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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40:48 作者: 蒔文
秦越啊秦越,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竟能讓太子如此記掛。
隆慶帝輕揉著太陽穴,心中的好奇心越發濃厚。
只可惜,距離春闈尚有兩月有餘,要想見到真人,且得等著呢。
再說此時的桃溪,瑞雪初降,喜氣洋洋。
秦氏宗族祭拜過後,秦越又去秦氏族學做了講演,自那之後便閉門謝客,美其名曰安心準備來年春闈,實則卻是以此為藉口,打發了那些借著宴請之名邀約,實則卻是想做媒的各路人馬。
秦越並無成親之意,自然也懶得應酬這些人。
這一年的除夕,只有兄妹三人。他們先是祭奠了父母先祖,之後便安靜地吃了個團圓飯。
不過,秦家三兄妹這個年,過得並不算冷清。上將軍府、劉大人、周將軍以及老族長、周掌柜等親近人家,都派人送來了賀禮。
除此之外,安林路和梁大谷也托人送來了塞北的特產,還有一封賀喜的書信。
安林路和梁大谷兩個,出身不同,起點自然也不同。安林路初入軍營,便是百戶,後來立了幾次軍功,便升做副將,在他這個年紀,已是不小的官職了。
安林路在信里說道,自己如今在朱將軍麾下,雖日子艱苦,但是朱將軍為人公正,賞罰分明,很有盼頭。
這朱將軍,便是勇毅侯次子,如今子代父職駐守北疆的朱晨。
安林路一如往常,一封信寫得又碎又長,不過最後一句卻格外顯眼,那就是他來年可能會隨朱將軍回京述職,若那時秦越還在京城,他們便能見面了!
一看到這個消息,秦平和秦安分外激動。
「哥哥,咱們什麼時候啟程去京城呢?」
秦越想了想,回答道:「春闈是在二月中旬,從桃溪到京城,大約得有半個月的路程。咱們再過三五日,便出發吧。」
為了防止路上發生意外,路上的時間就得足夠充裕。提前兩個多月出發,總歸是夠了。
「好!」秦平與秦安齊聲點頭。
秦安又道:「咱們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會回來,家中諸事,還是得拜託世叔幫著照看些。」
秦平也思索著:「若是哥哥金榜題名,那保不齊就得在京城待上三年五載,咱們不若在京城買個宅子吧?」
秦安讚許地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已經命管家準備了足夠的銀兩。」
「還得帶個廚子,萬一哥哥吃不慣可就麻煩了。」
「放心,還有侍衛、侍女和伺候的婆子,我也已經相看好了。」
雙胞胎你來我往,不一會兒就定下了所有事情。
秦越忍不住莞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炫富呢,不過,對於如今的秦家來說,這些預備,也不算誇張,畢竟家中的田地與鋪子都在正常經營,所出收益,足以維持。
「有件事,我想與你們商量一下。」秦越突然開口,秦平和秦安齊齊看向他。
「我想拿出家中每年一半的產出,拿來置辦族田,族田每年所出收益,用於供養族學。」
這次去族學講演,秦越發現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秦氏族學雖持續辦著,可一年不如一年。
細究其中原因,就能發現還是族學的性質出現了問題。
當年,秦氏先祖創辦族學之時,曾經定下規矩,以族長為首,秦氏幾位大戶之家,一同分攤族學的費用,讓貧困的族中子弟也能上學。
先祖的用意是好的,然而人心難測,這麼一來,秦氏族學就成了某種程度的私立學校,這齣錢的族中子弟,相當於就是董事的孩子,自然是將自己當做族學的主子,而那些貧困子弟,自然是處處受限,只能聽命行事。
這種情況下,有錢子弟不用心學,貧困子弟想學卻不敢表現,如何能夠出成績呢?
所以,秦越想要改變族學的性質。
族田可以年年不斷地創造收益,用作族學的供養,再不必依仗每年富戶們捐贈的銀兩。
那些小祖宗想要在族學搞特殊,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八十九、守活寡
秦越的話, 讓雙胞胎齊齊愣住。
捐出家中每年一半的產出,購買族田,用以供養族學?
秦平和秦安花了好一會兒, 才算是理解了哥哥所說的意思。
雙胞胎對視一眼,齊聲道:「哥哥做主便是。」
對於他們來說,能夠拿回現有的家產,靠的都是哥哥一人之力, 別說是捐出每年一半的收益了, 就算哥哥想要全部捐出去, 他們也無話可說。
秦越揉了揉弟妹的腦袋,耐心解釋:「樹大招風。」
秦平和秦安頓時瞭然地點頭。
經歷過家破人亡這些事後,秦平與秦安比誰都更清楚錢財乃身外之物這個道理, 只有家人平安地在一起, 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哥哥即將上京趕考,不出意外,□□後必走仕途, 他們兩個自然不會與哥哥分開。
放在老家的這些產業,雖有世叔幫忙照看, 可一年半載還說得過去,時間久了,只怕會被有心人盯上。
與其平白放在這招惹不安好心的賊子, 倒不如捐出一半, 造福族裡, 還能落得一個大善人的虛名, 也好叫那些有心之人, 動手之前好好斟酌一下, 搶占大善人的產業, 那可就是洗不掉大惡人的罪名了。
「不僅如此,哥哥若是能夠徹底扭轉族學現狀,也能惠及全族,積攢威信,對於某些人來說,等於要他半條命。」秦平如今已是半個小大人了,不僅外形已是青蔥少年,就連思維也比過去成熟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