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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40:48 作者: 蒔文
    秦越已然了解眼下局面之尷尬,可姚珍兒並不知道秦越身份,雖然方才幫忙的那位姑娘叫他秦公子,可這桃溪鎮上,姓秦的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她又怎麼會知道眼前這人,便是秦越呢?

    看到秦軒找來,姚珍兒心裡還是高興的。看來,他還是記掛著自己的。然而她此時的高興,落在秦軒眼中,卻變成了因為見到秦越而欣然不已。

    「越兄弟,好巧。」秦軒走到二人面前,臉上雖笑著,可眼底已是極冷的光。

    秦越若是沒發現,只怕上一世也就白活那四十年了。

    「果真是巧。」

    一語雙關,刀光劍影。

    姚珍兒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越兄弟?又是姓秦……

    難不成,他就是秦越?!

    姚珍兒與秦越定下婚約的時候,還不到豆蔻年華,當時年歲小,雙方父母曾安排他們見過一面,可是多年過去,孩童早已抽條,昔日的軟胖兒童成了如今的清俊少年,姚珍兒又哪裡認得出來!

    後來,秦越敗家,秦家落魄,她祖父疼她,便想方設法退了與秦越的婚事。

    再次見面,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這與傳聞中的敗家子,哪有半點相像?!

    許是一時驚訝,姚珍兒看向秦越的目光,停留得久了一些。

    秦軒見狀,心中怒火更是燒得洶湧。

    「娘子,天色不早,該回了。」秦軒微笑著開口,面色一如既往得溫潤。

    姚珍兒心裡卻打了個突突。

    她夫君,不會誤會了什麼吧?!

    「姑爺,是奴婢身子不適,幸得這位公子與一位姑娘出手相助。」說著,綠盈強撐著對著姚珍兒一福身,「勞煩娘子替奴婢道謝了。」

    綠盈身在裡屋,雖還未完全恢復,可是聽到秦軒聲音的那一刻,還是強撐著走了出來,幫著姚珍兒解釋了緣由。

    不論眼前男子的身份是什麼,被丈夫瞧見娘子與外男說話,身旁又沒有旁人,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若是因她之故,導致姑爺與娘子產生了嫌隙,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既然綠盈你身子不適,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待會叫大夫回去給你瞧瞧。」秦軒一臉溫潤地笑著,好似壓根不介意妻子與前未婚夫私下見面,還一副格外體貼入微的模樣。

    姚珍兒見他臉色如常,心裡也微微鬆了口氣。

    雖說她心裡沒鬼,可畢竟與秦越見面是事實,賴也賴不掉,秦軒要真是介意,少不了一頓解釋。

    還好,她相公,瞧著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

    「相公說的是,咱們還是早些回府吧。」姚珍兒假裝不知秦越身份,溫婉柔順地抬頭望著秦軒。

    若不知情的人看來,這一對也是琴瑟和鳴,男才女貌。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秦軒看向秦越,禮貌頷首。

    秦越只笑不語。

    若非看到了秦軒脖頸一側凸起的青筋,只怕他也真以為這人心中當真毫無芥蒂了。

    秦越也覺得意外,畢竟這個原身的前未婚妻,在他穿來之前就已經解除婚約,二人本身也就算是陌生人。

    秦越看她,心中也絲毫沒有波瀾,畢竟他從未將她看做自己的所有物。

    既從不存在占有之心,那就根本不會在意。

    可秦軒卻正好相反。

    若非他們父子從中作梗,姚珍兒此時大約已經嫁給秦越了,今日站在那裡的局外人就該是他。

    心中有虛,看什麼便都鬼鬼祟祟。

    秦軒想起姚珍兒站在秦越跟前那模樣,儼然就似一對真真的小夫妻似的。

    如今見了秦越,她是不是後悔嫁給自己了?!

    他秦軒,難道就永遠只能是秦越的手下敗將嗎?!

    越想,秦軒心頭就越窩火,要不是平日裡素來習慣戴著這張溫潤如玉的面具,只怕他回去的路上就要發作了。

    但是他不能發火。

    父親說得對,他接下去的科考,還得仰仗姚家。

    秦氏一族,這幾十年來逐漸式微,姚氏比秦氏好一些,如今朝中還有二人為官,其中一人便是姚珍兒的叔父,雖只是四品官,卻也算是一條有用的人脈,日後少不得要有求於他。

    基於種種,秦軒都不能對姚珍兒發火,哪怕他心中妒火中燒,已近沸騰。

    姚珍兒雖被家中驕縱寵愛,但是女孩家的直覺還是有的,她已然察覺到秦軒身上一絲絲的怒氣,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還以為秦軒是個大度的,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跟她計較,現在看來,好似是她想得太好了,他方才沒有發作,純粹是因為在秦越面前,不願丟了風度罷了。

    姚珍兒心裡也委屈,要不是他昨日那樣招惹自己,她何至於氣得今天一早就出門散心,要是不出門,又怎麼會遇到那秦越?

    一切,都不過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罷了。

    「喂,你沒生氣吧?」

    回了房間,最後還是姚珍兒先開了口。

    秦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手指細細地摩挲著茶盞上的花紋,目光微垂:「娘子何出此言?」

    「我……我真不知道他是秦越。」姚珍兒想要解釋,可又無從解釋。

    該說的,綠盈都已經說過了,秦軒若是不願信她,她說什麼都無用。

    「原來是為了這事。」秦軒好似才察覺到姚珍兒的情緒,微微一笑,目光和煦地看向她,「我自然是信娘子的。娘子……又何必因此事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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