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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40:48 作者: 蒔文
他口中的某些人是誰,在場三人心知肚明。
秦放自從做了這秦氏族長,便費盡心思想要樹立威信,一心想要成為秦氏一族第一人,可惜前有老族長餘威不止,後有秦越緊追不捨,讓他這個族長夾在中間,分外尷尬。
哥哥剛中解元,又行如此仁義之舉,必將惠及後代,成為秦氏族譜中不可掀過的一頁,徹底遮掩秦放父子的光芒。
「哥哥儘管放心去做,我們自會支持你的。」秦安也溫婉一笑,盡顯大度之色。
看到弟妹如此知理,秦越欣慰不已。
第二日,他便請來老族長以及多位族老,告知了自己的決定。
幾位族老大驚失色,有人贊他高風亮節,不愧是秦昭之子,也有人勸他再次考慮,畢竟捐出一半家產可不是小事。
秦越卻是淡然一笑,只說自己已經深思熟慮,不會後悔,弟妹二人也支持自己這一決定。
見秦越如此堅持,幾位族老欣慰不已,齊齊向秦越拱手:「我等代秦氏子孫,謝過你們三兄妹了!」
他們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自然明白秦越這一舉動,將會造福歷代秦氏子孫。這份恩德,對於普通的秦氏族人來說,遠比秦越考中解元更加深遠閃耀。
「越兒這份義舉,咱們都得銘記於心!」一位族老鏗鏘有力地說道。
秦薦廉微微笑著:「倒不如,再立一座勸學牌坊,嘉獎越兒這般壯舉。」
秦薦廉的這一提議,得到了所有族老的贊同。
一座解元牌坊,再加一座勸學牌坊,放到哪朝哪代,都是值得記入縣誌的大事了。
這些族老,活了一輩子了,如今對功名利祿的追求倒也消停了,可對流芳百世的欲望,卻日漸膨脹。
秦越這一舉,恰好還能連帶著將他們這些人一同記載進族譜與縣誌里去。
「不僅要立勸學牌坊,還得將此事寫進咱們的族譜里去!也叫後人們,銘記越兒三兄妹的恩德啊!」
要立勸學牌坊,還要重修族譜,這些事自然都繞不過秦放這個族長。
偏偏他卻是最後被通知的。
秦越做任何決定,都不曾請過秦放這個族長。一來二去,那些族老也漸漸習慣了這般行事。
反正越兒所做的事,都是有利於秦氏子孫的,秦放這個族長有什麼好反對的?
不知不覺,秦放竟成了眾人眼中聽命辦事的人。
「荒唐!」隨著一聲怒喝,一個上好的白瓷杯被砸成了碎片。
動怒的人,正是秦放。
「這個秦越,如此沽名釣譽!我這個族長,何時竟成了他的下人,為他接二連三地辦事?!」
一個解元牌坊也就罷了,那是秦氏先祖留下的規矩,凡是考取功名的子孫,都由族裡立功名牌坊,以示嘉獎。
如今竟又要弄什麼勸學牌坊!還要為他修寫族譜!
秦越一個黃口小兒,何德何能!
秦放在書房裡大發雷霆,秦松不敢輕易上去觸霉頭,便只好悄悄前去後院請大少爺出馬。
年腳邊,正是出嫁的媳婦回娘家的日子。
秦軒剛和姚珍兒從姚家回來,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並不見任何過年的喜悅。
姚珍兒難得回娘家,本也心懷期待,可誰知娘親一見了她,便急著催她趕緊生孩子。
她和秦軒成親已經三年有餘,秦軒前三年一直都在外面求學,姚母想催也不敢催,如今女婿終於考中舉人,眼看著前途一片大好,可不得勸女兒趕緊抓緊?只有趕緊生下秦軒的長子,她這少夫人的位置,才算是徹底坐穩了啊!
「女婿如今已經是有功名的人了,像他這般青年才俊,要不是我們下手的快,只怕多得是京城富貴人家想要搶他做女婿呢。趁女婿去京城之前,你可得抓住機會,趕緊懷上才是正經事。」
姚母這一番話,也確實是實打實地為女兒考慮,可姚珍兒心裡卻越發堵了,忍不住沉了臉:「誰要跟他生孩子。他愛找誰生就找誰生。」
這話說的,姚母頓時臉色一變,拉著女兒的手焦急問道:「跟女婿鬧彆扭了?」
姚珍兒咬唇不答。
姚母急了,以為是女兒跟秦軒吵架,不由勸道:「女婿在外讀書,分外辛苦,你這個做娘子的人可不能鬧脾氣。」
自己女兒的脾氣自己知道,姚母深知自己這個女兒不是受委屈的性子,就擔心她不識大體,為了些小事跟女婿鬧脾氣,反倒傷了夫妻情分。
「誰跟他鬧脾氣了!」姚珍兒忍不住反駁。
她如今可是再貼心不過的娘子了,絕不給他添一絲麻煩,一句話也不多嘮叨。
就連今日陪她來娘家探親,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否則,她連這種事都不想麻煩他。
「難不成,是女婿在外面有人了?」姚母見女兒一副心有怨氣的模樣,忍不住大膽猜測。
想來也是,少年夫妻,分別三年,哪個男人能忍得住呢?
姚母心裡也氣,自己嬌滴滴的女兒家嫁給他,竟獨守了三年空房,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便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滿,好聲勸道:「就算外面有人了,只要不越過你先生了兒子,都不算什麼。男人嘛,總有忍不住的時候,那些不過是些玩意兒,不必放在心裡。」
「他在外頭有沒有人,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