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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40:48 作者: 蒔文
王賀之眯起眼睛:「這麼年輕的案首,難怪如此厲害。」
「景辰,你不下去試一試嗎?」王賀之笑著看向秦軒。
秦軒抿唇一笑,謙遜道:「如硯兄應當知曉,我對詩作並不擅長。」這三年時間,他主要鑽研的也是較為苦手的策問。
王賀之略有點遺憾:「可惜,我的歪詩,也上不了大雅之堂。」
這時,秦敏卻彎著嘴角揚起一抹壞笑:「咱們這裡的不行,樓下不還有個案首嗎?」
秦軒眉宇微微輕挑。
秦敏卻已經對著樓下喊了起來:「秦越,你堂堂桃溪案首,怎麼不上去一試呢?難不成是怕了這秀鶴縣的案首嗎?」
正在專心吃飯的秦越,當真是人在樓下坐,鍋從樓上來。
在座的學子一聽現場還有一個案首,當即興奮起來。
早有看不慣那朱奎的,自己鬥不過他,卻也樂得看別人贏了他,立即嚷嚷起來:「秦越秦公子,是哪位啊?」
作者有話說:
秦越:天上不掉餡餅,專門掉鍋!
第六十八章 、平民子
哪怕秦越悶不做聲, 可要找出他也不算什麼難事,不多會兒,眾人的目光便對準了他們那一桌。
秦越看了一眼樓上, 秦敏站在窗口,正得意地摸著下巴。
「諸位,我今日只是來此用膳的,並無比試之意。」秦越起身, 對著眾人客氣地解釋。
「你是怕了那朱案首嗎?還是說, 你不屑與他比試啊?」有好事者, 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挑撥離間。
擂主朱奎不知何時已從二樓下來,走到秦越桌前, 居高臨下地問道:「你也是案首?」
那上下打量的目光中充斥著審視與傲慢, 令人十分不適。
秦越淡然回應:「不過是僥倖而已。」
朱奎卻將他的謙遜當做了挑釁。
朱奎是秀鶴縣出名的天才,二十二歲考取案首,驚艷十里八鄉, 他有狂傲的資本,是以從不掩飾自己的光芒, 可沒料到,這裡竟有一個比他還年輕的案首,卻絲毫沒有傲色, 反倒襯托得他有些自視甚高。
朱奎心裡升起了比較的勁兒, 一定要邀秦越上台比試。
秦越環顧一周, 對上那些看好戲的目光, 不由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今天這一遭是避不過去了, 他雖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 可也不想落得一個縮頭烏龜的名聲。
「那就請這位兄台多多指教了。」秦越起身, 隨著朱奎上了二樓。
大概除了雙胞胎以及陳漢外,在場其餘人都是想看熱鬧的。
「這朱奎,生性桀驁,一來蘇城便大鬧了好幾個文會,不奪文魁誓不罷休,你們縣的這位案首,怕是麻煩咯。」秦軒的一位同窗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
他們這些名次平平的學子,沒有非要爭第一的野心,但自古文人相輕,看這些案首們吃癟,也算一大樂事了。
「我看不一定。」王賀之目光看向窗外,嘴角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我倒是覺得,景辰的這位同鄉,不一定會輸。」
說著,王賀之回頭,看向正低頭抿茶的秦軒:「景辰,你說呢?」
秦軒微笑著抬起頭,清秀的眉眼間俱是淡淡的笑意:「如硯說的沒錯,我這位族弟,自小便有神童之稱,雖說前幾年誤入歧途,敗光家業,氣死爹娘,可他幡然悔悟之後,不過三年時間,便拿下案首,可見其睿智啊。」
秦軒這話,看似誇讚,實則卻是將秦越不堪的過去全都抖落了出來。
在座的幾個學子一聽,果然都紛紛擰眉。
日後說不定竟要與這樣品行低下的敗類同朝為官,當真是掃興。
「這人瞧著倒是有模有樣,沒想到內里竟是這樣不堪。」秦軒的一個同窗忍不住甩袖,滿眼俱是嫌棄。
其餘人雖沒有說話,但是表情也都似乎對秦越十分不屑。
反倒是方才一直對秦越很不滿的秦敏,忍不住嘀咕了一聲:「他以前確實挺混蛋的,但是後來砸了腦袋,失了記憶,與過去已經大不相同了。」
王賀之不由回頭看向他:「我瞧你們之前好似有所嫌隙,怎麼還為他解釋呢?」
秦敏有點難為情,卻也眉眼清明,問心無愧道:「嫌隙歸嫌隙,事實歸事實,我是想看他出糗,但也不屑以不實之事去抹黑他。」
秦敏說者無意,在場之人卻聽者有心,若有若無的目光不禁落在秦軒身上。
秦敏低頭抿茶,只當不察,可心中卻難掩羞惱。秦敏這廝,口無遮攔,他自己倒是落得一個坦蕩的形象,可秦軒卻成了抹黑他人的小人。
只是,心裡再惱,秦軒此時也只能當做不知,他若是有所反應,方才那份「不經意」便成了有心為之了。
好在,外面的比試已經開始,眾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過去。
朱奎方才已經連續贏了七八輪,此時正在興頭,為了彰顯度量,主動提出讓秦越先行作詩。
秦越拿起毛筆,凝思片刻,揮筆而落,一首《滿庭芳》躍然紙上。
「雲母屏開,珍珠簾閉,防風吹散沉香。離情抑鬱,金縷織流黃,柏影桂枝交映,從容起,弄水銀塘。連翹首,驚過半夏,涼透薄荷裳。一鉤藤上月,尋常山夜,夢宿沙場。早已輕粉黛,獨活空房。欲續斷弦未得,烏頭白,最苦參商。當歸也!茱萸熟,地老菊花荒。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