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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9:43:04 作者: 霧下菘
秦聞渡似乎已經忘了。
言月原本也是他用不正當的辦法,從別人身邊搶來的月亮。
*
許映白受傷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甚至,他沒把這件事情告訴許家人。
只是因為這次意外,他和言月的婚期往後挪了兩個月。
好在還沒發請柬出去,推遲也無妨。
許周和倒是支持,他原本就覺得,婚期定的太近有些倉促。
許明川沒說什麼,齊帆最近一直留在國內,他心思幾乎完完全全撲在齊帆身上,一天去找她好幾次,都被齊帆拒之門外。
言高詠叫言月回去一趟,「結婚日子怎麼改了?」
他很平靜,似乎上一次,和言月的爭吵都完全不存在。
「許家是不是又不要你進門了?」他說,「上次你不是還在鬧著要和許少離婚?」
「怎麼,現在和他又好了?」他瞧著言月,看小孩子一樣,神情甚至有幾分戲謔。
言月神情很平靜,她沒和言高詠提起這些事情,言高詠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女兒,差點死在別人刀下的事情。
她和言高詠,好像已經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陌生的人,完全不像是一對父女。
言高詠又說,「何冉要和我離婚了。」
「你們婚禮日子既然要推遲,到時候我已經離完了,你婚宴她不用去了,也好,本來就上不得台面。」
對於言高詠而言,離婚只是個輕飄飄的小事,說起來和在菜市場買菜一般簡單。
何冉原本是言高詠助理,言高詠和她簽了婚前財產協議,離婚何冉也討不到多少好處,和她結婚後,甚至還不用給她發助理工資了。
言月抿著唇,她完完全全不覺得意外。
言高詠就是這樣一個,冷血到了極致的人。他的心裡,永遠只有他自己,只有他的錢和利益。
言月不想和他討論這些事情,她直奔主題,「以前許映白寫給我的信,你放在哪裡了。」
言高詠磕了嗑菸灰,「什麼信?」
「以前,許映白搬家回京州後,給我寄來的信。」言月說。
她一字一句,說的極為清晰。
「爸爸,你還幫我保存著吧。」她輕輕說,一雙清亮的眸子凝著他,叫他爸爸。
言高詠性子很細緻,他專門有一個書房,保存各類紙質文件,重要文件都會有三份備份。言月知道,許映白給她的信,大概率也還被他保存著。
言高詠久久沒說話。
「爸爸。」言月柔軟地說,「我知道,當年你是為了我好。」
「想讓我別傷心了,生活可以早些回歸正軌。」
「我現在和許映白已經說開了。」她說,「只是好奇,想看一看以前的信。」
她看起來柔軟又純稚,不像上次那樣渾身是刺。
言月沒心機,從不記仇。
言高詠這輩子只能有言月一個女兒了,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實在不行的話……」言月眸底划過一絲失落。
言高詠忽然站起身來。
盒子很有年代了。
言月打開盒子,看到了一沓子厚厚的信件,郵票已經有些泛黃。
信封上,寫著言月家的地址。
言月收。
她一眼便認出,是許映白的字。
那時候,他的字跡,已經有現在的風骨了,雖然還有些稚嫩。
「謝謝爸爸。」言月抱著盒子,朝言高詠道謝,隨即,離開了言家。
走出家門後,她面上笑容已經瞬間消失。
噁心。
可是,她想要那些信。
言月想,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她也學會了不那麼真誠的微笑。
她拆開一封信件,看到他的字跡,鼻尖已經開始發澀。
隔著那麼那麼久的時間。
每一封,開篇都是相同的:【給言月。】
言月一封封看了起來。
每一封字不多。
說了說自己最近的日常生活,平鋪直敘,他的生活,是安靜規律、寂寥孤獨的。隨後,問言月近況最近如何,他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經常會說起,他的生活里,有多出什麼她可能喜歡的事情。
倒是沒有說過一句想她。
那時候的許映白落筆,文風已經是極為克制的,只是畢竟年齡不大,偶爾也還會有些有點稚氣的話,是現在的許映白絕對不可能說的。
她看著看著,忽然又含著眼淚笑了。
心裡特別暖,見到信後,她的心結已經徹徹底底放了下來。當年,許映白即使去了京州,心裡也還是記掛著她這個朋友的。
他從小到大都對她好。
還是個小少年時的許映白,模樣似乎也在腦海中里越發清晰。
他似乎從小就是這個性子,一直把溫柔和在意包裹在冷淡里。
言月叫司機徑直開去第一醫院,她抱著盒子,「哥哥,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她在他床邊坐下,像是獻寶一樣,把盒子遞給許映白。
他顯然一眼便認了出來。
言月問,「我沒有回過信,你居然一直寫了這麼多。」
他低著眼,「你一直不喜歡寫字。」
言月也不喜歡看字,喜歡聽童話。他完全不感興趣,因為給她念,都聽了一腦子,那時候,他經常想,他走了,會是誰給言月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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