
不是不能直接幫她,只是怕會把她嚇跑。商述澤沒想過自己竟也有這般猶豫不決的時候,可偏偏此刻,他就在這麼努力地想著要維護眼前女子的自尊心。
☆、第18章 禍水
提到學校,原淺眼底微微有光芒閃過。她怎麼就忘了,以往也不是沒有向全校募捐的事?雖說幫人者不一定真心實意,可只要有人願意幫上一點,她也能減輕不小的負擔的。更何況,大多數的學生還是心存善意的,既然獨自一人負擔不起,她為何不求援?
在原淺看來,求助不可恥,只要她沒用什麼旁門左道就好。
「教官,謝謝你的提醒,我現在就和學校聯繫去。」立馬忘了之前商述澤的質問,原淺此刻便像是沙漠中徒步行走多日的饑渴之人看見了一片綠洲----那是希望,哪怕這份希望,她不一定握得牢。
沒有去找什麼校領導,畢竟這樣一群人不是她說見就能見的。原淺此時想著的,是去找校學生會的人。校學生會作為學校的一大組織,其在小事上的號召力絕對不比學校就遜色多少。
旋即原淺想到了一個人,夏弋陽----無疑,夏弋陽是學生會的會長,若是能說服他幫忙,那麼事情絕對會容易很多。可對方和自己非情非故,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請人家幫忙?這世上少有能不勞而獲的事,原淺想著,唇角不由得提起了一抹苦笑。
商述澤點到即止,沒有再干擾原淺的做法,即便他要幫忙,也不會明目張胆。
思來想去,這才知曉夏弋陽興許是自己唯一的突破口。學生會辦事歷來有章程,若是找別人出手,那麼少不得要耽擱一些時日的,而她,不想讓母親住院都不安心。若是欠一個人情可以解決這次的事情的話,那麼原淺毫不猶豫,不論今後她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就怕,人家也不屑要她那一份人情。
夏弋陽!夏綰綰曾無意中和原淺提過,弋陽這個名字來源於一個典故----后羿射日。按照夏弋陽父母的想法,自然是希望這個名字能告誡他們的孩子要胸懷寬廣,堅信邪不勝正,一如后羿射九金烏解天下百姓之苦。不過夏弋陽本身倒是生了副痞痞酷酷的性子,也不知他的父母是否會為此頭疼。
不知何時已是走到了夏綰綰的家門前。若是在以往,她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可這一次,她只能通過夏綰綰來聯繫夏弋陽,畢竟那個學生會主席神出鬼沒的,不是他的親人,怕也掌握不得他的行蹤。
阿波羅搖著尾巴,對原淺頗為熟稔。商述澤則是回了學校去了,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總不能老是盯著原淺。連他自己也不知曉自己那麼多的矛盾從何而來,也許是因為,這個女子和他以往見過的都不一樣。
細數起來兩人見面的次數也不多,一開始是她那般狼狽糟糕讓自己有了點印象。他對風塵女子的定位歷來是大膽開放,而這樣的一隻顫巍小獸,在酒吧那樣的大染缸里絕對算得上特別。彼時他記住的還有她那一對盈眸,看著淡漠,其實的冰冷薄情吧?
後來看她一個學生在訓練的空隙哭,他有些意外,卻也沒有上前呵責。然而在心裡,他也不是沒有把她和那些嬌嬌女聯繫到一起的。不過是個小小的軍訓,至於麼?
越是離得近了,越是讓人覺得這女生是個謎。她在他面前哭了好幾次,偏偏每次都讓他生不出反感的心思。小時候商默兒那妞為了給他拉仇恨,沒少跑到他爹媽面前哭,自此他就特煩那些動不動就一哭二鬧的女人。嘖,女人,頭髮長,眼淚多,兩個字----禍水!
第一次在訓練場上,他後來隱約琢磨過,那時候,她大抵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的。那樣濃的悲傷,其實多花點心思也能辨認得出來,只他不是心理老師,只是個管軍訓的教官,沒必要多事,不是嗎?第二次,她險些被人凌辱,昏暗的車廂,瑟瑟發抖的女孩,空氣中甚至還透著幾分那卑鄙的男人的體味。他有些同情她,明明自認自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可還是捨不得看她一個女子那般脆弱可憐的姿態。或許那時候是想到了他曾許下的『有困難找教官』的話吧,這丫頭並無罪過,他不喜歡看到她這樣畏懼驚惶。
在車上的時候他便覺得這個女孩的身子真是軟得讓人愛不釋手,尤其,她還穿著他那件寬大的上衣,風光若隱若現。身為一頭自律性極強沒有任何不良作風的部隊精英獵豹,商述澤第一次覺得或許他也該找個女人的,沒理由讓他妹老給壓著。何況大哥已經結婚,要是讓那三丫頭趕他前頭結婚了,擺出去可是有些不好看。知道的當商默兒恨嫁衛子嘉戀妻,不知道的當他商述澤沒人要。
那天給她餵面吃,他真心覺得這個小丫頭很好看。穿著白上衣藍裙子,長發洗過,幽幽地散著香氣,耷拉在身後,小巧玲瓏。而她的粉唇還透著幾分血紅,喝下第一口湯時,他看到她不自然地動了動唇,想必是那唇上的傷口被燙著了。此後他每每餵過去一筷子面,她便會配合老實地張口閉口,像個乖巧的小娃娃。他絕不承認,那時候他想過把她抓到懷裡吻上一把的。作為一個活了二十三年除了自家老媽再沒親過別的女子的潔身自好的健康成年男性,商述澤有一瞬間對自己很是無語。
後來在訓練場上也會偶爾觀察一下她,然而那份不經意的悸動,他到底是儘量粗心地想要忽略了去。他在地北,天子腳下,而她在天南,富饒的漢南,乍一看起來,還真是沒什麼相交的可能,何況他還是那樣一份職業,何苦去禍害別人?年少時他曾想過,也許娶個警察或者娶個女軍人才是他最好的選擇,共同理想共同信念,好溝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