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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3:44 作者: 司馬蘭闌
月楹有許多秘密,這都不重要,因為月楹是她的朋友,是她阿吉的義女,也是救了苗城眾人的人,她願意無條件相信她。
去軍營的路程,快馬也要好幾個時辰。
月楹在這兩年學會了騎馬,但急行軍還是不行,況且她還帶了個空青,實在快不了。
走了一半路,燕風下令休息,月楹要是累垮,就是到了軍營,也救不了薛觀。
「薛將軍是中了西戎的虎頭彎鉤箭,這種箭厲害就厲害在箭頭的倒鉤上,密密麻麻都是倒刺,刺入身子,想要拿出來,非得在身上開個血洞不可,更何況箭上還淬了毒……」
燕風詳細說著,月楹心中大致有了動手的法子。
她沒想到當日贈阿謙的一顆假死藥能救薛觀,真是命運無常。
聊完了薛觀的傷,燕風瞟了好幾眼月楹,連青空都發現了不對勁。
青空啃著乾糧,這位將軍不會看上師父了吧?
廖雲更是冷冷地盯著燕風,手按在劍上,一個合格的侍衛,就要時刻準備著。
燕風的話在嘴裡轉了幾圈,還是沒問出口。
月楹點破,「想問什麼?」
燕風乾笑了下,「姑娘假死遁走,不就是為了離開世子嗎,怎麼這次……」剩下的話他沒問出口。
蕭沂再見她會怎樣她不知道,薛觀需要她的救治,即便是還有被蕭沂囚禁的風險,她也要去救。
而且這次她不是一個人,她有代卡這個朋友,還有戎卡城主作為後盾,蕭沂就是想強留,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至於知知的存在……
月楹休息夠了,「空青,能撐得住嗎?」這孩子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長途跋涉從沒喊過一句累,若非薛觀的手術需要一個助手,她不會帶著他。
「師父,我可以!」空青挺直並不寬厚的脊背,小小的少年眼裡是倔強的光。
「好,繼續趕路。」
眾人快馬加鞭,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到了軍營。
為少些麻煩,月楹做男裝打扮。
軍營門口,薛如元與蕭沂翹首以盼。
當眺望見那馬上的身影時,他整個人愣住了,腦中空空,宛如一個中空的陶俑。
即使時隔三年,即使相隔甚遠,即使她身著一身男裝,他能只憑一眼,就認出她的身影。
馬隊漸漸逼近,薛如元見燕風帶著人回來,臉上有了笑。
月楹翻身下馬,長時間的騎馬趕路,她大腿內側磨得生疼,下馬時有些不自然。
蕭沂身子比心老實,腳跨出了半步。
卻見一個陌生男子,扶著月楹下馬。
「岳姑娘小心。」廖雲搭了把手。
月楹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蕭沂,銀甲銀盔,少年將軍身姿挺拔,這幾年的戎馬倥傯在他臉上似乎沒有留下痕跡,白皙的皮膚曬黑了點,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眉目依舊俊朗,讓人移不開眼。
她在看蕭沂,蕭沂也在看她。
在這滿天的黃沙中,女子靜雅儀閒,沉靜如水,身上那股安心寧神的藥香更濃烈了些。她眉目靈秀,更勝從前,多了一分自信,猶如一朵盛開的凌霄花。
兩兩相望,靜謐無言。
「神醫,求您救我兒。」薛如元哀聲祈求,彎下身軀,同時也有些訝然這神醫的年歲。
月楹抬手扶了把,「薛帥不必行此大禮,我既來此,就是為救薛將軍而來。」
「病人在哪?」月楹不想耗費時間在虛禮上。
「在帳中。」薛如元引著月楹進去。
床榻上的薛觀面如死灰,旁邊有個婦人一直攥著他的手,看模樣是薛觀的夫人。
「秋煙,大夫來了,你快讓開。」薛如元催促。
秋煙退到一旁,看見月楹,「請神醫務必救我夫君!」
軍醫也在帳中,瞧見月楹是個青年公子,「你就是苗城神醫?怎得如此年輕?」
是不是找錯了人啊?他沒將疑惑問出口。
背著藥箱的青空不樂意了,「我師父年歲雖小,醫術卻是頂好的,你這軍醫,未免也太以貌取人了吧,你年歲倒是大,怎麼沒見你治好薛將軍!」
「你這孩子怎麼……」軍醫反駁。
「閉嘴,出去。」蕭沂開口呵斥。
他面色不虞,軍醫有些害怕,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出去。
蕭沂道,「請神醫繼續,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月楹忽然夢回幾年前,他也是這麼無條件幫著她掃清一切障礙,然後溫言讓她繼續治。
月楹也沒客氣,「我需要這裡再亮一倍。」
蕭沂立即命人點起數隻燈籠。
月楹仔細檢查著薛觀的傷口,傷口太深,倒刺太多,想要□□,幾乎是不可能的。
「青空,把薛將軍扶起來。」
青空照做,穩穩扶著薛觀的雙肩。
「蕭將軍可否幫我一個忙?」
月楹突如其來的點名,蕭沂一怔,「你說。」
月楹指了指薛觀身上的那支箭,箭的尾羽已經被剪掉,只留一截光禿禿的杆子在外面,「用掌力,將這支箭打穿。」
「打穿……這怎麼……」秋煙擔心道。
薛如元穩了穩心神,「聽神醫的。」
月楹又問了一遍,「可有難度?」
「沒問題。」蕭沂坐到榻的另一邊,青空讓了半個身位給他。蕭沂掌心蓄力,精準打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