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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51:11 作者: 三寸心
    眾人把史秀英抱回家裡。一看後背血糊糊一片,本家請來了赤腳醫生,醫生輕輕伸手進去,想把上衣脫下來,但是只要一動,孩子就疼得直「哎呦」雖然聲細如繩但聽起來倍覺寒心。

    沒辦法,只得找來剪刀,把周圍沒被血粘住的地方剪開。然後一點點往下扯帶血漬的布片,如此好幾次,才退下來。

    村人齊看孩子的背部,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之見血肉模糊一片,沒流血的地方都有三指闊的僵痕高了起來。醫生說:幸虧是在背上,要是打在明處,也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從此後,史秀英再也不輕易說話了。

    直到她父親死後,她的大伯來領她,她都是一聲不吭的。大家還一度懷疑孩子從此成了啞巴!

    第6章 28年前的中毒事件

    聽到段新玉講到史漢民之死時,侯振華問了句:「他是怎麼死的。」

    「中毒死的,至今還是個迷哩!」於是段新玉又娓娓講起來:

    史漢民和段紅香到公社扯了結婚證後,正趕到快過年的時候,算罷工分,生產隊裡又殺了口豬。史漢民要去了半扇子豬肉,在村裡的小學校開了好幾桌。那年月,有了肉就顯得無比豐盛,豬肉燉白菜、豬肉燉豆腐、豬肉燉辣蘿蔔乾等,每個桌好孬6大盆菜。又從鎮上的代銷點搬來幾罈子燒酒。

    一個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了,幾乎顧不得說話,只顧著從搪瓷盆里捉住那些肥顫顫的肉塊朝嘴巴里胡吃海塞。一邊噴兒哈噴兒哈地喝著燒酒,一邊盡情解饞的聲音。

    史漢民和段紅香胸前都帶著紅花,念了一遍□□語錄後,兩個人滿面春風地挨個桌子敬酒。那幸福帶勁的表情都跟初婚似的。

    一年能吃到幾次葷腥?敬完酒,史漢民就迫不及待地跟堂兄弟幾個海吃海喝起來,段紅香於是與村裡的那幫娘們拉家常。

    出事的時候是在酒席快散的時候,當時酒足飯飽的眾人,用手指甲挖著牙縫裡的肉絲,相互說說笑笑一片舒坦融洽的氣氛。

    先是有人哇哇地嘔吐了起來,當時眾人看了並未當一回事,還都笑話此人好大出息,說他饞瘋了,好不容易逮著酒肉,不要命地往死里吃!

    但接著這嘔吐就像瘟疫似的迅速蔓延開來,然後有人站起來說要拉屎,說這話就有人沒動窩呢,就拉到褲子裡。更令人奇怪的是別的都沒事,就段家那一把子兄弟,眼看著吐的吐,瀉的瀉,轉眼間就東倒西歪七個壯漢包括史漢民都放挺在地上。

    村人見村長都倒在地上了,早嚇得亂了手腳,幸虧眾人喊來了以前的老村長,老村長當即跟另幾個村幹部商量了一下,就讓人套上馬車連夜將這些人都拉去了公社衛生院!結果,包括史漢民在內的5個人死亡,兩個人勉強撿回來小命!

    此事在當時轟動了全縣,一個村的貧下中農的一家子弟兄,突然在一晚上同時食物中毒且5死2傷,這在**縣歷史上也屬罕見。公社領導高度重視,經研究分析正式將此事定性為嚴重的政治事件,並成立了有公社革委會,專案小組和衛生院三方面組成的專案調查組。連夜展開了案情分析和調查工作。

    因為菜是在段紅香家炒的,且段紅香又是鍋前灶後的忙活。所以段紅香有重大嫌疑。

    天亮後,縣裡送來了分析報告,說是死者胃液里含有大量菊酯藥物。

    接著有村人說,頭幾天還看到段紅香從鎮上拿來一瓶農藥,說家裡耗子太多,買的耗子藥不管用不說,還把耗子養肥了不少!這回買瓶農藥藥的他斷子絕孫!現在看來是想讓段家人斷子絕孫啊!

    專案組剛把段紅香弄到派出所,又一波的打倒牛鬼蛇神。縣委癱瘓了,公安局局長都被五花大綁□□示威去了。段紅香被放了回來。

    眼下,史家七虎還剩兩條病大蟲,成不了氣候了。

    於是段紅香被人從家裡揪出來,剃了個陰陽頭,脖子上掛了兩隻爛鞋和一塊磚頭。游遍了大街小巷。

    那一天,段紅香被放回家,見到了自己六歲的兒子。在當天晚上就投河自盡了。臨死的時候,在一個破爛的小人書上,歪歪扭扭地寫道:「我有罪,是我投的毒!」

    於是眾人很快知道了,段紅香是投毒分子。但是只是猜不透,她跟史漢民感情那麼好,怎麼忍心去害死他呢?

    也有人說,說不準是因為怨恨史漢民把她先前的男人打成殘廢后又逼得他有家不能回,畢竟人家兩個人都有了孩子了。而且自始至終,六歲的李文化一次也沒叫過史漢民。

    聽到這些,侯振華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你們村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誰說不是呢,現在上歲數的老人,一提起段紅舌,誰不罵她毒呢。」

    「要不,頭兒,我去縣裡查查案底?」王亞楠說。

    「傻丫頭,那次事件發生在特殊時期中,公安局、縣委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哪裡還有線索讓你查!」但是侯振華感覺到很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法,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

    第7章 曙光微露

    晚上沒事,侯振華非要帶著王亞楠到老鄉家扒棒子去(剝玉米外皮)。

    先去了50多歲的史進山家,侯振華一落座,就麻溜地抓住一玉米棒子左手揪住芯,右手一斯,兩下就弄利索一個。本來村人對鄉派出所就夠膈應的了,見了縣上的更是惶恐不安,今見他干起農家活來一點也不陌生。頓時距離拉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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