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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3:44 作者: 司馬蘭闌
    「沒……沒有想法。」月楹偷瞄了一眼他,因為自己的猜測過於離譜,她下意識不去想那件事,蕭沂重新提起,與飛羽衛有關?

    蕭沂輕笑起來,「不必緊張,你猜到也不稀奇。」他那日原本就是試探,也幸好月楹之後的那幾天並沒有什麼動靜,該吃吃該睡睡,不然,早已身首異處。

    蕭沂釋放著溫柔,月楹只感覺到危險。

    「世子有什麼旁的身份也好,奴婢只知道您是王府世子。」月楹覺得還是表忠心安全些。

    「我自知你忠心。」蕭沂道,「所以問你。」

    月楹思索一會兒,「您是想讓奴婢加入飛羽衛?如同燕風凌風一般?」

    「沒錯。」蕭沂很滿意她的機敏。

    月楹攤手,「可奴婢並不會武功,幫不了世子什麼。」

    蕭沂看著她道,「飛羽衛選材不拘男女,更無論武功,只要有一技之長,你的醫術,便是進門的敲門磚。」

    原來是這樣,月楹瞬間想通了蕭沂給她醫書的原因,還當他大發善心,打的這個主意。

    等等!!

    蕭沂為什麼會認為她醫術卓絕。她明明在蕭沂面前掩飾得很好啊,所顯露的不過的皮毛醫術。

    今日劉太醫找過來時,蕭沂只問了是怎麼認識的,絲毫不對劉太醫要找她這個丫鬟醫治腸癰有什麼不對。

    這病是絕症,蕭沂對她能治好絕症這事情一點都不驚訝,除非是知道了她替夏穎醫治過。

    而她替夏穎醫治府里知道的人只有喜寶,喜寶是不會與蕭沂有什麼接觸的,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蕭沂一直在監視她。

    月楹倒吸一口冷氣,越想越心驚,自以為掩飾很好,原來不過是別人眼中的跳樑小丑嗎?

    她定定地看著蕭沂,「世子為何認為奴婢能憑醫術進飛羽衛?」

    蕭沂抬眸,「想通了?」

    月楹身子往後退了半步,真的是這樣!

    蕭沂卻雲淡風輕地拿起了一旁的摺扇,「你是想通了,可我還有許多想不通的地方,但那都不要緊。」譬如她的醫術為何進步迅速,譬如她不低的棋藝從何而來。

    月楹不是朝中人派來的人,他很確定。利益相關的人,只要知道他的身份,必定會有所動靜,月楹卻一點也沒有。反而對飛羽衛稱得上一無所知。

    與朝中人無關,又身懷技藝,便是他想要的人,旁的都可以不計較,畢竟,誰都有秘密。

    「加入飛羽衛,便可脫奴籍。」蕭沂似乎覺得還不夠,又加了一句,「月俸翻倍。」

    她看起來是能為雙倍月俸就妥協的人嗎?

    她攢銀子不過為了贖身。

    月楹手指摩挲著衣擺,「若我應了,然後呢?」

    「我會安排你出府,你將有自己的院子與田地,想開醫館可以,但需隨時聽宣。」

    月楹聽罷,這和當丫鬟也沒什麼區別,只不過另一個沒有身份上的束縛,從一種007變成了另一種,而且還是簽了終身協議的那一種。

    月楹有自己的志向,她想行醫救人,不為名利,只為濟世。她想開一家自己的醫館,再收幾個小徒弟,等徒弟們長成,她便可放手當個游醫,行遍天下,遇見病症就治,能治好當然歡喜,治不好嘆一聲命運無常。

    她不想成為誰手上的刀。

    「奴婢不願。」

    「你不願?」不知為什麼,蕭沂並不為她的回答感到意外。

    「是,我不願,世子開出的條件固然很令人心動,但付出的代價也很大。」月楹沉聲道,沒有自由。

    蕭沂沉吟許久,「退下吧。」

    月楹詫異,「奴婢……可以走了?」

    蕭沂挑眉,「不然你還想在這裡過夜?」

    「不是不是。」月楹沒想到蕭沂會說這話,畢竟她白嫖了那麼多醫書,她還以為蕭沂會威逼利誘一番。

    月楹立馬轉身回房,沒有一絲留戀,她覺得劉太醫的提議實在不錯,明日就去秋暉堂。

    燕風睇了眼月楹,「世子,真就這樣了嗎?」

    蕭沂緩緩掀起眼皮,黑曜石般的瞳孔幽深,「你覺得呢?」

    「屬下覺得月楹姑娘可堪大用。」

    「是呀,但她倔得很。」蕭沂淺笑,「這樣性子的人,不能操之過急,需徐徐圖之。」蕭沂的眼中有著志在必得。

    燕風對此表示懷疑,如果沒有看到馬車上那一幕,他大概是深信不疑的。

    他在世子身邊這麼多年,世子那樣溫柔的神色,除了對著王妃與小郡主,再沒有見過他露出那樣的神情。

    而且世子似乎沒有發現,他對月楹姑娘格外縱容,甚至可以說是——寵溺。

    顯然世子還沒有發現這一點,但世子這般性子,他若點破,怕是討不了什麼好,所以還是閉嘴,等著當事人自己發覺。

    月楹回屋便翻身上了榻,蕭沂會那麼好說話?

    她不信。

    從他的棋局看來,蕭沂是個謀定而後動之人,雖沒到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步,但也差不離了。

    他的試探潤物細無聲,簡單的幾句話,恰到好處。保證她可以猜到,又不過分顯露。

    月楹意識到,和他玩心眼,實在是嫩了點。

    上位者都是無情的,蕭沂溫和的皮子披了太久,她都快忘了他是皇室中人。

    他現在願意問她的想法,只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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