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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9:43:04 作者: 霧下菘
他知道,自己說了也無用。
言月的感情很豐富,天真、固執、任性、衝動。很多時候,完全只憑自己的感情和喜好辦事。
許映白輕輕笑了笑。
可是。
從很早以前開始,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就是為了讓她開心。
車外繼續下著雨,淋在車窗玻璃上,發出簌簌響聲。
許映白一直未曾說話,他慢條斯理收好傘,放上傘架。
「你的手……」言月聲音沙啞。
她一眼見到他的左手,膚色過於白皙,那些交錯淋漓的傷痕,便格外明顯。
許映白抽回手,垂眸看著自己手掌,「覺得不好看了嗎?」
他對於皮囊並不看重。
小時,許周和便對他的長相不滿意,覺得不夠方正。許映白本人對長相是不看重的,甚至於,他愛言月,和她長什麼模樣也無關,只要是她,就可以挑起他的愛和欲望。
本質上,是他的魂靈在愛她。
可是,言月不這麼覺得。
她淺薄,會為色所誘。
世人愛他,大抵愛的也都是這幅皮囊和俗世的金錢與地位。
男人一雙手,右手光潔如初,修長有力,漂亮完美得像是藝術品。
左手掌心卻滿是細密的傷痕,看得出傷痕極新,是這幾天新增的,沒有經過處理,可怕到幾乎猙獰。
這隻手,被他自己毀了。
言月唇顫了顫,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他側過身子,微涼的手指摩挲過言月的唇。
言月看到他掌心交錯的傷痕,渾身發涼,面色蒼白。
「別怕。」他說。
「你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恢復。」做個手術,要恢復原來的皮肉也不難。
言月睫毛一顫,終於滾下眼淚。
「暫時不想回家,也可以再在海城玩幾天。」他叫司機開往一處樓盤,「你住的地方太小,住著難受。」
「你常用的樂器,我已經叫人幫你帶來了。」許映白說,「衣服晚上叫人送上門來。」
許映白做事,一貫是周密穩妥的,他平平靜靜,仿佛壓根就沒經歷過言月提出離婚,出逃海城的事情。
言月面色蒼白,「你工作怎麼辦。」
他溫和地說,「推了,陪你。」
言月瞳孔擴大,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有些茫然無措地抬眸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司機一直開著車,不久,到了一處別墅區。
許家在各個大城市都有房產,轎車在一幢帶著花園的獨棟洋房前停下。
他帶她上樓,用右手牽著她,兩人像是一對恩愛如初的情侶。
*
唐姜上了一天班,沒想到,是林其諾給她送來的文件,他淋得透濕,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唐姜撥打言月新手機,卻一直打不通,提示關機,直到晚上都是這樣。
她差點急瘋了,問林其諾,「你說是一個男人把她帶走的?那人長什麼樣?」
「很高,很帥。」
林其諾神情還有些恍惚,「我聽他司機叫他許先生。」
許映白並沒多看他一眼,林其諾受到的震撼還沒停歇。
他腦子裡隱隱約約浮現出了一種很可怕的可能,他甩了甩腦袋,假設真的是他哥哥的話,他知道嗎?為什麼剛才看到他,竟然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而且,他說他是言月的丈夫?林其諾腦子裡都像是塞滿了漿糊,壓根轉不動。
這件事情,要不要去問問媽媽?
唐姜一屁股在沙發上癱下了,渾身氣都一下卸掉了,不知道到底是徹底放心了,還是徹底棄療了。
竟然真的是許映白,他找來了。
唐姜很憂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言月明顯還愛許映白。雖然不願意承認,這是個事實。
她貿然摻和進去,也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
唐姜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信:【她很好,不用再找。】
她爬起來,迅速回覆:【你是許映白是不是?】
【之前,你是不是看了我們的聊天記錄?】
唐姜越想越不對勁。許映白對言月出走離婚的事情似乎半點不意外。以他縝密的性格,如果早知道了這件事情,早做了準備,給她隨意安裝一個定位器,言月離開,他能這麼快找到也很正常。
唐姜想不通的卻是,既然許映白早早發現言月想和他離婚。
那以他的性格,言月又是怎麼能瞞著他,無聲無息跑出來海城的?
許映白顯然不是個會坐等事情發生的人。
那個號碼再也沒回復了,唐姜打電話過去也不通。
許映白……
唐姜出國之後,也隱隱約約聽說了一些關於許映白的傳聞。
他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光風霽月,能以那樣的背景,以這麼輕的年齡,爬到如今的位置,言月怎麼可能玩得過這種男人?
*
言月蜷縮著坐在沙發上,已經是傍晚時分。
她坐在客廳,看著落地窗外的花園邊,或許因為這裡很久沒有住人,花園有種寂寥的熱鬧,玫瑰肆意綻放在這蔥蘢的雨水裡,白玫瑰和紅玫瑰簇擁著纏繞在一起。
傍晚,外頭光線轉為昏暗,這裡太靜了,聽不到任何人聲,只聽到隱綽的鳥鳴。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雨水味道,以及玫瑰淺淺的香甜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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