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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2:49 作者: 余姍姍
我說選在我的咖啡館裡,他說他不喜歡太裝洋蒜的地方。
我說選在他的婚慶公司里,他又說不希望那一對對新人刺激到我,最主要的是怕員工誤會我是老闆娘。
於是我一拍桌子,問他到底要去哪裡解決。
他想了想道:「還是網上聊吧。」
就這樣,我們成為了網友,不用再對著對方的嘴臉,起初一切相安無事,但問題也很快出現,起因就是源於我要給他介紹女朋友開始。
他說:「其實我有喜歡的人。」
我心裡一頓,但仍是很快問他是誰,他說就是住在我樓下的向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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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一賤鍾情04...
向琪,光聽名字就知道是美女。仇紹盯上她也是有道理的。
不是我吹,要是我的歷任男友都給我打90分的話,那麼向琪應該有91分。
那一分多在哪裡?
自然是歲數了。
我二十八歲,向琪二十四歲。
儘管我現在看上去只有二十二歲,但是也不得不說,二十五歲就是女人的一個大門檻兒啊,你擋也擋不住,只要你還活著,它早晚都會來的。
本來在我二十四歲的時候,並不信這個邪,心想自己保養得這樣好,提前做足了準備,就不信一個區區的二十五能將我過去二十四年做出的努力全部磨滅。
然而悲劇的是,二十五歲這一年,我的確在臉上看到了細微的變化,所有朋友都說我沒變,說我十八一枝花,但我心裡卻很清楚,那只是鮮花和塑料花的區別。
自二十五歲以後,每年都是一個檻兒,每年都有些小變化,乍一看上去無傷大雅,可要是把這些小變化綜合來計算,那簡直就是質的飛躍了。
連若若都曾這麼說:「咱們都老了。」
我當時真想掐死她。
所以,綜上所述,我決定和向琪勢不兩立,因為我允許自己敗給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卻不允許一個檻兒都沒走過的女人仗著比我晚生幾年而耀武揚威。
當然,她也沒有耀武揚威,但這依然不能改變我和她勢不兩立的決心。
就在獲悉仇紹暗戀向琪的第二天,我去了一趟向琪家。
打開門時,她臉上正貼了一副面膜,掀開下半部的面膜紙,露出一張唇紅齒白的嘴,對我笑著。
「萋萋姐。」
我腳下一頓,剛想說「別叫我姐,咱倆看上去差不多」,但隨即作罷,心想不如就在稱呼上占仇紹一個便宜好了。
進屋以後,向琪迅速收拾好自己,又給我端上一杯茶,我就像是見醜媳婦的婆婆一樣,用挑剔的眼光打量她的屋子,又像挑蘿蔔似地細細觀察她。
我難以細緻描述向琪的長相,因為大家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無論我如何描述也不能超越古人的優雅用詞,自然也沒法比喻她的氣質屬於哪種類型,因為那些比喻都太過抽象。
我只能說,向琪這種男人們最喜歡的女人,往往就是女人們最討厭的類型。
我想,這樣更便於理解。
「有男朋友了麼?」我決定單刀直入。
向琪一愣,很快靦腆道:「還沒。」
「不可能吧?」我很驚訝。
她連忙擺手:「真的沒有!」
「從來沒有?」我還是不信。
她繼續保證,就快對天起誓了:「從來沒有!」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很像是媒婆,不由得暗暗咬牙,重振旗鼓。
我說:「那我給你介紹一個?」
向琪又是一愣,然後一副為難的樣子:「不用了。」
我說:「放心吧,我介紹的准沒錯。」
她搖頭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但真的不用了。」
我有些生氣。極力推銷的東西別人竟然看不上眼,這對我的自尊心是巨大的打擊,就算是我看不上的男人也一樣。
我說:「是不是怕我介紹的不好啊?」
她說:「真不是,只是我心裡有人了。」
她心裡有人了,我心裡卻一咯噔,一時間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不知道是甜還是酸,是苦還是辣。
「誰啊?我認識麼?」
她不語,低下頭。
我預感到,我不僅認識,還比較熟。
於是,我又說:「樓上的王先生?」
向琪一臉驚恐的抬頭:「不是!怎麼可能!」
我又說:「那是樓下的劉先生?」
向琪繼續反駁:「他是同性戀啊!」
握著才恍然大悟,難怪劉先生時常對著仇紹笑,前幾天還故意針對我。
人名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我終於點到了仇紹:「那……不會是房東吧?」
向琪笑著低下頭,縮起肩膀,扭了扭腰,使我一陣膽戰心驚。
「他……」我本想說,他也喜歡你。
但卻不妨向琪搶白道:「我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我只是欣賞他,沒有別的意思。」
我小心翼翼的問我們之間有什麼事?
