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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3:44 作者: 司馬蘭闌
    什麼黑心蠱,什麼噬母蠱,通通都不重要了。

    「多謝。」有了蠱引,就能救蕭沂。

    依木娜道,「即便有蠱引,你也沒辦法將黑心蠱取出,黑心蠱最喜腦髓,蠱引的誘惑比不上腦髓。」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怎樣做,是我的事情。」

    「你是醫者?」

    「是,救人的醫者。」月楹堅定道。

    救人的醫者?救人……依木娜怔怔地,腦中忽然響起大長老多年前的話音來。

    「大長老,我們為什麼要煉蠱啊?」

    「依木娜,我們蠱師煉蠱是為救人。」

    …

    黑心蠱的蠱引取來,燕風急切道,「姑娘,快救世子吧。」

    蕭沂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快瞞不住其他人了。

    月楹道,「我會救活他的。」

    如果蕭沂沒有擋那一下,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她。雖然她嘴上總說讓蕭沂自生自滅,但當人毫無生氣躺在面前時,心裡還是不是滋味。

    月楹燃起香,其實她要做的事,也並無十分大的把握。

    對著昏迷不醒的蕭沂,月楹輕笑,「你要是醒著,應該會輕描淡寫的讓我動手吧。」

    蕭沂總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似乎死了也無妨。

    月楹不懂他的心理,他家庭幸福,有父有母,祖父祖母具在,還有活潑可愛的妹妹,是什麼讓他如此漠視生命呢?

    蠱引被月楹放在一個筆洗里,周圍是鮮紅的血液,是白青卉的血,蠱引吸飽了血液,變成一個血紅的球狀物。

    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腥味來,這種味道,對人來說難以忍受,卻是蠱蟲的最愛。

    黑心蠱聞到味道,開始想往外鑽,但腦髓的香味也很勾人,蕭沂腦後的鼓包一時有一時無。

    黑心蠱在猶豫。

    月楹將燃香拿近,黑心蠱躁動起來,開始在蕭沂腦周爬行,忽然它聞到了極其香甜的味道,誘惑又危險,然而它還是忍受不住這誘惑,一口咬下去。

    看著美味的東西,吃進口中未必好吃,但黑心蠱吃了一口,卻對這種味道痴迷,啃噬完了一圈,香味不再,腦髓的味道變得異常噁心,反而外頭有著甜香。

    它聞著味道,從耳道急切鑽出。

    月楹等待許久,終於看到那漆黑的小蟲,黑心蠱開心地爬了進去,渾然不知,那筆洗就是它的葬身地。

    「吃得很飽呢!多謝啦!」月楹吹滅迷香,雲淡風輕的表情下是背後的一身冷汗。

    「姑娘,你這是成功了嗎?」燕風與夏風一同陪她等著。

    月楹揩去額邊的汗,點點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是。」

    「姑娘,您快去休息吧,這兒我們來守著就行。」

    月楹今日在拿到母蠱之後,解了睿王妃與睿王身上的蠱,又馬不停蹄地給蕭沂來醫治,一日三場高強度的救治,眼裡儘是疲倦。

    月楹搖頭,「不行,雖然成功,他卻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就如剛動過手術一般,度過觀察期,才算真正的無事。

    這迷香是特製的,能迷惑行為,只是她不知對蠱蟲有沒有用。

    現在看來,是有用的,黑心蠱進入蕭沂的腦中,反將他的腦瘤啃噬。

    月楹看著在筆洗中翻了肚皮的蠱蟲,利用得當,害人的蠱蟲也能救人。

    她忽然也想養兩隻蠱蟲玩玩了。

    夜黑如墨,月楹時不時探探蕭沂的額頭,一直都沒有發熱的跡象,她鬆了口氣,趴在床沿,沉沉睡去。

    蕭沂臉上黑氣盡消,第二日清晨就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神色清明,他抬起頭,感覺似乎與從前不一樣了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床榻邊月楹側身躺著,因為姿勢不舒服的緣故,輕皺著眉頭。

    守了一夜嗎?

    她眼底有些青黑,髮髻也亂糟糟的,掩不住的疲態。

    蕭沂眼底溫柔,撩開她臉上的髮絲,輕柔地理順,旁人家姑娘都對打扮自己興致勃勃,偏她素麵朝天,衣衫更是來回就那麼幾套。

    蕭沂還記得初見她時,這丫頭一點兒也不顯眼,瘦小的身子看著沒肉,皮膚也粗糙不堪 。

    他只覺得這丫頭聰明,容貌如何不甚在意。

    何時她成了這般模樣呢?水嫩嫩的小臉不提,眉目比那時精緻不止一倍,粉唇嬌嫩,讓人忍不住想採擷。

    一頭烏髮濃密,聽明露那丫頭念叨是用了什麼洗頭膏,蕭沂拈起一縷在指尖把玩。

    「唔……」睡夢中的月楹發出了一點動靜。

    蕭沂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以發尾去戳她面頰。

    面上發癢,月楹抬手去撓,哪裡來的蚊子,真惱人!

    月楹甩開膀子,一巴掌拍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晨間顯得格外清楚。

    燕風與夏風聽見動靜進來一看,發現月楹姑娘的手不知為何就碰到了世子的臉,世子一臉無奈。

    燕風與夏風繼續裝瞎,剛才一定是他們聽錯了,大白天怎麼會有巴掌聲。

    月楹尷尬挪開手,「你……沒事吧?」他也算剛經歷過一場腦部手術,她這麼拍一巴掌,不會腦震盪出什麼事吧?

    蕭沂呆愣著一動不動。

    月楹真焦急起來,抱著他的腦袋坐看右看,「你說話呀,是不是腦袋疼,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月楹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你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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