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2023-09-24 04:42:40 作者: 四喜圓子
    「陛…陛下您…」萬公公聲音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可話才說一半,突然頓住。

    緊接著,是臉上的神色大變:「陛下,您的手怎麼受傷了?」

    掌心的傷口很深,殷紅的血將整個手掌染紅。

    隨即萬公公很快反應過來,知曉這事定是為了賢妃,皇帝才會如此荒唐。

    龍體受損,非同小可,萬公公想不了許多,就趕緊命人去請張太醫過來,給皇帝處理傷口。

    承德殿裡,張太醫趕過來時,也被皇帝的傷口嚇了一跳。

    那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可見當時皇帝下手多狠了。

    只是這樣的事,作為太醫的他也不敢過問,只能壓下心裡的疑慮,趕緊替皇帝清理傷口。

    這個過程里,獨孤琰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那肉不是自己的肉。

    就連萬公公在一旁看著,都忍不住心疼得又要掉淚。

    正在這個檔口,殿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白淨的宮人上前,弓著腰身對他稟道:「陛下,賢妃娘娘醒了。」

    本是面無表情的臉聽了這話,眸里的光驟然一亮,仿佛是雨過天晴,就連那沉下去的心,也不禁跳動起來。

    蘇蓉蓉剛睜開眼,就聽到了秋芸歡喜不已的聲音:「娘娘,您可算醒過來了。

    她的身子還是很沉,但腦子卻很清醒,昨夜裡發生的事,那痛不欲生的記憶,把她再次拉回到了現實。

    在這裡待得越久,她漸漸有些分不清。

    究竟從前她所經歷的那些是夢,還是現在她仍舊活在夢裡。

    秋芸看她依舊呆呆的,兩眼無神的望著帷幔,也知她心裡所想。

    原本以為這孩子生下來了,她家娘娘的狀況會好點,沒想到竟還是老樣子。

    秋芸不由嘆了口氣,出聲勸道:「娘娘,您別這樣了,您這樣子奴婢看著心裡難受,況且奴婢聽人說…您這樣生了孩子的人,更應該多笑笑,不然對身子不好。」

    婦人產後身子本就虛弱,若不好好調養,可是對日後恢復不利。

    秋芸雖不懂醫理,可覺得這句話不無道理。

    正說著話,忽然聽到哇的一聲啼哭,是小奶娃的聲音。

    奶娘懷裡抱著孩子,往龍床這頭湊近。

    這孩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連尿布也換過了。

    可就是怎麼樣都哄不好,奶娘想著應該是認人,想生母所以才會這樣,所以就自作主張,把孩子抱了過來。

    「娘娘,您瞧瞧看…」秋芸趕忙接過奶娘手裡的孩子,抱到了蘇蓉蓉眼前,笑著說:「您還沒看過他一眼呢,奴婢覺得他長得可真好看。」

    末了又補了句:「看著倒像娘娘多點。」

    說來也是有趣,那孩子抱到蘇蓉蓉跟前,果然止了哭聲,安靜的睜大眼睛,瞅著龍床上的人。

    這個孩子的存在,對蘇蓉蓉而言,卻沒有半點為人母的喜悅。

    看到他就會讓她不自覺想到那些,那不堪回首的噩夢。

    「不要過來…把他抱走…」

    蘇蓉蓉有氣無力的擺手,說不出的抗拒。

    就連臉上的神色,也是冷淡如冰,這讓一旁的奶娘,也是一臉莫名,不知發生了何事?

    可秋芸是知道內情的,眼看著懷裡的孩子又要哭了,她心裡多少於心不忍。

    正猶豫不決時,只聽有一涼涼的聲音,在殿內響起:「還不把孩子抱下去。」

    隨著這話落,殿內的氣氛再次一凝。

    第99章 回家  「殺了我,你就可以回去了。」……

    秋芸本還猶豫不決, 陡然聽到皇帝出聲,嚇得哪裡還敢說個不字,趕忙應了聲是, 便低垂著頭,抱著孩子和奶娘一塊退了下去。

    一時間,殿內又靜了下去。

    雲靴踩著纏枝蓮圖案的地毯, 朝著龍床這頭步了過來。

    他看不清床上人兒的臉,可他能想像得到, 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蘇蓉蓉背對著他, 眼眶越來越濕潤, 淚水竟不受控制的, 默默流了下來。

    昨夜裡的一切, 就像一場噩夢,從陣痛到生下那個孩子, 都讓她本就低落的心情,一次次崩潰。

    後來發生了什麼, 她迷迷糊糊的,卻不太記得了。

    只知道太痛, 痛得她失去了理智, 就連最後哭都沒了力氣。

    原本以為自己要死了,或許死了, 也就徹底解脫了。

    哪知再次睜開眼,她依舊在這座牢籠里, 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到了原點。

    身後的人靠過來,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攬她入懷。

    可指尖還未落下, 卻又頓在了半空。

    因為他看到她身子蜷縮在一團,顫抖得厲害,就如受到驚嚇的小動物。

    獨孤琰不由想到,幼時的光景。

    那個時候父皇剛離世,母后也不理他。

    萬全看他悶悶不樂的,也不知從哪裡尋了一隻兔子回來,想哄著他開心。

    他也確實很喜歡那隻兔子,日日夜夜摟著它,悉心的照顧著它。

    可有一次那隻兔子跑出去玩,被一個宮人逗弄了兩下,給它點吃的,它就把他拋之腦後,忘得一乾二淨。

    他看著不高興,於是便讓人準備了一個掐絲琺瑯花樣的籠子,把那隻兔子關在了裡面。

    他偏執的以為這麼做了,那隻兔子就會完完全全只屬於他一個人。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