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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5:56 作者: 叫絕世的劍
「我沒事。」他朝著我搖了搖頭,再是自顧自地走開了。
後來我給台長送文件時才知道,原來剛剛那名前輩今天是要去走一單採訪的,可是因為他的妻子生了病,一檢查發現他妻子體內的血小板含量比正常人低了許多倍,他不放心,這會兒才來臨時請的假。而原本該去走的那單採訪的採訪對象是蘇氏企業的總經理,聽到這裡時我默默地不做聲。
蘇式企業的總經理,也就是蘇允澈,這一點,我還是記得的。
「台長,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其實我自身的採訪能力倒也不差,可是對象是蘇允澈,我自然便完全不會想去幹這種攬麻煩上身的事了。
「哎,等等,小商啊,去把君姐叫進來。」台長一支鋼筆直往桌面上戳,顯然情緒不安定得很。
「好。」我匆忙應了一聲後也便照著台長說的去做了。君姐原是台裡面一個資歷挺深的記者,如今主要負責攝影方面的工作。
我不知道台長為何要找君姐,我只知道君姐從台長的辦公室出來後拍了拍我的肩,說有個光榮的任務要交給我。
心內一咯噔,我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果然,下一刻君姐就說道:「嫣兒啊,實習記者單獨去採訪在我們台可是第一次,我和台長商量過後決定讓你代替小周去採訪蘇總經理,怎麼樣,高興吧?」
高興?嗚嗚,前輩,我欲哭無淚了,「前輩,我能不能不……」
最後一個『去』字還沒出口,我便見台長走了過來,「小商啊,現在這時節台里太忙了,君姐手頭的時間也是排不開。我聽說你這幾天的表現不錯,現在我就破例給你這個機會去採訪蘇先生。我聽說他還是你們學校出去的對吧,這樣你們也好交談一些。把握機會,年輕人就該抓住一切機會,所有的實習生里數你最能幹,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才是。」
於是不管願不願意,台長已經開口了,我再拒絕未免有矯情做作的嫌疑。再一想到我實在沒必要如此怕蘇允澈,我也就安下心來開始準備採訪的事情了。
採訪的時間是在上午十點半,蘇允澈的秘書見到我這麼個小丫頭片子時顯然很是詫訝。也對,我一看就像是個沒什麼經驗的生手,但是這幾天的電台實習也不是全然白乾的,我知道,這種時候,氣勢是很重要的。
見到蘇允澈時他正在伏案辦公,頭也沒抬一下,他只清冷地道了一聲:「請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好。」
「好。」我應了一聲,再是在一旁站好了來。
沒想到這男人會忽然抬起頭來,凌厲的眸光一瞬間攫住了我,他道:「是你?」
「蘇先生,我代表我台過來採訪你,希望我們等會合作愉快。」打官腔,我告訴自己,現在我只是一個記者,我面對的人,不是我的師兄,也不是我的前男友,他是我的採訪對象。
「呵,那就開始了。」似乎沒了繼續工作的興致,蘇允澈從桌案前起了身,再是一步一步朝著我走來。
我心內隱約生出了幾分想要後退的衝動,然則輸人不輸陣,我可不能忘記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念及此,我官方地笑了笑,再是道:「既然蘇先生準備好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採訪的題目不是我定的,我所要做的便是將台里交給我的問題的答案全部搞到手。落座在沙發上,我按照步驟開始要入題,只是蘇允澈並不是一個很配合的採訪對象,他直接便問道:「說吧,都給我出了些什麼題目,以我們的交情,我可以儘量回答。」
他的語氣間不乏揶揄嘲弄,心思被看穿,我也便點點頭,應了聲:「好,蘇先生,外界盛傳蘇總經理年少有為,請問您覺得您成功的秘訣有哪些?」
一場對話下來,我只覺得我這完全是在應付階級敵人,特麼……不容易啊!
