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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40:48 作者: 蒔文
順著這個思路,劉璋立即又一番審問,將那秦康□□的罪證掌握了個十成十。
「叫他簽字畫押!」劉璋狠狠拍了一聲驚堂木。
劉璋拿到水匪的認罪狀, 滿意地笑了。
這下, 秦康便是全身長滿嘴, 只怕也抵賴不得了!
*
才過了年, 年味尚未散去。
秦康的宅院裡, 秦旺正帶著弟妹放炮仗,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讓秦康本就煩躁不安的心越發難安。
「老爺, 您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的樣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賀氏看著丈夫,臉上流露出幾分擔憂。
秦康看向妻子。
他這個妻子,是嫡兄為他挑選的,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本能地不喜歡她。
可是時間久了,他也不得不承認,嫡兄的眼光就是好。
這賀氏乃本地米糧大戶賀家的獨生女,賀掌柜原本是想給這獨生女招婿的,可不知嫡兄與他說了什麼,他最後竟然同意讓女兒下嫁給他這庶子。
只是與尋常人家不同,他們家第一個兒子姓秦,第二個兒子卻是姓賀,承了賀家香火,雖有半個贅婿的嫌疑,可是賀家偌大的家業,卻成了他娘子的嫁妝,誰不說一聲秦員外給弟弟挑了一門好婚事?
因為家裡沒有兄弟,所以賀氏從小是被當做半個男孩來養,秦康初時嫌棄她不夠溫柔,但如今卻覺得,這份潑辣當真是好。
若他真的出事,孩子們又都還小,這偌大的家業,就得有個厲害的主母才能撐起來。
「娘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秦康突然如此溫情,賀氏心中越發不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出於女人的直覺,賀氏感覺到了風雨將至的危機。
從秦康讓她給侄子侄女準備年禮開始,她就覺得不大對勁了。
「是不是跟越兒兄妹幾個有關?」賀氏簡直一針見血。
秦康臉上閃過一絲意外,被賀氏抓了個正著。
「果然,是與他們兄妹有關。」賀氏坐到秦康身邊,擰著眉頭,溫柔勸說:「先前的時候,越兒爛賭,鬼神見了他都得繞道走,你不願與他牽扯上,別人不會怪你的。」
賀氏以為丈夫是因為與秦越關係不睦,擔心被人背後說閒話才如此不安,不由寬慰道:「後來,嫂子過世後,你不也提過要收養那兩個小的嗎?是他們大哥不肯讓你把人帶走的。」
「如今,越兒換了個人似的,也不似曾經那樣混帳了,你這個做叔叔的,與他恢復往來,也是正常的,不必擔心他們說你勢利眼。」
賀氏這個嬸娘,與秦越三兄妹可沒多好的感情,她也只是站在自家的利益角度去想這些事罷了。
她可不是只知道後宅之事的尋常婦人,自家產業在這兩年內發展如此迅速,要說只是因為秦康運作得當,她是絕不相信的。
怎麼秦康之前沒這個本事,等他大哥一死,這生意盈利就翻了好幾番呢?
賀氏隱約知道,這嫡兄家的產業,有不少是落入了自家口袋,只是換了個名頭,外人不留心的話,決計是察覺不出問題的。
她雖察覺到了,卻並未對外人說起,雖說秦昭與她父親關係甚好,也是因了秦昭的緣故,她爹才會同意將她嫁給秦康,可現在她畢竟是秦康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總不能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父親故交,不顧自己如今的夫君和孩子吧?
所以,有些事,哪怕賀氏知道了,她也只當不知道罷了。
但是,賀氏並不以為自己丈夫對嫡兄一家做了什麼,頂多就是在他們賤賣家業的時候,順道撿了個便宜罷了。
要知道,那時候賭坊逼得緊,秦昭又病重,詹氏為了儘快湊錢,家中不少店鋪宅子都是以極低的價格出售的。
這種便宜,他們不撿,也是便宜了別人,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賀氏理所當然是這樣想的。
「若你心中覺得愧疚,往後我們對越兒兄妹更好一些就是,想必兄長與嫂子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賀氏一番開導,自以為說中了丈夫的心事,卻不知,秦康犯下的罪孽,與她所想像的,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所以,當捕快上門抓人的時候,賀氏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們為何抓我夫君?」賀氏衝上去,試圖扯開那銬住秦康的鐐銬。
「大膽婦人!秦康私通水匪,□□,你若阻撓,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領頭的張捕快出發前可是接到李師爺的叮囑,這差使決不能有差池,如今見賀氏如此無賴,當即怒斥。
「什麼?!我夫君怎麼會私通水匪?!」作為糧商的女兒,賀氏當然知道這往來的商人,最頭疼的便是江上神出鬼沒的水匪。
有時候,破財免災,也是無奈之舉。
賀氏直到此刻,也以為她夫君只是因給了水匪幾個買路錢,就被當做私通水匪,心中當然抱屈。
這來往多少貨船,若是要查,哪一家沒點齷齪?
為何偏偏就拿她家開刀?!
張捕快卻沒耐心與她解釋那麼多,抓了秦康,立即就帶人離開。
秦康一見到捕快,整個人就失了魂,別說跑了,連吭都沒吭一聲。
來了!這一天,竟來得這麼快!
任一刀這種縱橫一方的水匪,竟會這麼快就落網!
自從他去見過秦放之後,便在心中預想過無數次東窗事發的場景,真到了這一天,他卻有一種做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