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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5:56 作者: 叫絕世的劍
開學季。
蘑菇頭似乎是漢南大學大一女生的標誌性特徵。漢南大學有明文規定,但凡參加軍訓的大一女生必須剪短髮,齊發不過耳。而男生,則只是比光頭稍微好上一些。這麼做也是方便學生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畢竟軍訓期間累得苦趴趴的是常有的事情,再要來折騰頭髮,那叫一個耗事!再者剪了頭髮精神好,能看出漢南學子的朝氣不是?
商述澤被分配到了經管學院當教官。
經管學院的大一年級有十八個班,而經管在漢南大學也是實力很強悍的一個學院。每個班被粗略劃分成一個排,而商述澤帶的是七班,也就是七排。這一屆的經管學院有四個大二和兩個大三的學生要補軍訓,因為她們該軍訓的時候都干別的事兒去了。商述澤所帶的七排,恰好便有一個大三的女生。作為特例往往容易被人記住,所以商述澤在見到那女生之前腦中便微微有了個印象。那個女孩,叫原淺。
軍訓的時長為一個月,看著眼前這一張張稚嫩的臉,商述澤難得笑了。眸中某種類似於報復的感觸慢慢醞釀了開來,他姿勢從容地,先是朝著眾人敬了一個禮。
經管人多,訓練的主要地點是在學校的西區田徑場。這地方大,容了三個學院的人,而商述澤帶的隊伍,選在了一片----唔,任你抹多少防曬霜都沒啥用的地兒。
起先,學生們苦哈哈地叫得很歡!在場的哪個不是在高考場上浸yin出來的人,男生還好點,畢竟沒事還出去打個籃球什麼的,至於女生,要麼就瘋狂地在陰涼角落做題,要麼就是千金小姐怕這怕那的,現在這麼一片哧哧呼呼的聲音,正常,再正常不過了。
商述澤摸摸下巴,笑得意味很深遠。
「你們都知道,我是你們的教官了?」輕巧的一句問話,莫名地滲透著幾分寒意。
在場好一部分人突然間打了個寒噤。
「知道你們現在像什麼嗎?」好似在發問,然而下一刻,他毫不客氣地道:「泥巴,糊不上牆的那一種。」
底下有私語竊竊,邊上一女子穿著迷彩服,粉白的唇微微抿起。
「好了,我暫時也不打擊你們了,言語打擊你們不會長教訓,從這一刻開始,不能達到我的標準的,我會讓你們好好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痛不欲生。想必,很有意思,你們說呢?」於是這一番話落下後,開始有男生在心內吐槽:坑了個爹的,不會攤上個魔鬼教官了吧?
☆、第3章 討不到老婆的命兒
原淺覺得口乾舌燥的,身體裡似乎有一團火在四處亂竄,直把她的皮膚炙烤得發燙。
「站直來,腳後跟貼到一塊兒,呈八字形。」
「揉眼睛,讓揉了嗎?等會多站十分鐘。」
「還有你,偷偷抖腿了吧,真以為我看不見呢?和剛才那個一起,等會站多十分鐘。」
「……」
聽著不遠處教官一個一個地挑著毛病,原淺下意識地更加站直了來。她不是什麼吃不得苦的人,相反的,她比起一般的人還要更多一份堅韌。不過是個小小的軍訓而已,不過是……這麼在心內催眠著自己,一個小時的暴曬下來,原淺倒是成了少數幾個沒被抓到毛病的。
「行了,現在原地休息十分鐘。嘖,這太陽還挺善解人意,一說要休息就躲暗處去了。行了,除了剛才點到的那幾個,其他的全部坐下。」商述澤敬了個軍禮,之後流利自然地盤腿在原地上坐下,那模樣叫一個端正的。
只是那些被訓了將近兩個小時,腿都僵硬了的學生顯然就跟不上節奏了。雖說眾人高中時代也訓練過,但可沒有被這麼苛刻過地要求過的時候。有些滑頭的學生連忙學著商述澤坐下了,這教官太愛給人挑錯處,不坐?那好,等會人家沒準讓你們連休息都沒得休。
事實證明,某些學生猜得神准,商述澤看著那一群還在猶豫諸如「地板好像很髒欸,真的要坐嗎」「地上好熱的,中暑了怎麼辦」「我想喝水,能不能先去喝個水再回來坐下」的學生,臉色一凜,他又是站了起來。
