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對他產生依賴
2023-09-24 04:50:18 作者: 水君心
砰的一聲,大門被人撞開。
看著那片刻不留直接上樓的人,白洛瑩不滿的咬著嘴角。
她轉眸看向白洛言,怨道:「大哥,是你叫二哥回來的?」
白洛言的視線追隨著跑上樓的人。
半晌,沉著的眼眸看向白洛瑩。
「你覺得出了這樣的事,我不該叫他回來?」
白洛言氣呼呼的撇開頭,嘟囔:「結婚第二天就吵架,還把二哥氣走了,她活該。」
「小瑩,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陳珏琴聲音緩緩,宛如她在人前的高貴。
剛才的事白洛言始終心有餘悸。
裴伊月的反應那麼打,他不知道她自己在房裡會不會有什麼事。
但儘管他在擔心,他都不是那個可以去安慰她的人。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白洛瑩的任性。
以前是看在她年紀小,她任性妄為,全家人都由著她。
可是這次,他似乎有些惱了。
深沉的眸帶著一股陰鬱。
以往平緩的語氣也變的凌厲。
「白洛瑩,你最好注意一下你這張嘴,還有,今天的事到底是誰做的,你心知肚明,你二哥不是傻子,你要是在敢胡亂說話,當心有你受的。」
白洛瑩愕然的看著他,半張的嘴仿佛有什麼苦楚說不出。
白洛言不想理她,起身上樓。
白洛瑩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吼道:「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是我弄的?你有證據嗎,你憑什麼無賴我?」
見她咋呼的就要站起,陳珏琴搶先一步拉住她。
白洛言在家一向脾氣好的沒話說。
可是現在,他明顯是生氣了。
家裡最沒脾氣的人生氣,想也知道白洛瑩這會兒硬上一定討不到什麼好處。
陳珏琴拉住白洛瑩,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了,你大哥就是說說,沒人說是你做的,聽話,以後別找你二嫂麻煩。」
白洛瑩身子一聳,看向陳珏琴。
「現在怎麼連媽也向著她,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樓上。
白洛庭急切的腳步在門前停了下來。
濃重的喘息輕緩。
他伸手握向門把,輕輕的推開了門……
房間裡,床上大紅色的被褥已經被換成了乾淨的白色。
整整齊齊的床上,並沒有看見裴伊月的影子。
白洛庭微微皺了下眉。
走進去,才看到那單薄的身子正在窗邊的懶人塌上蜷縮著。
「小月。」
他輕喚。
卻沒有得到回應。
關上門,他悄悄走過去。
原來是睡著了。
瘦弱的身子蜷縮在小小的榻上,看上去讓人心疼。
蒼白的臉,似乎還有未乾的淚痕。
白洛庭蹲下身,凝著她的臉,心頭狠狠的絞痛了一下。
他自己都不願意待的地方,他卻把她丟在這兩天。
他簡直是瘋了!
他起身,拿過一條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他沒有吵她,只是靜靜的坐在她身邊。
許久,裴伊月平緩的眉心一抖,緊接著是一陣不安。
她倏然抓住胸前的毯子,用力的程度幾乎暴露整隻手的手筋。
白洛庭一怔,急忙握住她的手。
「小月,醒醒。」
幾乎是一瞬間,她的額頭布滿一層密集的細汗。
她不安的搖頭,嘴裡不斷的喃噥。
「不要……回來……天狼……」
「天狼!」
一聲驚叫。
噩夢中的人倏然睜開眼睛。
泛著淚光的眼,呆滯的看著前方,重喘不息。
白洛庭從沒見過她這樣,驚慌之下,他扶住她的肩輕輕晃了晃。
「小月,你在做夢,沒事了。」
白洛庭捏在她肩頭的手很用力,像是想要喚回她的神智。
但實際上,她的身子抖的太厲害,他要是不用力,根本就掌控不住她。
半晌,漆黑的眼動了動。
劇烈的喘息下,裴伊月緩緩的咽了口口水。
她轉過頭,看了白洛庭一眼。
微潮的眼底開始泛出晶瑩……
這一刻,她的委屈,她的難過,她的一切心裡不平衡全都湧現。
她頭一轉,躲開他的注視,同一時間,眼淚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你怎麼回來了?」
她以為她可以控制的很好,但是一開口,聲音已經哽咽到聽不出語調。
從窗子的反射中,白洛庭清楚的看見她的淚。
源源不斷。
他心疼,卻更加後悔。
「對不起,我不該留下你一個人的。」
裴伊月咬著唇。
想要制止那不自覺的顫抖。
嘴角被她咬的泛白。
白洛庭突然捏住她的下顎。
他狠狠蹙眉。
「不許再咬了。」
裴伊月閉上眼,放過自己的唇。
無法停止的淚,再次順著眼角流出。
眼淚沒等落下,卻被一隻手溫柔的抹了去。
「還在生我的氣嗎?」
白洛庭問的小心翼翼。
他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話就如同他的動作一般,輕飄飄的落在她的心頭。
她不說話,也沒有抗拒他的手。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賭氣,就算你心裡的人不是我,我也應該努力住進你心裡,如果真的不能,我也不會放手,我說過,你是我的,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你要是喜歡別人,只能等下輩子了。」
裴伊月目光渙散的看著窗戶上的倒影。
她沒有說話,逐漸平緩的情緒已經讓她整個人不在那麼緊繃。
聽著白洛庭的話,她動了動眼睫。
似乎在想什麼。
白洛庭稍稍探頭看了她一眼。
看著她冷漠的神情,他驀地扳過她的臉,迫使她跟自己對視。
「不要想著怎麼擺脫我,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漆黑的眸淚光閃閃。
裴伊月這輩子從沒在誰面前哭過鼻子,唯獨他……
越看他越想哭……
這個男人,有毒!
