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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9:43:04 作者: 霧下菘
    許映白一直看著她。

    她本應該一直是這幅模樣。

    言月光著腳回來了,拎著裝貝殼的籃子,磨磨唧唧走在他面前,給他遞了一個海螺,是她找到的最大最漂亮的海螺。

    她抿著唇,有點緊張,見許映白收下了,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立馬又掛了笑。

    言月穿了裙子,他視線朝她掃過,她白嫩嫩的腳趾立馬敏感地蜷了一蜷。

    「鞋不見了。」言月小聲說,有些侷促。

    她一旦心血來潮起來,很容易忘了後果。

    「在這。」許映白說。

    她陡然一驚,男人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放在一旁沙灘椅上。

    她白嫩嫩的小巧腳丫,被他修長潔淨的大手握住,他只是垂眸看著,即使什麼也沒說,卻已經有種說不出的狎昵曖昧味道。

    對比差距實在太大。

    言月臉又熱又燙,她反應那麼大,像個小兔子,一蹦三尺高,狼狽地搶過鞋子趿拉上。

    「我,我自己穿。」她往後一仰,差點撞上背後正走來的人。

    背後是個穿著花襯衫的中年男人,言月慌忙道歉,「對不起。」

    倒是那男人仔細打量著她,眼神一變,驟然問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姓言?」

    言月一驚,這才仔細看他,這男人五十來歲的樣子,戴著一副眼鏡,眼皮微微耷拉下來,斜斜的三角眼,長相對她而言很是陌生。

    言姓並不多見,恰好撞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言月沒想到,都出國了,還能遇到認識她的人。

    不過,許映白就在她身邊,她倒是不怕這個男人做出什麼事情來。

    何海山盯著這個年輕女孩子打量,五官依稀還有小時候的影子,他對這個孩子印象特別深刻。

    「我叫何海山。」男人笑道,「你是言月是吧。」

    許映白在她身邊,站在陰影里,他神情很沉靜,像是在看著他們,又像是沒看這邊。

    「你都長大,談對象了啊。」何海山看她身邊站著個英俊男人,呵呵笑道,「時間過得真快。」

    「啊,我好像不太記得了。」言月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小時候失憶過,很多事情記不清楚了。」

    「不記得沒關係。」何海山說,「我是你爸的朋友,小時候見過你幾面。」

    何海山樂呵呵的,「我現在干外貿,經常出來跑跑,也是緣分啊,在這裡遇到。」

    「我看你現在過得不錯。」他盯著她,三角眼裡有點沒太掩蓋好的熱切。他在仔細觀察她,像是在看一件極為滿意的作品。

    「當年你爸爸可是為你操碎了心。」何海山說。

    許映白一直沒說話,只是淡淡打量著他,他生得高挑,站在遮陽傘下的陰影里沒露面,只隱約看到一個英俊的輪廓。

    此刻,他從遮陽傘下走出,走到燈光下的亮處時。

    何海山看清他的臉,定了好幾秒,隨即,笑容僵住了,表情微妙的一變。

    許映白朝何海山淡淡頷首,他神情沒什麼變化。

    「你們好好玩,晚上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何海山說,「有緣分,下次再見。」

    言月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她也察覺到了,原本談興正濃的何海山,是見到許映白後,態度才驟然變化的。

    許映白這麼可怕嗎?

    她微微揚起臉,看到他冷淡的臉,他正看著何海山消失的方向,像是凝眉在思索著什麼。

    言月心情顯然也受了點影響,她沒想到,會在這麼遠的海島,遇到以前認識的人。

    還說是言高詠的朋友。

    雖然嘴上說是不介意了,但是莫名其妙缺失了一段記憶,大部分人心裡應該都不舒服。

    她童年印象最深的記憶,就是談珊琳自殺的那天晚上,那個畫面對她衝擊太大,往後還經常出現在她的噩夢裡。

    至於其他,都記得七零八落。

    對那會兒的許映白,更是徹底忘得一乾二淨。

    遇到何海山後,言月有些蔫。

    許映白看著她,說,「回去吧,明天帶你出去玩。」

    言月抿著唇,原本有點不舍,想到明天可以繼續,心情又稍微亮堂了起來。

    兩人回了酒店,在大廳遇到那個叫做韓珊的女人,她笑容嫵媚,正挽著一個皮膚微黑的寸頭年輕人,很壯,只是長相普普通通,那男人手有點不老實,兩人在酒店大廳你儂我儂,完全不在意周圍人。

    見到許映白和她並肩回來,她竟然還有閒心,朝他們拋了個媚眼。

    這一帶,民風似乎很是開放。

    言月瞧著很不好意思,她臉皮薄,又保守。

    許映白眼神都未動,他性子沉靜,也可以說是一種極端的冷漠,極少有能讓他動容的事情。

    回了酒店房間,言月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衣服。

    之前的澡白洗了,出去玩了一身汗。

    洗完之後,她盤腿坐在床上,發現唐姜給她打了電話,之前她沒接到。

    言月撥回去,那邊唐姜很快接起電話, 「剛乾什麼去了?」

    「這幾天在外旅遊。」言月說,「和……和男朋友。」

    「哈?你們不是都已經領證了,那不是你老公?」唐姜問,「別一口一個男朋友了哈。」

    言月垂下睫,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好像始終還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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