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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9:43:04 作者: 霧下菘
言月不是那種天生討喜的小孩,雖然家境優渥,可是她沒有安全感,需要人陪著,對喜歡的人很黏,對討厭的人,就會拒之千里。
「手。」他站在陰影里,說。
言月她方才從走神中陡然驚醒,掛飾鋒利的邊緣刺破了她的指尖,血珠從創口爭先恐後流出。
「沒事。」女孩低聲說,去兜里翻了紙巾,紙巾很快被染紅。
她很喜歡逞強,從小如此。發燒近四十度的時候,也還會迷迷糊糊地安慰人:哥哥,我好像好了,腦袋已經不疼了,飄飄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了,言月坐在石凳上,怔仲地看著許映白修長的背影。他從藥店出來,給她買了創可貼,碘伏和棉簽。
她聽他接了個電話,對電話那邊輕描淡寫說,「不去了。」
許映白的手生得很漂亮,和他的人一般,都像是造物主無法再重來的傑作,倘若把人比作作品。他天生就擁有上天的垂青,自己卻對這些都無比漠視。
左手的虎口處,有一道細窄的傷痕,像是美玉上的瑕疵。她對許映白避之不及,這次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手——除去在那年那個荒唐的夢裡,她記得這雙手。
言月腦子亂鬨鬨的,耳後通紅,她後退了一大步,差點摔倒。
許映白什麼也沒說,那雙凝冰般漂亮的眼,安靜地看著她。他放下棉簽,隨後,把藥放在了石桌上。
他走了。
言月背起吉他,搖搖晃晃往宿舍樓走去。
言月高中畢業後,決定去和秦聞渡表白。
那天晚上,她一字一句,在燈下,寫著給秦聞渡的告白書,寫得很認真。秦聞渡一直陪著她,他是在她身邊,對她好,會給她帶來溫暖的人,也是言月最信賴的男人。理所當然,也會是她未來的伴侶。
她感謝秦聞渡一直在她身邊。
也是那天晚上,她刪掉了許映白的號碼,更準確的說,不止號碼,還有所有和他的聯繫方式。
許映白那時候已經出國了,他放棄了保送名額,高中畢業便出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時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有許映白號碼,可是她極少極少聯繫他。
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秦聞渡的訂婚宴日子也越來越近。秦家這場家宴上,秦聞渡即將到來的訂婚宴自然也是全場重點。
「等結婚了,看你們什麼時候可以快點讓我抱上孫子。」秦志鴻樂呵呵說,「到時候你媽也會從美國回來,幫你們看看孩子。」
「月月還才剛準備進大三呢。」秦聞渡說,「也不用媽帶,到時候有月嫂和保姆。」
「大三有什麼,休學一年就行了。」秦志鴻笑呵呵的,「年輕些生對身體也好些,恢復得快。」
秦志鴻是這個意思,男人成家立業,在什麼樣的年齡做什麼事情。如今,秦聞渡事業已經走上正軌,可以考慮生孩子的事情了,秦老爺子目前還沒有孫子,他們當這個先吃螃蟹的人,自然會好處不會少。
大家都對這樁婚事很滿意,秦聞渡想起言月最近對他的態度,心裡也燃起煩悶,這天是周五晚上,按慣例是他們約會的日子。
秦聞渡不知道言月在不在,原本準備吩咐司機往別苑開,半路卻還是叫司機拐了個道。
……
言月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她從小缺少親情,在別的方面就需要彌補,好在她的朋友都對她很好。
唐姜和她認識很多年了。
「情侶之間都是互相遷就。」唐姜和她說起自己的戀愛,「總不可能有事事合拍的情侶,喜歡一個人的話,當然就會包容。」
「姜姜,我覺得我已經是個很幸運的人了。」言月趴在窗台,看著外邊月亮。
「和很多人比起來,不那麼好,但是也不那麼壞。」她說。
「你說的很對,人不應該奢求那麼多。」言月輕輕說。
和唐姜聊完,言月去了公寓,洗了個澡。約莫九點的時候,她聽到外頭響動,開門換鞋聲,隨後,便看到一臉驚喜的秦聞渡。
秦聞渡今晚十分興奮,她沒有讓他再繼續,止不住害怕。
「馬上你就要是我的人了。」秦聞渡手指繞著她一縷頭髮,「早一點遲一點有什麼區別
?」
言月裹緊衣服,聲音有些啞,「不行。」
離他們婚期,已經不到兩個月了。秦聞渡是真的愛她的話,兩個月也無法忍受嗎?
念著她還是年齡小,今晚也確實有些過分了,秦聞渡也終於作罷。他出去弄了點酒,又開始回起了工作信息。
言月皺眉,秦聞渡說他需要喝一點提神,今晚不動她了,於是她也沒再說什麼。
半晌,言月對秦聞渡說,「婚後,我想去一趟咎里。」
「蜜月沒有安排這裡。」咎里不是旅遊勝地,而且櫟城有些距離,秦聞渡鎖起了眉。
「我看到時候工作安排,盡力爭取。」秦聞渡說,「實在沒空的話,就叫章哥帶你過去。」
「嗯。」言月輕輕說。
談珊琳被安葬在咎里,而不在言家祖墳,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情。言月每年都會去掃墓。其實掃墓也不一定需要秦聞渡陪著,但是,她想讓地下的談珊琳看到,她如今過得很好,身邊也有人陪。
她對自己說,秦聞渡已經對她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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