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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4:40:48 作者: 蒔文
看到秦榕帶著秦越走進來,老族長按捺住了自己想要起身相迎的激動,如往常一般淡然一笑:「越兒,勞煩你跑這一趟了。」
「老族長客氣了。」秦越拱手,恭敬行禮。
秦榕迫不及待開口:「賢侄,快幫我爹看看,他這腿疾,到底還有沒有的治?」
秦越看向老族長,他雖面容淡然,眼中卻也閃過一絲急切。
秦越微微頷首,坐到了老族長身旁。
「老族長,晚輩僭越了。」說著,秦越湊近了些,仔細觀察起老族長的面容氣色。
之後,又讓他脫靴檢查。
不出意外,果然是糖尿病引發的病變問題。
一番檢查後,秦越停住了手,用侍女端來的水盆洗手擦淨後,才緩緩開口。
「不出意外,當是消渴病也。此病,無法治癒。」
秦越這話一出,老族長眼底的光瞬間便滅了。
秦榕也一下驚愣在原地,結巴道:「賢、賢侄,你看了半天,就、就這一句話?」
給人希望,又親自捅破,這事乾的不地道啊!
秦越從秦榕眼中看出了幾分責怪。
他卻也不著急,一邊示意侍女拿來紙筆,一邊對著老族長解釋道:「消渴症,雖不能治癒,卻可緩解控制。就看老族長,您願不願意信晚輩這一次了。」
老族長也不愧是經歷了大半輩子風雨的人,眯著眼反問道:「越兒此話是何意?」
「消渴症,多是富貴病也,首要做的便是控制口舌之欲,待會我寫下來的這些,您往後便不能輕易入口了。您若是能夠做到,那便還有緩解病痛的希望,您若是做不到,那便是華佗在世也無可奈何,晚輩更不敢夸這海口了。」
一聽到要控制口舌,嗜如命的秦薦廉果然面露猶豫。
秦越當下便放下紙筆,對著秦薦廉與秦榕一拱手,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現代人都知道,得了糖尿病,得打胰島素,得日常監測血糖。
可這個年代,沒有胰島素,沒有特效藥,沒有血糖儀,能做的就是控制飲食,調節血糖。
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還談什麼下一步。
秦越二話不說,起身便走。
如此乾脆利落,驚得秦薦廉一下都沒回過神來。
他做族長這些年,還沒哪個小輩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過!
反倒是秦榕率先反應過來,拖著胖胖的身體急忙上前拉住了已經跨出門口的秦越。
「哎賢侄,且慢且慢!」秦榕將人拉住,回頭看向自己的老父親。
這回他總算聰明了一回,知道自己的爹臉上這表情,分明是拉不下臉,開不了這個挽留的口。
得,那就由他這個做兒子的開口吧。
「賢侄,我爹不是不肯忌口,只是你總得說清楚,有哪些能吃,有哪些不能吃吧?」秦榕又小心翼翼地覷了秦薦廉一眼,大著膽子替他爹做了次主,「我爹這人,最好口腹之慾,但是若能緩解這腿疾,也不是不可以的,爹,你說是不是?」
秦薦廉能怎麼著?
他難道能說,他不行,他不能,然後繼續忍受這比要了性命還痛苦的腿疾嗎?
秦薦廉只能順坡下驢,平生第一次順著兒子道:「秦榕說的是,若是越兒你真能治療我這腿疾,便是日後天天三餐稀飯薄粥又如何。」
聽到這話,秦越終於開口:「倒也不必如此。何況,這粥,也是得少喝的。」
聽到秦越這麼說,秦榕連忙順勢將人又拉進了客廳,又親自遞上了紙筆:「賢侄,你寫,你儘管寫。」
秦榕臉上的笑容,再是真摯不過,也不知是因為父親的病有了希望,還是因為這一輩子,終於讓父親聽了他一回。
秦越低頭不語,不一會兒便寫了整整一張的飲食禁忌,有絕對不能吃的,有偶爾可吃的,也有建議多吃的。
除此之外,秦越還叮囑道:「此病雖短期內還不致命,卻也不可掉以輕心,如今不過是腿疾,若是再嚴重下去,只怕會失明、癱瘓,到那時,縱有靈丹妙藥也無法了。」
秦薦廉摸了摸自己的眼瞼,心有餘悸:「難怪我近來眼神越發不好,還以為是年紀上去了老花眼,原來也與這消渴症有關啊!」
秦榕也連忙道:「爹,為了您長命百歲,賢侄寫的這些禁忌,您可得牢記於心。」
秦薦廉這回終於沒有再嫌這兒子無能,反是乖乖點了頭。
「老族長,過段時間,晚輩再來看您。」秦越適時提出告辭。
「賢侄,我送你回去。」今日秦榕心情極佳,就連走路的步子都輕盈許多。
貴人,賢侄當真是他的貴人!
秦榕看向秦越的目光,簡直閃閃發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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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好孩子
今天,一定是秦榕此生最揚眉吐氣的一天。
秦榕幼年之時,正是秦薦廉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根本沒有心思顧及家裡,妻兒都被他放在老家。
而秦榕的母親體弱多病,所以他自小是在祖母跟前長大的。
祖母是個不識字的婦人,對他的教養,自然也是有心無力。
等他被秦薦廉接到跟前的時候,已經過了最佳的啟蒙時間,雖刻苦學習,卻怎麼也跟不上族學那些堂兄弟們。