「既然不想坐,你們這一群,全部到那地方給我站軍姿,看著別人休息。」命令起人來毫無餘地,商述澤說罷又是看著地上零零散散坐著的那十來號人,表揚了一句:「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現在你們既然被我帶,那麼我不會心慈手軟,你們也要嚴格按著我的標準行事。有些東西你們學了可能永遠派不上用場,但我要告訴你們,很多時候你們不學,到頭來哭的是你們自己。以後我說坐下你們就給我麻溜地第一時間坐下,哪怕你們站的地方腳下有蟑螂有老鼠!還有一些細節的東西,可能你們以前學過,沒長記性,我會讓你們長記性,讓你們明白什麼叫紀律!」
一段話說得坐著站著的人臉色都有些複雜,商述澤沒去管這些學生的想法,換了個語氣,「好了,雖然我訓練起人來的時候不講情面,不過私底下我還是很好相處的,比如你們男生要約我去打個球吃個飯什麼的,時間允許的話我樂意奉陪。至於女生,這個,沒什麼事就別來找我,當然有困難可以找我,但是其他的事比如要我犧牲色相什麼的,大家就省省心吧,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嗤』,商述澤坐下,忽然間吼了句,「明白沒有?聽不見呢,早上沒吃飯還是怎樣?」
「明白!」這一回終於大聲了些,不過也只有坐著的一群人應了聲。
視線轉向那邊站著的三十來號人,商述澤笑眯眯地,暗含危險,「你們呢?怎麼了,都有氣呢?都不回話是吧?還是覺得自己身嬌肉貴的吃不了軍訓的苦?唔,當然,如果你們把這點程度的訓練也當成苦的話。」
站著軍姿的學生中有些人快速交換了個眼神,商述澤看著表,算了下時間。
「教官,我們知錯了。」不知是哪個女生忽然喊了一句,商述澤頭也不移的,心道也還嫩了點,說得這麼氣沖沖的跟打機關槍似的,還說知錯?
「教官,我也知錯了。」不知又是哪個女生說了一句。
商述澤依然不做理會。
「報告教官,我想喝水。」坐著的學生裡頭有個聲音有些嘶啞了的,商述澤抬了下眼,語氣算是溫和,「去喝,注意時間。你們坐著的還有誰渴了的想上洗手間的都可以去,還有兩分鐘。」
這下子沒人敢質疑商述澤那輕飄飄的兩分鐘了,五六人立馬起了身朝著放水壺的地方去,倒也沒有爭奪,算得上有點秩序,還有兩個朝著不遠處體育館所在的衛生間奔去了。
原淺坐在離商述澤有些距離的地方,此刻她蔫眉耷眼的,有些無奈自己竟然笨到連水都沒帶。她該回去問問室友軍訓的注意事項的。
原淺沒有摘帽,若是仔細點看便可知道,她一襲長發都被塞進了帽子裡。漢南大學的蘑菇頭規定說的一般是大一新生,有些大二大三的學生抓著這一漏洞,便也沒有去理髮。
原淺今年讀的大三,她也不想把這頭長髮處理掉。
九月的天,太陽火辣,她微微有些眩暈。於是又回到了那段她棄而不能,忘之太殤的回憶里。
「淺淺,你的頭髮好軟,把它留長好不好?」
「我的淺淺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淺淺,我要預約你未來的所有時光。」
「淺淺,我們一起長大,等大學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淺淺,我不要別人,我也可以不要那個家的。我什麼都不要了,就要你。」
「淺淺,淺淺,我就知道可以看到你的。」
「我的淺淺,答應我,忘了我……永遠不要再記起了,好不好?」
「淺淺,我愛你啊……」
不知何時眼角竟是劃了淚下來,眼前朦朦朧朧的,原淺不覺得渴了,她覺得疼。從來便知道----心疼,是這樣令人煎熬的事情。只是阿時,你要我如何忘記你?
商述澤覺得不遠處那女生似是在哪裡見過,他不是多事的人,然那個女生身上的氣質讓人很舒服。瞧得她竟是哭了起來,他皺了皺眉,心道不是因為訓練的問題吧?
站著的那群學生賭起了氣兒,一個兩個的都站得筆挺,像是在宣告他們並非無能之輩。商述澤偏了頭看向他們,忽然喊了一聲:「集隊,全部人歸位。」
這下子沒人想著要在明面上挑戰教官了,商述澤眼角不經意地一掃,便見早前看到的那個女生也是站好了來,並且,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同。
下面訓練的是敬禮和轉向,商述澤是明白說了早做完早收工,一群學生衝著那早收工的目標,竟是拼了命兒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