向琪說,古有三笑,現有三救,全小區的人都知道了。
我一拍腦門,不假思索道:「哪兒啊,我……其實我們挺好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說,只是看到向琪失望的眼神,覺得很淡定。
離開向琪家後,我返回家打開電腦,看到仇紹的消息。
他問我,情況探聽的如何?
我抖著手,心裡湧上愧疚,但仍是說:「她說她沒有男朋友,但是有喜歡的人了。」
仇紹問:「是劉先生?」
我說:「不,劉先生是同性戀,喜歡的是你。」
仇紹那邊一陣沉默,又問:「那是王先生?」
我說:「也不是。」
仇紹那邊仿佛很激動,連忙問:「那是誰?」
我心裡不由得一涼,竟然說:「是你我都不認識的人。」
仇紹很失望,當晚買了一打的啤酒,請我去頂樓露台談心事。
我單刀赴會了,心情額外沉重。
我們談理想,談人生,談對另一半的美好願望,直到他醉醺醺的靠在台子邊,對我說:「我第一眼見到向琪,就覺得她很漂亮。」
我說不出話,心裡扭成了一團,眼角有些乾澀,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奪眶而出了,於是連忙灌了一口酒,卻力道過猛撒了自己一臉。
我嗆著了自己,連那要奪眶而出的東西也嗆了出來,但心裡卻很安寧,因為我可以謊稱那是被酒精嗆出來的。
然而當我再抬頭看去時,仇紹卻已經仰頭看天。
今晚的星星真多,多的不像是在中國。
於是我也仰頭看天,希望眼淚倒流回去。
我說:「仇紹,你真的喜歡向琪麼?如果真的喜歡,我會幫你。」
仇紹「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直到我終於等得不耐煩了,扶著後脖子恢復平視角度,卻見他已然呼呼大睡過去。
這天晚上,我失眠了。
本著要撮合他們的美好願望,翌日下午,我又去找了向琪,敲門許久不見回聲,回家上網又不見仇紹,只好到小區里閒逛,走到半路又想起衛生紙沒有了,於是跑到小區外的小賣店裡買了兩大包,吃力的往小區返回。
這時,我卻猝不及防的望見了一同消失的那兩人,本來在我的邏輯里他們不是一同消失的,但是現在一同出現,令我不能不認為他們連消失也是一同的。
向琪正低垂著頭,沒注意到我的出現,仇紹看到了,對我招招手。
我只好拿著兩大包累贅,緩慢地向他們移動。
十米、九米、八米……五米、四米、三米、兩米。
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那東西又要奪眶而出了,它最近真淘氣,總想多交幾個朋友。
但其實笑容最會交朋友,有誰會因為你的哭很動人而成為你的朋友麼?
仇紹箭步上前,拿起我的一包累贅:「我和向琪都說了。」
我慌亂地看著他的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又看向他上下活動的嘴唇,耳朵里嗡嗡的什麼都聽不進去。
直到另外一包累贅被向琪接了過去,她的手指碰到我的手被,才將我從幻覺中驚醒。
我連忙說:「怎麼這樣啊,我剛想考驗一下你們,你們自己就說開了!」
然後對著向琪笑嘻嘻道:「你也太著急了點,不能這麼遷就男人的。你知道麼,昨天我告訴他你有喜歡的人的時候,他萬籟俱灰的喝了好多酒,嘴裡老念著你的名字。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正想著今天找你們說開了,沒想到你們自己倒……」
我又是一陣輕笑,笑完了就把那兩包累贅拿了回來,邊繞過他倆邊說:「我就不在這裡礙事了,喝喜酒的時候記得叫上我這個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