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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3:44 作者: 司馬蘭闌
她沒日沒夜做著面霜,沉浸在拿到銀子跑路的喜悅中,全然不覺得累。
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引起蕭沂的警覺。
她必須鎮定,必須謹慎,尤其是面對這蕭沂這樣的對手。
連明露都能看出來的不對勁,又怎麼能瞞得住蕭沂,她強逼著自己冷靜。
翌日午間,喜寶帶著釧寶來浮槎院串門,兩個年紀相仿的姑娘相處的非常融洽。
月楹拿吃的給她們,她笑道,「點心我這裡管夠。」
喜寶大大咧咧,釧寶卻還是有些拘謹,喜寶大方道,「快拿著吃,月楹姐姐這裡沒有規矩。」
釧寶這才小心翼翼地拿了塊桃酥,很甜。
「以後想吃點心了,就來我這兒。」月楹摸了下她的腦袋。
看著釧寶乖巧簡遜的模樣,誰能想到她半個月前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呂七娘。
也許是遭逢大難,讓她整個人平和了許多,不在想著走捷徑。
喜寶吃完了東西,滿嘴都是油花,月楹笑著拿帕子擦了她的嘴,「都多大人了,還像個孩子。」
喜寶甜甜一笑,「總歸有姐姐在。」
月楹擦拭的手忽然一頓,「若是我不在了呢?」
喜寶不解,「姐姐是要去哪?不回來了嗎?」
她問得天真,大眼睛裡都是懵懂。
月楹垂眸,她只想著自己,全然忘了喜寶。她若跑了,蕭沂會放過喜寶嗎?
如果不曾見過帶著面具的蕭沂,她或許能把喜寶安心留在這裡。
飛羽衛里的刑具她記憶尤深,蕭沂是個未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喜寶作為與她親近之人,她真的不能賭。
其餘人她都不擔心,唯獨喜寶,她是睿王府丫鬟,即便是打殺了她,外人也不能置喙什麼。
月楹擰眉,給喜寶贖身不難,蕭汐想來不會為難,難的是要瞞住蕭沂,而且她屆時必定星夜兼程,喜寶年紀太小,也不知道身子扛不扛得住。
這事急不得,需徐徐圖之。
月楹送走兩人,繼續做起了面霜,做好的成品已經有五六盒了。
等到下一次出府,她定要一舉成功。
月楹開始規劃逃跑路線,然第一步就卡住了,這是古代沒有全球定位,她又是個路痴。
她笑起來,看來還必須帶著喜寶了。
至於地圖,她記得蕭沂的書房,應該有一份。
蕭沂與燕風他們談事時並不避開她,得趁著蕭沂不在時,進去臨摹一份。
但凡干虧心事,總是特別緊張,這日蕭沂一大早就出門,燕風也不在,月楹見四下無人,偷溜進了蕭沂的書房。
她很順利地找到了地圖,借了書房的筆墨,已最快的速度描圖,月楹心跳得極快,不住地往外瞟,生怕蕭沂什麼時候就回來。
不過她擔心的事情顯然沒有發生,直到她拿著臨摹好的地圖回房時,大口喘著氣,捏了捏懷中的輿圖,恍如夢中。
她竟然這麼容易就拿到了輿圖,有些順利的可怕。
「叩叩——」
門外突然傳來響動,月楹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彈起。
「月楹,你在房裡嗎?」
原來是明露回房。
月楹擦乾額頭的汗,將輿圖藏好後才開門。
明露道,「大白天關著門做什麼?」
「我出了些汗,想換身衣服來著。」月楹面不改色扯謊。
明露沒有多想,「那你換吧,我走了。」她回來只是拿罐茶葉。
月楹送她出門,關上門苦笑起來。
她干虧心事就是容易心虛,這心理素質還得加強啊。
晚間蕭沂叫她去書房,月楹驀地緊張起來,他是不是發現了輿圖被人動過?
月楹仔細回想著自己有沒有露出破綻,筆墨都放回了原位,連一絲角度也無差別。
月楹自己嚇自己嚇了一路,到了書房蕭沂交給她幾本新的醫書和棋譜。
「您叫我過來,只是給我這個?」
蕭沂道,「不止。」
月楹心頭髮緊,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蕭沂轉身在書架上尋找著什麼,回身時手裡拿著棋簍,「坐下,陪我下棋。」
月楹隨手翻著醫書,走過去坐下,「這上面的字我怎麼看不懂?」
「那是北疆文字。」蕭沂又道,「另一本是註解。」
月楹又翻開另一本,字體端正,瀟灑飄逸,一看就知道是蕭沂自己寫的。
她撥了一下書頁厚度,絕不是一朝一夕就寫完的,書本上都沾染了蠟香,難怪他這些日子臉帶疲色,她還當是飛羽衛之事太過辛苦。
月楹柔柔一笑,「謝謝世子,我很喜歡。」這書是講蠱蟲的,正好是她知識空白的地方,而且是蕭沂親自翻譯,用心至此,月楹心底湧上一股暖流。
蕭沂挑眉輕笑,「不是只喜歡銀子嗎?」
月楹道,「世子的親筆,價值千金。」
蕭沂揉了揉眉心,「坐下吧。」
他倦色難掩,月楹問了句,「您若是累了,不如改日?」
蕭沂搖搖頭,「近日事情太多,我需要放鬆。」
聰明人的放鬆方式就是做更費腦子的事情嗎?月楹不是很理解。
蕭沂解惑,「與你對局,有酣暢淋漓之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月楹不再推脫,拿了白棋過來,「上次是我先手,這次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