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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一雙手抵著額頭，顯得很是睏倦，略深思了一會才開口說話：「小莉，從今天開始，除非有特別重要的事才給我排上議程，要不你把這些事安排下去給別人去做，最近的時間我有別的安排。」

    那天中午從夕顏家裡醒來，夕顏就不見了，酒巴那邊說她請假了，她電話又一直關機，這些天他都在找人。

    「好的，蔣先生，如沒別的事吩咐，那我先去忙。」

    「你去吧。」秘書剛把門關上，他的手機就響起：「媽。」

    「一一，今天下午我約了崔阿姨的女兒，你抽時間出來吃個飯。」

    「媽。」他眉頭緊鎖：「別再給我弄這些煩人的相親飯局。」

    「一一，你是時候要結婚了。」

    「媽，我有喜歡的人了。」蔣一無奈地斜靠著椅背。

    話筒那邊立刻傳來歡喜的聲音：「真的嗎?別騙媽媽，你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怎麼都沒聽你提過?什麼時候帶回來給媽媽看看?」

    「媽，這個人你也認識。」蔣一煩惱扯開自己的領帶，態度冷漠回答。

    「我也認識?」對方明顯的一愣。

    「是的，媽媽，她是夕顏。」他心口泛著痛，連說出這個名字都覺得欠這個人太多。

    「什麼?」對方震驚：「夕顏?不行，那個女孩那么小就那麼壞，我不喜歡。」

    「可我喜歡。」他不握電話的另一隻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你給我聽著，我們家不要娶那樣的媳婦。」對方渾身的怒氣透著話筒傳來驚人的高分貝。

    「媽，從小到大，我一直都聽你的，照你的規定按部就班活著，吃什麼，穿什麼，上什麼學校，包括交什麼朋友，你都要管，你控制了我半生，你不累嗎?餘下的能不能讓我自己做一次主?媽媽，我的幸福我不會再聽你安排。好了，媽媽，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他的憤怒也瞬間被點燃，一口氣吼完，不等媽媽再說任何話便掛斷了電話。

    蔣一把媽媽的電話掛斷，苦惱倒在椅子上，手撐著額頭，夕顏比他想像中還要恨他，她又不見了，他還能去哪裡逮人，求她的原諒，他的顏顏一直把他拒之千里，他們之間真的回不來了嗎?

    他不斷回憶著他們的最後那一段在海南的日子，只是那麼幾天，卻是他這一輩子過得最開心的，他好喜歡看顏顏的笑，笑得那麼天真可愛……

    蔣一昏睡了三天三夜，第四天他高燒終於退了，人才清醒過來，他睜開眼，就看到一向很忙的爸爸正伏在自己的床邊睡著。

    他挪了挪身體，舔舔乾裂的嘴唇，沙著聲音：「爸爸，我要喝水。」

    蔣一爸爸一下驚醒：「好，爸爸去給你倒。」蔣一爸爸給他拿了根吸管，讓他躺床上就可以喝上溫水。

    「爸爸，顏顏呢?」他喝過水後，看了看病房四周，除了爸爸，再沒其他人在。

    「讓她爸爸帶回去了。兒子，你餓了嗎?想吃什麼，我打電話讓你媽媽一會帶過來，你媽媽回酒店給你拿衣服去了。」

    蔣一搖搖頭，很認真和爸爸解釋這件事：「爸爸，顏顏被叔叔打了嗎?爸爸，這不關顏顏的事，是我帶她出來的。」

    蔣一爸爸用手探探兒子的頭，不燒了，兒子除了臉色蒼白些外，眼睛又恢復以往的有神，看樣子他是沒事了，就開始嚴肅批評他：「一一，爸爸不知道叔叔會不會打她，一一，做錯事你能承認，有擔當那是好事，但你們這次這樣做是真的錯了，先別說你們這樣不打招呼就出走，讓我們大人有多擔心，再者是你們的年紀還這么小，萬一遇上壞人，特別是顏顏還是女孩子，後果會不堪設想，還好這次你們都沒事，以後不許做這些傻事。」

    「爸爸，我知道錯了。」他很擔心顏顏，上次就只是抱了一下顏顏，顏顏就讓叔叔打成那樣，這次不知又會被揍成什麼樣：「爸爸，我可以打個電話給顏顏嗎?」

    「不可以。」蔣一爸爸深深看了一眼兒子失落的情緒：「現在不可以，爸爸不反對你喜歡她，但是現在你們都不適合，明白嗎?你們現在的愛情就如一枚青蘋果，你不等它成熟，硬要摘，只會又酸又澀。兒子，能不能和爸爸來一個約定，等你長大了，足夠成熟了，才去戀愛行嗎?你現在的任務是學習，讓你自己成為一個條件相當的人，足夠優秀了，以後才有能力和資格去愛人。」

    蔣一沉默低下了頭，他還是擔心他的顏顏現在怎麼樣了?有哭嗎?叔叔又打她了嗎?

    「一一，爸爸工作剛好又有調動了，我和你媽媽商量過了，幫你轉學，等你出院了，我們直接從海南飛到新的地方。」

    「可是，爸爸……」蔣一還想說著什麼。

    「你媽媽這次可是很生氣哦，你爸我也怕她。」蔣一爸爸朝他做了一個怕怕的表情，媽媽的強勢他是知道的，這一次他再沒吭聲。

    辦出院手續那天，蔣一望著外面的天空，神色黯然，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顏顏，他特想知道她的近況，他走向收拾行李的媽媽，試著商量：「媽媽，我想給顏顏打個電話。」

    「不行，你這次差點把命丟在這裡，就是拜她所賜。」蔣一媽媽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生氣，自己一向乖巧的兒子居然也學壞了，都是那個夕顏帶的，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媽媽，不關顏顏的事，是我帶她出來的。」蔣一極力為夕顏辯護。

    「蔣一，我警告你，你再不把這個人放下，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我會讓她更加難過，你信不信?」蔣一媽媽發出最後通碟。

    蔣一沉默了，外公一向很疼媽媽，只要是媽媽的要求，外公不會問任何理由，外公的可怕他是知道的，他不想害了夕顏，他無奈看著外面藍白分明的天空，暗下決心：「顏顏，等我，等我長大，等我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你，我回來找你。」

    顏顏，現在我回來了，我有足夠的能力不會再讓你受傷，你最後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他閉上眼，眼角有淚滑過，他的顏顏又不見了。

    ☆、第 42 章

    心情平復後的蔣一站在落地窗前，一臉漠然盯著窗外，大胖子那晚說夕顏的事也不是太清楚，他要徹底清楚事情的最終真相，他毫不猶豫拿出手機拔了一個號碼：「喂，小占，是我，幫我找一個人……」

    「蔣先生，沈教授已在會客廳等您。」是秘書的內線電話。

    「好，我現在過來。」

    蔣一和沈教授面對著面坐著。「你說是那個叫夕顏的女孩吧，我對她特別有印象，因為當時我帶著學生去醫院參觀實習，在一間病房的牆角站著一位很漂亮的女孩……」

    沈蘭教授正對著學生講解著精神科的各種症狀，一轉頭就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到牆角站著一位很漂亮的小女孩，那雙漠然的大眼睛讓她忍不住停了腳步，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