「對不起。」
白洛庭輕喃。
裴伊月不說話。
「對不起。」
白洛庭繼續道歉。
裴伊月仍舊只是看著他。
「對不起。」
接連三聲道歉,裴伊月再次紅了眼。
紅唇微嘟,看起來那麼的柔弱可憐。
白洛庭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啄。
她沒躲,只是輕眨著眼,靜靜的由著他。
沾了淚的羽睫三兩根成一縷,反而顯得更加濃郁。
他每次輕蹙她的唇,那濕潤的羽睫都會隨之一眨。
白洛庭輕笑,勾走她臉上被淚水浸濕的發。
「原諒我了對嗎?」
裴伊月眼睫迅速一垂。
心裡騰升一陣不可思議
她居然……對他產生了依賴。
她以為,天狼的事在她心裡永遠都會是一個打不開的結。
只要她想起它,她都是默默的一個人。
可是現在,他居然趕走了她落寞的情緒……
蒙小妖說得對,也許在她的心裡,白洛庭早就已經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
不同於K,更不同於任何人……
「去床上睡吧,睡在這會著涼。」
白洛庭正準備抱她,裴伊月身子一躲,再次繃緊。
她反射性的推開他,臉上出現一絲明顯的抗拒。
「不,不了,我就睡在這。」
白洛庭回頭看了一眼換過被褥的床。
想到白洛言在電話里跟他說的事,深眸眯了眯。
他再次拉起她的手,勸道:「床上已經乾淨了,我陪你好嗎?」
裴伊月朝床腳瞄了一眼。
紅色的被褥變成了白色,她能清楚的看見上面的確什麼都沒有。
可是剛剛那一幕,卻仍是在她的眼前飄忽不定。
她再也無法忍受第二次那樣的場景。
裴伊月搖頭,她真的很抗拒。
白洛庭起身走去床邊,掀開每一層被褥,直到給她看到床板,他才重新把床鋪好。
「你看到了,上面真的什麼都沒有,如果你還是介意的話,明天一早我就叫人把這張床換掉。」
「不用那麼麻煩。」
裴伊月坐起身。
抱著自己的膝蓋,卻始終不肯從塌上下來。
白洛庭挺無奈的。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伸手把她摟在懷裡。
「那我在這陪你。」
不知過了多久,裴伊月已經平復到了最初。
兩人並肩坐在窗前的榻上,她輕靠在他的肩頭,很和諧,很靜謐。
她,有點喜歡這樣的感覺。
「天狼……」
白洛庭開口,馬上就感覺到裴伊月身子一僵。
他看了她一眼,輕柔的聲音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貓。
「是你養的狗麼?」
白洛庭記得蒙小妖說過,曾經她養過一隻跟她出生入死的狗。
雖然他到現在都不能理解她口中的「出生入死」倒是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到,能引起她這麼大的反應,這隻狗對她來說,已經不只是寵物的存在了。
裴伊月輕輕點了點頭。
「是,但也不是。」
她低下眸,從手機里翻出一張她珍藏多年的照片。
「它就是天狼,是我的朋友。」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白洛庭是詫異的。
那是一隻一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狼犬,唯有眼睛是藍色的。
雖然是一張幼年照,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極其稀有的雪狼犬。
世界上大概不過百隻。
這種狗很難訓,它天生孤傲,很難與人親近。
但只要訓練成了,它這一生就會認準那一個主人。
生死不離……
白洛庭忍不住看了裴伊月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養的狗竟會是雪狼。
雪狼外表雖然很漂亮,但是它的性格是所有狗中最為暴戾的。
跟她的性格相比,似乎很不搭。
看著照片時,裴伊月微微揚起嘴角。
可惜不過一瞬,嘴邊的笑意又慢慢的淡了下來。
她將照片重新鎖好,嘆了口氣。
「可惜它已經不在了。」
感覺到她的悲傷,白洛庭斂回思緒。
「它很漂亮。」
「嗯。」
裴伊月重重的點了下頭,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很喜歡他的這句誇獎。
「它……是怎麼死的?」
裴伊月閉上眼,淡淡的語氣卻隱藏不住心底的哀傷。
「被打死的,被一群位高權重的人,在我眼前活活打死的,它死的時候,就像那隻貓一樣,渾身是血,一直看著我。」
「……」
白洛庭一直以為她是被死在床上的貓給嚇到,原來……
她是因為天狼,她真正難過的是天狼。
因為那隻貓的死狀跟天狼太像,所以她才會控制不住自己。
現在想想,他突然覺得自己蠢到家了。
當初張德祥在裴氏天台把她拉下去的時候她沒有怕。
跟喪狗賽車,賽道爆炸她沒有怕。
她又怎麼會害怕區區一隻貓?
看著她輕闔的眼,白洛庭心疼的摟緊她的肩膀,在她發間輕吻。
「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其實白洛庭好想問到底是什麼「位高權重」的人,到底為什麼要打死天狼,又為什麼會在她眼前。
可是,他又怕勾起她難過的回憶。
他不敢問,或者他知道,就算問了她也不一定會說。
「你不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殺死了天狼嗎?」
聞言,白洛庭一怔。
裴伊月抬起頭,看著他。
深邃的墨眸蜿蜒流轉,讓人看不到盡頭。
「他們是京都的高官,手握浩大權勢,殺人放火都不犯法,所以,我很討厭博政的人。」
這話是提醒,也是試探。
裴伊月刻意觀察的他的表情,但最後他卻是那樣的淡然無波。
莫名的心安讓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斂回視線,淡淡的笑了一下。
「不過他們都死了,在這幾年,陸陸續續的,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