想到那最後的一個問題,再對上蘇允澈含笑卻嘲諷的目光,我有些問不出來了。
「沒有後文了?」蘇允澈眼裡的精光一掠而過,我啞然。
「既然沒有,那我們是不是該來談談……」蘇允澈說話間站起了身,渾身流露出了幾分危險。
「蘇先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請問您對您未來的婚姻有什麼規劃,您是否會和許氏集團的千金聯姻?」原來問出這個問題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話一脫口我的心倒是平靜了下來。問便問了,至於要怎麼回答,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蘇允澈一瞬間因著我的問題幾分錯愕,我看出了他眸中飛閃而過的痛意,可我無能為力。路是他選的,他不甘心屈於這個位置,那麼聯姻,於他而言無疑是個絕好的選擇。
重又坐下,他恢復了先前的淡定優雅,只是他的聲音間卻有那麼幾分不甘,「我會和許小姐結婚,如果婚後家庭幸福自然好,若是我們不合適,那麼分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錄音筆錄到這一段時,我眉角皺了皺,索性按下了停止錄製,我望向他,鄭重道:「蘇先生,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會被寫入報導中的,剛才的回答我當作沒聽見,你還是好好思考一下再回答吧。」
身前突然罩上了一道人影,蘇允澈兩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一對豹眸睥睨著我。薄唇翕動,他道:「那麼你要我說什麼?說我想娶一個擺在家裡然後去外頭拈花惹糙嗎?還是說,你要我說我不愛江山愛美人,娶許氏千金只是權宜之計?」
聲聲質問,我知道,他對我不是沒有氣惱的,只是,我們已經結束了。結束,意味著沒有未來。
「蘇先生,你冷靜些。」心內百轉千回,終於出聲時我卻只說了這麼句話。也許,最後一個問題我不該問的,禍從口出,麻煩也從口出,我在心內嘆息。
「冷靜?呵,怎麼冷靜?你現在就坐在我的面前,離我這麼近,不到……嗯,十厘米,可是我卻沒有能正大光明地抱你吻你的權利,你覺得我應該冷靜?」他話語裡的逼問,我無言以對。明明我覺得他也不是那麼在乎我的,為什麼此情此境下,我會覺得錯的那個一直是我呢?
下顎被挑起,我被迫望著他眼裡的風雲殘卷,「我聽說,上次蘇允獵去支援地震災區時你也去了,你是去找他?」
好端端的為何要提及這個問題?我矢口否認,「不是。」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你說,你總不會告訴我是你的爛好心太多了,所以你才去的災區吧?那種地方可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要人命的,你為什麼不聲不響地就去了那裡?」蘇允澈對這件事情似乎執著了些。
許是他離我太近,我腦一懵口中便蹦出了這麼個句子,「我愛的人在那裡,我要確保他們平安。」
「你愛的人?」有一片刻,我確定我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蘇先生,如果你對剛才那個問題沒有什麼想補充的的話,那麼我先走了。」總有種再在這裡呆下去絕對不會有好事的感覺,我沒骨氣地想要遁了。縮了縮脖子,我暗想這天氣其實還是挺冷的,我要去買個暖寶寶隨身帶著。
「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蘇允澈說話間坐到了我身邊,「大記者,剛剛我接受了你的採訪,不如現在就由我來採訪採訪你吧。」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看來今天不是個什麼好日子。想要坐得離蘇允澈遠一些,他卻是鉗住了我的手,還不悅地道了一聲:「給我坐好。」
沒敢違背,誰讓這裡是人家的底盤呢?我暗自癟了癟嘴,心裡自娛自樂道我回頭是不是該去敲詐君姐一番,看,這好好的差事落我頭上就成苦差事了。
「大記者,你愛的人指的是誰?我記得你是孤兒,去災區時你也沒有男朋友吧?對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一個人,一個軍官,成熟自信,有魅力,而且他和你,似乎有一腿?」蘇允澈的意思我是聽懂了,不就是又想說我和爹地不清不楚的嗎?只是他這懷疑真是好生不合理,我又有什麼非和他解釋不可的理由呢?
「蘇先生,請停止對我的毀謗和猜測。我還有工作,不能久留,就先告辭了。」這回學聰明了,趁著蘇允澈抓著我的力道不那麼大了,我趕緊站起身,再是退開了他一段距離。
蘇允澈沒有給我走的機會,他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不多時我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手機上顯示著條信息,是君姐提醒我可以和蘇允澈好好聚聚,說是校友能見面也不容易。
「還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蘇允澈兩手交扣放在了桌面上,眼裡有著憤怒與高傲。
若是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當初還會不會同意和他交往。時至今日我都沒有明白,我不過是這樣普普通通,在他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眼裡更是低賤到了塵埃里的一個女子,究竟有什麼值得蘇允澈這般看中?還是說,他對我也不過是純粹的好奇與興趣?我並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可以讓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