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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3:44 作者: 司馬蘭闌
徐落起身告辭,琴韻道了聲,「大人慢走。」
兩人目送徐落出門,木門合上那一刻,琴韻長抒一口氣,端坐著的人瞬間垮下脊背,沒形象地往一杯上一靠,「總算走了。」
蕭沂抬眸,「怎麼是你?」
燕風還在詫異自家主子怎麼認識琴韻姑娘,面前的人已經把面紗扯了下來。
「月楹姑娘!」
「這面紗憋死我了。」月楹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當然是我,琴韻不在,世子來瓊樓也不打聽打聽姑娘們的行程。」
月楹給自己倒了碗水,大口大口喝著,演戲實在太耗費心神,尤其是在徐落這種眼尖的人面前演。
蕭沂在她進門時就察覺到了是她,這樣的打扮,著實是讓人眼前一亮,她本是極清純的長相,卻要配合這衣服化著媚態的妝,然並不覺得奇怪,反而將這兩種感覺中和的很好。
解下面紗,她胸口的那片雪白便藏不住了,與真琴韻刺在身上的赤蝶不同,月楹身上這一隻是畫上去的,蝴蝶的觸角細看其實是顆小紅痣。
為了趕時間,她下半張臉其實是沒有上妝的,粉嫩的唇瓣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她似乎渴得厲害,還不忘伸舌一舔。
蕭沂滾了滾喉結,聲音低沉,「把衣服換了。」
月楹後知後覺,捂住胸前,臉上是尷尬的笑,「馬上就去。」
不是她故意想穿成這樣,實在是青樓里的衣服都是這式樣的,這已經是她找出最良家婦女的一件了。
外頭徐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後,帶人離開。
瓊樓又恢復往日熱鬧,一如方才的場面都沒發生過。
月楹重新將面紗帶上,正準備出門。
「燕風,護著她過去。」
穿成這樣出去,他實在是不放心。
燕風非常有眼力見,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他護著月楹到了晚玉房中。
晚玉見她回來,「事情都解決了?」
月楹道,「是,多謝你借我衣衫為我上妝。」
「舉手之勞。」
月楹道,「不問問為什麼?」
晚玉笑道,「你想告訴我自然會告訴我的,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好。」她也是深宅大院裡出來的人,有些事情不必說的太透。
月楹換回自己的衣服,蕭沂等在屋外肩上背著藥箱。
月楹忽然有種等待女友逛街歸來的男友既視感。
「回府。」
蕭沂把藥箱丟給她,月楹抱穩。
馬車上,不出意外的等到了蕭沂的質問,「月楹的棋藝,進步飛速。」
月楹在打算假扮琴韻時,便沒打算再隱瞞自己高超的棋藝,「是,奴婢也覺得自己天賦異稟,才學了幾月,便可與世子一較高下了。」
他不揭穿,她就陪他裝一裝。
蕭沂指尖微動,摺扇開展,「那日的殘局就是你破的。」
月楹淺笑看他,「您其實也沒信是我誤打誤撞吧。」
兩人視線交纏,眼波流轉間,攪動的不是曖昧,而是屬於聰明人的心照不宣。
月楹問道,「您去瓊樓,是查北疆人嗎?」
「嗯,有可靠消息說瓊樓中有北疆人,具體是誰不知。」此事是皇帝下旨秘密查探,他手底下那些人扮演世家公子沒幾個像樣的,也只好由他親自出馬。
蕭沂背靠後,身形舒展,「你應該接觸了瓊樓的所有姑娘,覺得誰有嫌疑呢?」
月楹挑眉,「還真有一個有些奇怪。」
「誰?」
「瓊樓的花魁娘子,芷妍姑娘。」
蕭沂垂眸,「怎麼個奇怪法?」
月楹道,「她身懷蠱蟲,明知自己中蠱,卻不承認。」
蕭沂微笑,「北疆人善蠱,這是他們控制死士的一種方法。將蠱蟲種入人的體內,每月要吃解藥,不然便會被蠱蟲啃噬至死,屍體也會極快腐爛。」
月楹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你提供的消息,很有用。」她總能誤打誤撞幫他解決許多問題,譬如烏木爾的事,譬如這次瓊樓的事。
若非她假扮琴韻,又有和他旗鼓相當的棋藝,徐落當即就會看出破綻,雖然他並非沒有應對之法,但她做的,是最優解。
蕭沂道,「事實證明,你可以做一個合格的飛羽衛,不必明言就能出色完成任務。」
月楹搖頭,「不,幫您不過為了還您上次的恩,這並非任務。」
「只是還恩?」蕭沂知道她說的是上次木蘭圍場的事情。
「只是還恩。」月楹認真道,撇得極其乾淨,不給蕭沂留一絲幻想。
蕭沂微微眯起眼,她再次拒絕也在預料之內,但已經比上次溫和了許多,沒有直接說。
蕭沂覺得,這便是她鬆口的前兆。這麼多天,他也摸出了她的性子,月楹吃軟不吃硬,想要她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還得用些溫和的辦法。
—
「快休息吧,這都第幾日了?」明露低聲催促著。
月楹已經連續挑燈夜戰,每日幾乎都要到子時,明露見她眼睛都通紅了,便勸她快休息。
「你看看你,都成兔子了。」明露拿來銅鏡,往她面前一放。
月楹瞥了眼,也被嚇了一跳,她揉了揉酸澀的眼,放下手中活計,「不做了,馬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