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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9:43:04 作者: 霧下菘
醫生說她是因為心思重,加上淋了雨,不礙事,打一針退燒很快。
言月即使已經渾渾噩噩了,卻還是抗拒打針,抓著他襯衫袖子,死命搖頭。
男人抿著淺淡的薄唇,眸底凝著淡淡的情緒,對醫生說,「開藥吧。」
醫生離開後,別墅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言月燒得糊塗。
被他餵了藥。
許映白照顧了她一晚上,換了水,給她降溫。
言月昏昏沉沉,看到男人襯衫袖口挽起,看到他手臂上的那道傷疤,瞳孔瞬間睜大。
他用濕毛巾給她擦過額角,隨即放下了袖子。
許映白沒在她面前脫過衣服,言月第一次見到那裡。他的左手臂上,那道狹長陳舊的傷口。
她痛苦閉上眼,太陽穴撕裂一般疼痛,只覺得整個人都像是陷入在一團粘稠的棉花里。
是的,有個人,背著她,在泥濘的山路上走。
她記得,他手臂上那道,深深的,還在滲血的傷口。
她很害怕,男孩抿著蒼白的唇,毫不在意自己手臂,對她說,「不疼。」
語氣和她那次給他換繃帶時,幾乎如出一轍。
畫面一幅幅閃回。
她愛花,平日又被他慣得無法無天,隨意亂跑這,去摘一朵長在崖邊的小花。
即將滑落下前,他拉住了她的手,尖利的石子透過袖子,割破了他手臂的皮膚,鮮血滲透出來。男孩面色逐漸蒼白,但是依舊沒有鬆開握著她的手。
記憶里小少年的臉逐漸清晰了起來,五官纖秀如新雪,烏黑的眼眸下有一顆淺淺的痣。
言月頭疼欲裂。
她什麼都記起來了。
那個可怖的雷雨之夜,她幼年在療養院的日日夜夜。
記起自己以前曾多信賴他。和得知他也拋棄了她時,她撕心裂肺的難過。
也記起,許映白為什麼會說,曾對不起她。
在她的生命里,許映白已經來遲了十餘年。
現在,她要這聲遲來的道歉,又有什麼意義呢?她真的要就這樣和許映白結婚嗎?
像是小年夜,她在家等著他,心一分分涼下來。
有些東西,過了那個時間,就再也不會有了。
言月心裡有了答案,一個之前有些輪廓,卻終於下定決心的答案。
一晚上渾渾噩噩的夢後。
第二天,言月退燒了。
許映白一晚上沒睡。
「退燒了。」他收起體溫計。
言月面頰紅紅的,她伸出一截藕節般的腿,踢開了被子,「熱。」
許映白捉住了她的腳丫,塞回了被子裡。
「我想洗澡。」她低聲說。
許映白將她打橫抱起,送她進了浴室。
言月洗完後,他給她吹乾頭髮,冰涼纖長的手指落在她的發間。
她揚起臉看著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許映白替她梳頭髮時的模樣。
晨光下,她長睫顫著,睜開眼,看著許映白清冷的臉。
言月下了一個大膽的決心,頭腦從沒有這麼清明沉定過。
就當是她最後的放縱和任性。
他也剛洗過澡,烏黑的發梢有一點點淡淡的檸檬香,和清晨很是相宜。
見言月盯著他,神情有些異樣。
許映白停下手,順從本心,拂開她的額發,男人薄紅的唇在她額上落下,涼涼的,隨後,落到她的唇上。
最近,他一貫是滿足她的,很溫和,便連以前折騰她的那些手段,都少使了不少。言月少見的熱情,女孩細軟的手臂環住他的脖子。
許映白吻得更深,他本質如此,溫柔只是表象。
她頭昏腦漲,受不了這樣粗暴的掠奪。
她在他耳邊說,聲音很軟,「我聽蘇蘇說,許爺爺不允許家裡人婚前有……那個。」
「哥哥,一直不和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言月輕輕問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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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爆發與逃離◎
冰涼的手指
她說的當然是假的。」他淡淡說, 神情沒什麼變化。
那樣的傳言自然只是個笑話,許周和管得再多,也不可能管到每個成年了的家族成員的私生活上來。私下多糜爛都可以, 只要不擺到檯面上來, 不鬧出醜聞,這個世界上,最多的不就是這樣粉飾太平的事情嗎?
許映白的欲望並不強烈, 或許是因為從小的生活習慣,他早早習慣了壓抑。
過著高壓之下的生活,一舉一動都被嚴格的限制,有著極為苛刻的高要求。
他知道自己從小有厭人症。平等地憎惡身邊的每一個人, 也毫不在乎別人對他的態度,他天生好像就沒有感情。
即使表面上, 所有人都依舊覺得,他是最完美的小孩。
最開始的時候, 他搬家來櫟城, 見到對面花園那個笑得傻乎乎的小孩時,只覺得好笑且厭惡。
一看就知道是個生活在幸福家庭,被千嬌萬寵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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