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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3:44 作者: 司馬蘭闌
    晚風輕拂,夾雜著細碎的冷意,桌上的油燈燭火微晃,提筆的姑娘眉眼溫柔。

    「睡著了?」月楹低聲問,從他肩頭把孩子扒拉下來。月楹抱時,便發現小知知重了不少。

    月楹給她脫去外襖,小知知衣服里的東西噼里啪啦掉下來,玉墜子,銀元寶,金瓜子,珊瑚手串……

    「這是把睿王府搬過來了?」月楹笑著把這些東西收好,都裝進知知床頭的小匣子裡。

    「睿王府的寶貝可不止這麼點。」

    「你也不攔著些。」

    蕭沂眼尾翹起,「長輩們喜歡知知,才給她的東西,我哪有阻止的道理。今兒啊,他們眼裡壓根沒我這個人。」

    蕭世子沒從府里找到安慰,上安遠堂賣慘來了。

    月楹道,「知知向來是討人喜歡的。」

    蕭沂眼珠轉了轉,「祖父祖母晚間想把知知留下來。」

    「嗯。」這點月楹並不意外,「所以?」

    蕭沂抓了她的手捏在掌心,「我的考察期……到底有多長?」

    「世子的耐心,比從前也少了許多。」月楹調侃他。

    蕭沂把玩著她的手指,「遇上楹楹後,我的耐心從來都不夠用。」

    蕭沂漫不經心地擺弄她的手指,月楹的手指不算細嫩,掌心有硬繭,倏然間蕭沂視線停住。

    他伸出食指,指著某一處,「這裡,我記得從前沒有這顆小紅痣。」

    月楹看了一眼,說道,「當日引開追兵,不甚刺破了手,沒有傷藥只好用硃砂土來止血,後來傷口是好了,硃砂土的顏色卻是褪不去。」

    蕭沂指腹摩挲著這顆小紅痣,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笑什麼?」月楹見他笑得奇怪。

    蕭沂牽起她的手,「十八歲時,師父曾給我算過一卦,說我今生必定會與生有三顆小紅痣的女子糾纏不休。這三顆紅痣……」

    蕭沂一一撫過她耳後,胸前,最後回到手心。

    「楹楹,你是我命中的劫。」

    他嗓音低啞,眼中飽含的深情如靜水流深的海洋,溫柔又內斂。

    月楹被這目光一刺,「你不是編個謊話來哄我吧,從前我手上可沒這顆東西。」

    「是啊,從前我也不信師父的姻緣卦,因為我的楹楹身上,只有兩顆紅痣。」他話語溫柔,燭光融融間,仿佛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沒說過情話的男人嘴裡忽然都是甜言蜜語,無疑是動聽的。

    蕭沂撩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小葉紫檀來,「這串佛珠,原本有五十四顆珠子。現在只剩下五十一顆了,那時你生死未卜,我固執的認為你帶走了這三顆小葉紫檀。」

    深色的小葉紫檀掛在男人白皙的手腕上,他眉目本就清冷,眼中帶著憂鬱,不說話時,宛若一個悲天憫人的佛。

    「那麼大的山,遺失了幾顆也不是不可能。」

    蕭沂苦笑,「所有人都是這麼說,可楹楹,我不信你死了。」那三顆尋不到的小葉紫檀,是他那段黑暗的日子裡,唯一的光。

    他鳳眸染上了一層水光,內里是化不開的深情與愛意。

    「楹楹,你有時候,真的很狠心。」他似在控訴她。

    月楹胸膛不可控地跳了挑,別開眼,不敢直視,「狠心,蕭不言,你從前的所作所為,還怪我狠心?」

    翻舊帳她是不怕的。

    蕭沂沒有反駁她,垂下眼瞼,「是,從你毫不猶豫的假死逃離我的那一日開始,我便知道,我從來都錯了。」他何曾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過分,只是那時的他,一心只想把她留在身邊,不拘手段。

    「所以我不再尋你,只期盼你好,從前你逃跑,我總是知道你是平安無事的。楹楹,那一次,我真的怕了。」他嗓音啞下來。

    ,在戰場金戈鐵馬,在朝堂翻雲覆雨的睿王府世子,在她面前卸下所有的偽裝,將自己的一顆真心剖白。

    蕭沂大掌撫上她的臉頰,「楹楹,無論如何,不要再離開我,如果真的要離開,也要讓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月楹喉頭像是被堵住,良久,「好。」

    蕭沂笑起來,一如當初的溫柔和煦,他摘下手腕上的小葉紫檀佛珠,一圈一圈地繞在她手腕上,「物歸原主。」

    月楹捏起一顆佛珠轉起來,佛珠的顏色明顯比從前更深,更加油亮,明顯是被人拿在手裡多年把玩。

    月楹俯身,從知知腰帶上解下一個小荷包來,掏了掏,摸出了裡面三顆渾圓的小葉紫檀珠子。

    「這……」

    月楹把珠子擺在他掌心,「你猜得沒錯,是我拿走了這三顆佛珠。」

    蕭沂握緊拳,嘴角笑意爬滿整張臉,長臂一撈擁她入懷,「楹楹……」

    這一個擁抱,一聲耳畔低喃,都是他三年的朝思暮想。

    蕭沂抱著人不撒手。

    月楹如哄孩子般的摸了摸他的烏髮,「你怎麼與知知一樣,這般粘人了?」

    「女肖父。」蕭沂沒皮沒臉道。

    「強詞奪理!你……」

    月楹話說到一半,蕭沂扣住她的後腦,將她剩餘的話,全部吞進了肚中。

    他的唇舌長驅直入,攻略城池,毫無反被的月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兵荒馬亂。

    他攻勢時而迅猛如疾風驟雨,時而緩慢如春風細雨,讓人捉摸不透。他反覆碾著她的唇,似要把這多年來的份都補足回來,久久不肯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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