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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3:44 作者: 司馬蘭闌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畫面,化作一根細小的針,刺了下蕭沂的眼。

    東方及看熱鬧不嫌事大,扇著風過去,「呀,怎麼這麼酸呢,誰家的醋罈子打翻了?」

    蕭沂視線淡淡掃過她。

    東方及一個激靈,老虎屁股還是摸不得,這男人生氣,可不得了,還是莫招惹……

    蕭沂在等月楹解釋,但月楹顯然沒有與他解釋的意思。他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月楹也不懂這男人怎麼就不高興了,她不就與邵然多聊了幾句嗎?又吃醋了?

    月楹本來是想哄他的,但又覺得男人不能慣,才這個程度的交談他就要吃醋,那往後他的醋是吃不完了!

    一個不問,一個不說,兩人開始了莫名其妙的冷戰。

    連小知知都覺察出了不對,問祖父祖母,「爹爹與阿娘最近怪怪的。」

    睿王妃道,「小孩子別想這麼多,肯定是你爹爹惹你阿娘生氣了,過段日子就好了。」

    睿王:「知知吃糖。」

    吃著糖果,小知知把剛才的煩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十月末,溫度陡然降了下來,秋離開得猝不及防,又毫無防備地迎來冬。

    京城入冬總是格外的快,午間更是下起了雪。

    黃昏,蕭沂把裹得向個粽子的小知知送回去,這幾天他白吃了幾天悶醋,月楹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蕭沂想質問她,又怕她生氣。戰場上都從未如此糾結的蕭沂,犯了難。

    一路到了安遠堂,還是沒有做出決定。

    蕭沂剛下馬車,懷裡小知知已然睡著,空青與小石頭一臉焦急跑出來,「師父還沒回來!」

    蕭沂的心被高高提起,「出什麼事了?」

    第84章 楹楹,幫我取暖

    茫茫大雪, 漫天飛舞的雪花飄落下來。

    蕭沂壓下急躁,俊朗的眉目一凜,「到底怎麼回事?」

    「今日來了個病人,病症不難治, 只是藥方中缺少一味藥材, 師父便上山去尋了。我們本想一同去, 可醫館裡實在分身乏術……」

    「她什麼時候走的?」

    「午時前。」

    也就是說,快三個時辰了……

    若是往常, 月楹上山採藥一整天也是有的,只是今天的雪下得太猝不及防, 大雪封山, 月楹的安危難免令人擔憂。

    「照顧好知知,我去尋楹楹。」蕭沂飛身不見。

    小石頭喊道,「你知道師父在哪兒嗎?」

    這沒頭沒腦的, 去哪兒找?

    蕭沂怎麼會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月楹路痴這毛病不是一日兩日了,她敢獨自去的地方必定是她非常熟悉的地方。

    所以她採藥的山, 也只有那裡——那間竹屋所在的地方。

    然即便她再熟悉路,這麼長時間的杳無音訊,也足夠讓人著急。

    山上。

    月楹背著藥簍, 手上拿著小鋤頭,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若非她幾乎踏遍了山上的每一條小道,還真是辨不清方向。

    下過雪的地方不好走,月楹的踩在雪花上,雪花的深度已經超過了靴子的高度,腳陷進雪地里。

    風雪緊了些, 月楹不敢耽擱,要快些下山。

    她往自己從前住過的竹屋去,想著一時半會兒下不了山,也至少有個可以禦寒的地方。

    月楹記得夏穎與她說過,竹屋夏穎常年都會來打掃,裡面的東西還是原樣。

    月楹循著記憶找過去,靠近竹屋時,周遭的雪地上,不再只有她一個人的腳印。

    月楹抬眸,漫天大雪間,一人身姿頎長,身披鶴氅,本該齊整的衣衫因奔跑有些凌亂。

    濃密的眉毛上沾染了細碎的雪,雪化成水,又結成冰,給他欺霜賽雪的容顏覆上一層寒意。

    男人沒什麼表情,薄唇緊緊地抿著,皺著眉頭從小屋裡出來,眼裡有著明顯的急躁。

    而這急躁卻在下一刻看見背著藥簍的姑娘時,變成綿綿情意。

    「楹楹……」

    「蕭——」月楹話音未落就被蕭沂擁入了懷,寬厚的臂膀與熟悉的檀香味道,他抱得很緊很緊,似要將她嵌入身體。

    如果月楹再細心一點,還會發現他抱著她的手臂,微微顫抖。

    「你怎麼又不見了?」

    這一句不是指責,唯有掩不住的擔憂與關懷,還帶著那麼一點不可名狀的委屈與慌張。

    她絲毫不知道這消失的三個時辰讓他有多擔心,還是一貫的沒心沒肺。

    月楹從他懷裡抬起臉,笑得明媚,「我去採藥啊,怎麼了?」

    彆扭了幾天的蕭沂,看見她這副模樣,心裡的那股彆扭勁兒,忽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眨了眨眼,有一簇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冰冰涼涼。

    蕭沂俯身,吻上她輕眨的眼睫,冰涼為溫熱所替。

    「沒事就好。」

    「怕我出事?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月楹覺得他杞人憂天。

    蕭沂把人覆蓋在大氅下,握住她冰涼的手,「把自己凍成這樣,還說我大驚小怪?」

    因為要採藥,月楹換的都是利落的衣服,不薄不厚,「上山的時候還不冷啊,沒想到會下雪。」

    其實她現在也沒覺得多冷,剛走過山路的身子還熱乎著。

    蕭沂牽著她往屋裡走,點起燭台上的半截蠟燭,「往後不要一個人出來採藥,不管是小石頭還是空青,總要帶一個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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