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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3:44 作者: 司馬蘭闌
上了山,月楹如同回家一般,輕車熟路,步履輕鬆。
未幾,竹屋已在眼前。月楹正打算推門,蕭沂出聲道,「你在外面候著。」
月楹抿抿唇,懂了,接下來聊的事情她不能聽。
蕭沂與燕風進門,卻見屋裡空無一人。
蕭沂沉聲道,「凌風,出來吧。」
他話音落下,地上出現一個身影,單膝跪地,刀尖抵著地,「指揮使!」
凌風察覺到來人不止月楹時,便躲了起來,不想竟然是指揮使。
「你身上有傷,不必多禮。」蕭沂眉眼低垂,周身氣勢陡然冷下來,面色嚴肅。
燕風上前把人扶起,「可算是找到你了,你這兩天都在這裡養傷?」
「是,多虧岳姑娘救了我。蕭浴的人下了死手,還請了江湖人參與。我身上飛羽信用盡無法傳遞出消息,只好先養傷。」
凌風又跪下來,「屬下失職,請指揮使責罰。」
「證人呢?」
「安置在城外驛站地窖中。」
蕭沂手扶著椅背,「既然人沒丟,責罰就免了。」
「多謝指揮使。」
蕭沂問道,「傷勢如何?」
凌風道,「岳姑娘醫術極佳,屬下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今日就能行動自如,指揮使不來,屬下也打算回去報信。」
「岳姑娘?」蕭沂念叨著這幾個字,「你喚她岳姑娘?」
「有什麼不對嗎?」凌風怔了怔,才想著問,「指揮使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還與岳姑娘一道來,您認識岳姑娘?」而且還是沒帶面具就來了,最後這句凌風沒敢說出口。
燕風想開口解釋,卻被蕭沂眼神制止,燕風只好將張開的口又閉上。
蕭沂沒有回答他,只將令牌丟給了他,「傷好了就回飛羽衛。」
凌風接下令牌,「是,但……」
「怎麼,捨不得走?」蕭沂目光不善。
凌風連忙道,「不是,不是,岳姑娘給屬下下了毒,屬下得向她拿解藥。」
「下毒?」
「是,岳姑娘說她一個女子,並不確定我是好是壞,下毒為求自保,我若沒有傷害她,她自會給我解藥。」
蕭沂微微翹起嘴角,確實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蕭沂道,「解藥會給你的。」
「還有……」
「還有什麼事?」蕭沂不耐。
凌風也有些不好意思,「屬下還欠岳姑娘銀子。是醫藥費和食宿。」
蕭沂抿唇,還真是一點虧也不能吃。
燕風沒忍住笑出了聲,「月楹姑娘的銀子,是該給。」
外頭的月楹也沒閒著,整理起了曬在這兒的草藥,夏穎定時會過來替她照看,竹屋雖偏僻,倒也整潔。
竹門咿呀一聲打開,蕭沂負手踱步而出。
他偏頭看去,月楹在不遠處侍弄草藥,不為外物所擾,她今日一身簡單的遠山藍上襖,配著月白馬面裙,秀髮綁成一根麻花辮,乖順垂在耳邊,恬淡溫柔,額頭偶有幾縷不聽話的碎發翹起,平添幾分俏皮。
她神情認真,連蕭沂走到身邊也不知。
月楹的視線里出現一雙長靴,她才抬眼,「世子都處理完了?」
「嗯。」蕭沂坐下來,「解藥。」
月楹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他沒中毒,我唬他的。」
蕭沂漆黑的瞳孔染上一絲喜色,「騙他的?」能騙得了四大飛鵠的,她還是第一個。
「我不知其來歷,自然要防著點。萬一碰上個東郭,豈不自討苦吃?世子之前不也說讓我長個心眼嗎?」
蕭沂欣然道,「是該吃一塹長一智。」
月楹問,「世子是要將人帶走嗎?」
「他自己會走。」蕭沂道,「他欠你多少銀子?」
月楹倏地抬眸,她還以為這醫藥費要不到了呢,剛想開口。
蕭沂又道,「不許獅子大開口。」
「奴婢在您心裡是這樣的人嗎?」月楹忿忿不平,她怎麼就會獅子大開口了!
蕭沂笑起來,「我可記著前幾日有人拿著我的玉佩不肯還。」
這人怎麼顛倒黑白!她還沒說他小氣,他倒先指責她不肯還東西。
月楹氣鼓鼓的,朝他伸出手,「五兩銀子!世子要替他給嗎?」
她伸出的手掌,潔白細膩,食指與中指交界處微微有老繭。
蕭沂眼神暗了按,他身為世子,出門一般是不帶錢袋的,那廂燕風二人剛從屋裡出來。
蕭沂的眼神看過來,燕風忽覺有些不對。
「燕風,給她五兩銀子。」
凌風拍拍他的肩,「謝了,兄弟!」
燕風:「……」
回城的馬車上,依舊是他們三人,與出門時不同的是,燕風的錢袋癟了,月楹的錢袋滿了。
蕭沂在閉目養神,長而翹的睫毛如鴉羽,光照進來,在他的眼瞼上留下一片陰影。
即便看了這麼久,他的容貌依舊看不膩。蕭沂的三庭五眼生得很標準,有美人標配的一雙丹鳳眼,搭著挺而翹的鼻子,五官深邃,骨相極佳。
「看什麼?」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強烈,蕭沂睜開了眼,黑曜石般的瞳孔閃過一絲光。
月楹有些不知所措,「看……看相!」
「月楹還會看相?」蕭沂饒有興致。
月楹道,「略懂,略懂。普通人的像也許不會看,但世子您這面相是極容易看的。一看就是貴極人臣,大富大貴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